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轻烟薄味的广东到热情火辣的湖南
119班 荆晶
淡淡的烟青色照应着雨的痕迹,雨声绵绵地氤氲在那悠悠的故土。渔歌晚唱,烟雨彷徨。从轻烟薄味的广东到我的家乡——热情火辣的湖南,我感受到两份截然不同的情感。
身处广东十二余年,从广州到佛山,我都颇为了解。饭桌上,斋面,清汤寡水等等,散发出野花儿一般不够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手握筷子捞一捞那汤面,白色的烟雾笼罩在上面,慢慢地散开,总也有些浪漫之感。我喝了一口汤,味颇清淡,仿佛是在喝水。于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只有清淡,却没有一股向上奋发的火热之气。这时候,那白雾掀开了我的回忆。遂想起,湖南之火辣。
寻味湖南,我最亲爱的故乡——
老家有一个著名的食馆,每天人来往络绎不绝,店内迫不得已制造票台,让顾客订票后排队来买。我总是会去那点上一碗“二合一”。“二合一”其实就是老家特有的粗粉与挂面的合体。餐盘中,挂面和粗粉像孩儿一样打着架,颇为可爱。酱油大大方方,亮晶晶地洒满整盘,肉臊子经过无数次的翻炒,成堆地铺在上面。辣椒绽开了朵儿,宛如驿动的玫瑰,点缀在盘中。想起故乡的辣椒,七彩椒,朝天椒,灯笼椒,尖椒一应俱全。那辣味浓得让人屏住呼吸,吃下一口时辣味在口腔打转儿,辣进食道,再在胃中跳跃,至小肠时才平息了动静。( hTtPs://wwW.wenANDaQUAN.Com 文案网 )
原来,辣味也是一种特色。是湖南人身在广东不能享受的思恋,更是湖南人火辣,奋进的体现。辣味,生生不息,系着湖南人的情念。
热情在家乡同样四处洋溢着。大街上,有卖灯盏粑的小姑娘,身袭紫红色短袍,头发披着,大声招呼:“灯盏粑哦——”声音娇气而不失热情。打包时,她爽快接应,大笑着用手套抓起炙烤中的粑儿,说:“欢迎下次还来咯!”这种热情,源于湖南人土生土长的情念。
放笔一想,无论是广东还是湖南,都各有各的特点,一个清淡而不张扬,一个热情洋溢。从广东到湖南,人们各系着土生土长对本土的那份情念,那份自信。我爱故乡湖南的泼辣热情,也爱广东的默默无闻。
春去秋来,对家乡的爱,对滋养自己的广东的爱,还在。
从鼻尖萦绕到心间缠绕
119班 曾乐怡
自打我有记忆起,我的奶奶就日日打针,儿时看着那一针针扎在肚子上,甚是心疼。记忆朦胧的缝隙中,我略略记得,她似乎有糖尿病,每次我给她递上“老婆饼”,她都摆摆手拒绝,说那是甜的,她不能吃。
可那始终是模糊的记忆,两三年前我们就分开住了,老婆饼的味道很遥远,她的病痛也随之被我抛之脑后。
那日我决定独自前往她的家,出发前,我给她电话。
“奶奶,我要到你那屋啦!还有两三个站。”
“哎哟,正好,我有惊喜给你。”
我再三盘问,却也没问出“惊喜”是什么。路程不长,我很快到了。推开门,有淡淡的油香随风一阵阵扑鼻而来。夕阳西下,老屋在灯火昏黄下,格外温暖,奶奶倚在藤椅上,笑得温和,整个画面似泛着黄的、温柔的老照片。
我绕至她身旁,围着她活蹦乱跳,“惊喜呢、惊喜呢?”
她眼底的欢欣满得要溢出来,笑说:“你先讨好我。”于是我开始给她揉肩、捶背,可丝毫没有认真“讨好”的味道,力道小得似蚊虫叮咬——儿时也就是这么一“讨好”,她就能变出许多新鲜花样,别说老婆饼,还有各种水果、奶糖、豆腐花、板栗……五花八门。
她扶着凳把,缓缓站起来,左一下、右一下,晃着胖胖的身躯摇向厨房,看得人内心急切,整个过程像摁了“慢进”键。她提着一袋饼,继续蹒跚地向我走来。
香味愈发真切浓烈,打开袋子,饼面油光闪闪,面上洒着几片葱花,看得人垂涎欲滴。我捧起来立刻狼吞虎咽,奶奶乐开了花,说这是“老公饼”,是咸的,不似老婆饼那样甜,可也十分可口……我却没有认真听她说,只顾应付着“好吃”、“好吃”。
吃过晚饭,我与她告别,她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却很快被细碎白发遮掩,她还是满眼笑意,嘱咐我把那袋饼带走,慢慢享用。
离别时,我还是忘了拿走。怎知第二天,父亲回来时,竟带回两袋老公饼,袋中热气还在翻滚,父亲说,是奶奶托他带给我的……
我轻咬一口,咸味在嘴里化开,慢慢流入心间,竟变成丝丝的甜。眼角,泪珠划过脸庞。
奶奶永远惦记我所爱,我却始终不记得她的病。吃着咸咸的老公饼,我忆起她的病,忆起她不能吃甜……忆起她的爱。
老公饼香甜的味道,奶奶对我细致入微的爱意,缠绕在我心间。
从眼前到梦中
116班 邝可臻
曾几何时,它陪伴我,在我的眼前,那么清晰,我却不知道它是如此美丽;挽今追昔,我离开它,在我的梦中,那么模糊,他是如此的恋恋不舍。它一直那么肯定的,一去不复返……
我推开,推开以往斑驳的水门——
古老的棒槌,青色的衣衫。开阔的天井下,木盆里装载着一家人的衣服。那女子正在那起伏不平的搓衣板上,用力清洗着昨日孩儿吃烙饼时滴落的油。水声轻轻地、缓缓地,在她的指尖流淌。肥皂泡迎着七彩的阳光悄悄飞舞,有时调皮地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下,破裂开来。她次次都得小心叮嘱:“别追小蜻蜓了,地滑。”那曾经是我的眼前……如今,滚筒洗衣机的按键又被按下,衣物翻滚撞击,“啪啪”的声音省时省力。可梦中,仍有过往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我倾听,倾听以往深情的歌声——
精致的亭台,斑斓的锦鲤。安静的小池旁,音箱里放着筝与琴的和声。那二胡正在那头发花白的老太公手中,吱吱呀呀地伴奏着,融入在老太太的粤剧唱词之中。时光偷偷地、不舍地,在她的容颜中停驻。蜂蝶在娇艳欲滴的蔷薇间流连,她说“怕郎猜道”。花是人,人亦是花,我在她身上又看到青春的影子,不停地,像欢快的旋律在跃动。如今,傍晚七点半“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准时响起。我的梦中,却仍有“落花满天遮蔽光”。
我观摩,观摩以往难解的谜题——
“你等着我将军!”炮被吃掉,气得他脸都变得通红,“你次次咬着我不放,看我这次怎么赢你。”不知是谁,“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石桌旁又响起兄弟间爽朗的笑声。对弈的二人眉头紧锁,正思考下一步怎么扳回一局。围在一边的几人“旁观者清”,不急不躁地轻抿一口茶,不浓,不淡,正如他们一般,悠然自得。这曾经是我的眼前。同样,又冲起一壶龙井,茶桌边的几人却是吹着空调打开“腾讯手游”。我的梦中,仍有那“将”,那“马”,那“卒”。
时间真如长江水,滚滚向前,把我们一并带向前方。但我们是否忘了收拾行囊再整装待发,是否忘了我们骨子里的传统文化。他们正逐渐成为零碎的追忆,像光,很闪亮,却又捉摸不住。可否带上它们,让他们在时间长河中继承和发展?
历久弥新。他们曾从眼前到梦中,我渴望他们再次从梦中,到眼前。这不仅是一种物质的发展,更是一种精神的追寻。所存在于我梦中的,快回到眼前。
从一路晨曦到满地星光
118班 蔡诺宁
时光催人老,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才发现,一路上,有一个身影,在我的身后徘徊着,摇曳了晨曦,踏碎了星光。
上学期的期末考,我十分紧张。笑语阑珊的宿舍楼,伙伴们嬉戏着,抑或是盯着天花板念念有词背政治。而我,坐在床头,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女儿?”“妈。”我迫不及待地把学校的事一股脑儿泻在听筒里。我添油加醋地描述着我的压力,复习资料之多,以及压力之盛,丝毫没有注意到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已经有些压抑。我的虚荣心满足了,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清晨,洗漱完,我坐在床边发呆。六点三十七分,电话响了。我诧异地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找二号床。”我忙应道:“在啊!”接着,母亲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又是问我要不要办走读。我听着好笑,只好“嗯嗯”连声地应付着。弟弟的哭闹声不时刺耳地传入耳朵,很明显,母亲挂念着我,大清早给我打电话,把弟弟吵醒了。
铃响了,伙伴们冲出宿舍。我对电话大吼一声“再见”,不管母亲有没有听到便出了门。
七点,我回到课室,老师却喊住我,说母亲给我送东西来了。在警卫室,我拿到了一袋沉甸甸的练习册,全是我平日买了而不用的。我想着母亲是如何匆忙讲书塞入袋子里给我送过来的,教学楼传来朗朗书声,我加快了脚步。一路踏着晨曦,自信昂扬,因为母亲与我同行于阳光之下。
还记得那次我依偎在门边,偷偷看母亲煮绿豆沙。看着她取出绿豆,熬制,放糖,撒入陈皮……晚上七时,我换好鞋去上课,母亲那小砂锅,飘出悠悠的香。
中途课间休息,前台老师唤出我,给我一个保温桶。坐下,掀开盖子,入眼是褐色的绿豆沙。陈皮褪了色,只剩一层壳儿浮在水面;丝滑的海带,带锯状的如缎面般闪出晶亮的光。浓稠的豆沙,残留着小砂锅里的热。多一分便失了入口的香,少一分火候便生生涩涩,如哽在咽。我想起冬日厨房氤氲的热雾,母亲的音容笑貌,煮饭的娴熟身影。
收拾好碗筷,拾笔又奋战。无惧寒星灿,因为有一个人,提着一碗加入了爱的绿豆沙,搭着公共汽车向我而来。
朝前走吧,身后总有一个人,伴你一路,摇曳晨曦,踏碎星光,伴你春夏秋冬,予你一生平安。
让我诚挚地提笔,笔毫落处,描下一幅母亲的丹青,浅浅流光,不惧时光流殇皆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