蛋炒饭的味道
王誉洁
一缕诱人的蛋香味从身旁的饭店中传出,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嗅了嗅这熟悉又陌生的气味,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慈祥的面孔。
“小宝,今天给你做蛋炒饭好不?”房间门被轻轻推开,外婆轻悄悄地走进来。身上系着一条洗得发黄的白色围裙,和她卷卷的头发一样,手臂上穿着两个蓝色袖套,上面有一些刚沾染上的油渍。见我回头,外婆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起手:“我没有打扰你写作业吧?”“没有没有,最爱吃你的蛋炒饭啦!”“好嘞!”外婆得意地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个可爱的弧度,立马去厨房忙碌了。
边写作业,边有蛋炒饭的香气从厨房传来,尤其是那蛋香,勾得我写作业的心思都没了,恨不得飞到厨房,立刻尝尝外婆的手艺。短短的几分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天色都从橙红变成了深蓝……终于,外婆的声音响起:“来吃蛋炒饭喽!”一听这话,我把笔一扔,迫不及待奔向餐桌。
刚出房门,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郁的香味,蛋香是主旋律,胡萝卜的甜味、青菜的鲜味、米饭的香气是副歌,还未看到蛋炒饭的样子,我已被这味道迷得垂涎三尺。我扑向餐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缤纷的色彩,金色蛋黄裹着银白的米粒,颗颗饱满分明。橙红的胡萝卜,嫩黄的玉米,油绿的青菜,肉粉的火腿,都装点着被金黄的饭粒,宛如搅碎的彩虹,鲜明夺目。
我不禁惊叹出声:“哇!好看!好看!”外婆眉梢眼底都带上了喜色。“可不光好看,快尝尝!”说着递给我一双筷子,手上的皱纹似乎都被快乐抚平了几分。我搛起一筷蛋炒饭送入口中,只觉得口齿间都是酥软的香甜。不经意间抬头正好对上了外婆的视线,她的眼微微眯着,两手搭在桌上,就这么看着我。我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外婆?你也快尝些,可好吃了!”“留给你吃,留给你吃。我就看看你,想想你是怎么从一个小不点变成这么大了。”外婆笑呵呵地说道,慈祥的脸上有几分我似懂非懂的情绪。
待我将碗中的蛋炒饭吃完,外婆就立刻起身,拿起一把大勺,接过我的碗,往我的碗里舀了满满几勺。“多吃点!有的是!以后常给你做!”“好!”
距离那夜吃蛋炒饭已过了四五年,可那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这几年来,我与外婆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但只要我和外婆在一起,总能吃到美味的蛋炒饭。那饭里啊,藏着外婆爱的味道。
家常的味道
丁钰卿
美食,令人口齿生香。如《舌尖上的中国》里所说:“美食入口,是一场酸甜苦辣在味蕾尖的狂欢。”一道家常菜,也是美味珍馐,让我口齿生香。
“来来来,吃点肉,要营养均衡。”伴随着母亲的话语,随之而来的是筷子间一小块厚厚的肥猪肉。“妈,我最不喜欢吃猪肉了,最近我还胖了几斤,你放过我吧。”我望着厚重的、泛着一层层油光的肥猪肉,哭丧着一张苦瓜脸。“不胖,再瘦都瘦成竹竿子了。”母亲用筷子轻点猪肉,语气有些强硬。
“猪肉”是自小伴随我长大的噩梦,母亲一直固执地想让我吃猪肉,像这样的争辩早已不知上演多少次。可她所做的猪肉却从不改风格:肥肥厚厚一块,还裹着不少油。“卖相不行,口感不行。”我在心底暗自做着评分,总趁母亲不注意偷偷地将猪肉挑出来,扔进垃圾桶。
“来来来,快来。”见我放学进门,母亲立刻解下围裙,放下手里的锅铲,直推着我往餐厅走去。餐桌上菜早已摆满一桌,唯有那方方正正的影子格外显眼——肉。我心里登时拉响了警钟:“莫非又要我吃猪肉?”灵光一现,我机警地钻出她的臂弯,堆着满脸笑道:“老妈,我还有作业,写完再吃,写完再吃啊。”母亲还是不容置疑地将我往餐厅推去还念叨着:“写完再吃都凉了,放心,这次不是猪肉,是你最爱的牛肉。”
我上前详看,那盘菜现了原形:盘底是鲜亮的酱汁,几片生菜浮于其上,像是几只翡翠小舟,小舟里盛的是薄薄的肉片,染成酱色,纹理分明;撒上几点圆圆的辣椒,酱香与辣香交织,诱人口鼻。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却还是绷着一根弦:“真不是猪肉?”母亲笃定地点了点头。我这才放心地夹起一块肉混着生菜送入口中,肉的软糯质感与生菜的脆生爽口交融,更有了酱汁的提鲜,口齿生香,回味无穷。
很快盘子就见了底,酱汁也被我用来拌饭。正值我吃得津津有味时,母亲却突然“哈哈”地拍着手笑了起来,不时地指着那盘已吃尽的“牛肉”。愣了一会儿,我才惊呼:“姜是老的辣!这哪里是牛肉,明明是猪肉!”母亲停了笑,又夹了另些菜放到我碗里。“你呀你,算不算个傻妞儿?哪里是你不吃猪肉?就是嫌***以前做的太肥了。你要爱这样吃,以后都这样做。”饭后,母亲端着碗筷,笑着进了厨房。
我望着桌上母亲还未端走的那盘猪肉的余沫,口齿间似乎又充斥着那道家常的美味。唇齿留香的,还有母亲的那番话,与不散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