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那一座小镇
“哇!哇!哇——”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些高高站立在电线杆上的乌鸦的叫声;我还记得当年那座小镇。
正值落日,金黄色的夕阳光静静地照耀着大地,照亮了一座小镇。不久,小镇热闹起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蜂拥而至,熙熙攘攘。迈开步伐走进大门,整个小镇就如同人间天堂般吸引着人心,热闹,温馨,复古,怀旧,一种乡下城镇的味道涌了过来。
“快来瞧,快来看啊”一声呐喊打破了梦境,小镇的商铺开始运作了。我扭头看看四面八方,几乎每个商铺前面都站满了人,不过店铺老板是最容易看见的,他们站在人群的最高点叫卖着。纪念品店的老板一手托着一个礼品,在游客面前不听地介绍着,就像面对老师背书的少年,也像是面对同学们讲课的老师,讲完一个接着下一个,连停下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最忙碌的就非小吃店老板莫属了。他常年低下头,就像家庭主妇在家里做饭一样,脸上的汗从脸颊上顺流而下,打湿了衣襟,低落在地板上。他们不曾抬头,唯独大功告成将美味递给旅客时才露出那一抹亲切可亲的微笑。
“laqido”音乐随风传入我的耳朵。抬头一看,一群音乐青年在上头演奏乐曲,萨克斯,口风琴,小提琴,悦耳的音乐吸引了不少观众,大家整齐地站在下面,抬头仰望着他们。这个小镇可谓风情十足,有热情好客的商铺老板,还有清零动听的音乐声,简直是人间理想。
随着小镇越来越热闹,天也渐渐暗淡下来了,小镇的灯也亮了,淡淡地,却照亮了整座城镇。我一边向前行走,一边欣赏着小镇的趣味。不知不觉走到了分叉口的尽头。我站在正中央,抬头注视着这美妙的景色。这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不见边界的天似乎能让世界陷入昏暗当中。可老天并不这么认为,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调色盘,一切的蓝都明摆在眼前。它们你拥我挤,最终也不再争斗,天渐渐出现了一道淡淡的亮光。车子一台接着一台整齐地排列着,房子的灯消失了,面前的一切也暗了下来。唯独一座金光闪烁的塔在远处亮着,照耀着前进的“光明”道路。这也是我第一次体验到了沦陷的感觉。( wENanDAqUaN.COM )
小镇朴素而又简单,却夹杂着浓厚的风情。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再游——那一座小镇。
黄岩橘香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正值十月,丰收的喜庆笼罩着整片大地。就在这橘黄时节,我们来到了中国的蜜橘之乡——黄岩。
永宁江,是眉目舒展的慈母。俯瞰,永宁江呈S形环绕浙江,形状狭长,绵延不绝。近观,江面绿水清波,平缓流淌。它缓缓向前,环顾四周,毫无保留的将爱给了当地的每位人民。
夹岸尽是橘树的身影,橘林似锦。我们于空中走廊观望,满目盈绿中夹杂着点点橙黄。如同在夜晚行走,路边灯光闪烁形成的一圈圈光影。一颗橘子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产量惊人,我驻足感叹,农民伯伯在平时到底挥洒了多少汗水才换来了这一园的茂盛。生机悄然氤氲,让人感到寂静又美好。
“烟林繁橘柚,云海浩波潮”,继续向前,我们漫步于橘林之中,蜜橘的芬芳在我们四周萦绕。
黄岩的橘子是十分可爱的。果皮是鲜艳的橙黄色,像烈日下在操场运动的少年,活力满满。绿叶掩映,蜜橘探出一个个圆不隆冬的小脑袋,形态扁圆,表皮光滑。橙中带着点红,似两颊的红晕。它们总是温柔待人,对人们露出敦实的笑容。
黄岩的橘子是与别的地方不同的。许多果子总是喜爱聚集在树的顶端,向着阳光生长。而黄岩蜜橘却靠拢在树的下方和中央,一群群,一串串,笑盈盈的,不仅让人看着心生欢喜,更是方便了农民伯伯的采摘。
不远处,一位裤脚挽起、戴着草帽、脖子挂着一条白毛巾,穿着格子花纹衬衫的农民伯伯正收着橘子,我询问我能不能尝一个,他笑着说当然,接着在箩筐中翻找,为我找了个最大的橘子,一瓣入口,香甜的气息在口中化开,甜而不腻,香气丰盈,是秋天的味道,是付出的甘甜。
在橘园后方,坐落着中国柑橘博物馆。
门口立着一尊橘神的雕像,总高8。6米,由青铜浇铸而成。但她的神情并不威严,从着装是怎么都看不出她与神的身份还有着关系的。她体态腴润,面部圆润,五官娴静。她裙袍曳地,只露出隐约的足尖,朴素至极。她面带微笑,是劳动者朴素而安详的神情,手里拿着一枚饱满的橘子,指着前方,应该是想告诉人们那里的水土好吧,那里的橘子香甜吧。
我望着橘神,她象征着中国妇女,象征着劳动人民,象征着古往今来,中华民族身上勤劳耕作,淳朴朴实的精神品质!
我将吃完的橘子皮也保留了起来,当地人告诉我,他们用橘花酿蜜,用橘仁橘皮入药,用橘子皮泡脚也是极好的。在感叹当地人民智慧的同时,我也望向了手中的橘子,它一直都在静静的注视着我,并一直在给予我最温暖的笑容。
再尝黄岩蜜橘,芬芳留在舌尖,感动留在心间。
不朽巨龙
严熙静
初识长城,兴许是余秋雨的文字做媒,雉堞俨然,朴拙而宏美,蟠蟠蜿蜿,一直到天边。心中仿佛有支笔,浅浅描摹,勾起无边幻想。
做梦一般的,那是我第一次踏上北京的石板地。夜幕的北京,从机场便可望见一派华灯初上之景。思绪随行李箱下的轱辘不停打转。又忽地,兀自向长城飘去……
远远地,只是瞥见那巨龙之躯的一隅。我心中喷薄而出的激动便再也不能抑制。崇祯年间的神威大将军炮横卧于城下,似乎真的看见它吞吐着火焰,呼啸着于眼前疾驰而过;自四方关城起,进入石砌的世界:行至守城的少劵洞在过几里处,回望南段长城蜿蜒蛇行。好汉石静默在北段敌回楼前,观日楼肃穆的矗立于长城乏颠……北九楼的高台,北十楼的雕窗红柱,都由一路的垛口墙与女几墙相连……
下午时分,一轮橙红的火球挂在西边,壮丽地燃烧着半边天。这一条历经日升月落秦风汉雨的长龙,难免也显露些岁月的痕迹。火砖被映照着,连细微的班驳之处也显得熠熠生辉。茂密着穿过垛口墙的枝,在这个寒意依旧的时刻却映出层林尽染之貌。那些霜皮龙鳞、肌理纵横的古树沉睡在这片广茂的丰碑上。遒劲的枝借风之势默书“不朽”。
沿着青砖铺出来的路似走在凸起的驼峰中,隐匿于盘山缭绕的云雾之间。每个脚步踏下去,心底都涌起一重颠覆一重的巨浪。那一刻我才能真正地说,我脚下所踏着的,正是前人开辟的路。
忍辱负重的时代已落下帷幕,连同那些屈辱的,残忍的一同被丢进了历史的漩涡。改革开放,人民的生活富足起来,港澳回归,祖国统一的伟大夙愿指日可待。高楼林立,却无以比拟你的身姿。千百年来你始终沉睡在这片广袤的土地,搏动大地激昂的脉搏。你是战火所至,未痊愈的痂,是镇住那段晦涩记忆的神圣灵符,是人们所渴求,所呼唤的真正的不朽!
长城,饱览人间疾苦,看尽世事变迁。但依旧守望这片故地。它怎么会是时代的遗物?分明是一条坚定地,未随时代飞走的巨龙!
在波澜壮阔的渤海,在大漠孤烟的塞外在拔地而起的山岳,在尘土飞扬的古道。飞舞着条雄伟神奇的中国龙。不朽的长城!
海之遇
暑假,总是要去海边的,吹吹海风,身上的燥热也褪去不少。此刻,这片绀蓝就在眼前。这里,就是惠州,双月湾。
海已被夜幕吞噬。没了日光,海与天,水与岸,连成一片,模糊了界限。站在岸上,随意的一眼,视野变得更加开阔,远方变得更加远方。
走近海岸,沿着沙黄与水蓝的分界线漫步。卸下白昼的纷扰,这片海在夜里静悄悄,似微眯着双眸,惬闲恣意。没有云翳的遮挡,皎月将昏黑的天幕撕开一个口子,将月光泻下,轻轻地,柔柔地,给海覆上了一层纱。海潮微微起伏涌动,伴随着海平稳的呼吸,四下便有了些许粼粼亮光,细碎开来。水中那随波浮动的“夜明珠”便是另一“月”了,它与天上的自己交相辉映,各自给予一方天地光明。也难怪猴子捞月,这虚幻的东西真叫人迷了眼。能跨过大海的东西,也只有风了吧。它肆意驰骋,将咸意传到岸上。远处,星点光亮,昭示着此时此刻,确有人活在这海的旁边。
沙子包容着脚丫,实是舒服,干脆就地坐下。身后的小灯照耀着,岸边的海这才冲出黑暗。沙滩金黄闪耀,大海浅空天胧。一排排浪顶着白花花的沫朝岸边奔来,来势汹汹,最终也只是轻轻拍打沙子,缓缓退回黑暗之中,倒像小孩一般故作凶样。海,它分明活着,如此生动鲜明的生命!
云卷云舒,日升日落,万年不变,是海。涛涛海水,茫茫海洋,承载了无数的回忆。海岸上,来来往往的人,诉说各种各样的故事。海不言,也不语,它像慈悲的神明,只将一切拥进怀里。悲欢离合,或许它为之眼噙热泪;人情冷暖,或许它因此扼腕叹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海都见证着。在海的浪潮中,我未免太渺小了些。
倏的,母亲碰了碰我。思绪溯回,一转头,带着晚归的月亮,全都栖进母亲眼里。我们并排坐着,拥抱海边吹来的风,聆听海浪的翻涌,感受潮汐与月光,就在此刻。的确,与海相比,人拥有的一生何其短。不过,海有海的故事,我有我的人生。海收集着世间的故事,而我只需要走好自己的道路,绘好自己的人生,在自己的故事里担任主角。弥足珍贵的事物总是在尘世中发着光,热闹与喧嚣掩盖不了它。友谊、师生、梦想,以及此刻身旁的亲情,皆是如此。
夜渐凉了,回到帐篷,我伴在母亲身旁,听她的呼吸声,夹杂着拍浪声,这便是永恒。这一次,我与海遇,也埋入心。
天下漓江
在山水桂林,在天下漓江。
我们披着晨露,在山间客栈还未被叫醒时,就已整顿出发,电车在宁静的村庄间穿行,偶有几声鸡啼入耳,空气清香透人肺腑。
站在江边的石滩上,初晨的风掠过耳畔,絮语牵动睡意未消的发梢。此时,漓江比全世界都更早地醒来,惬意地舒展身姿。远处嶙峋的山的眉底,透出星星点点的黛绿。江水如同已经流转了千年,平静而深沉地呼吸着。
坐上游船。与想象中出入稍大的船下发动机,顷刻迸出“隆隆”的声响,轻易拂去了我脑中木舟泛泛的古意。船夫笑说,如果都坐小木舟,一天一夜也到不了头,速度太慢。于是,随着波光水云的惊绽,我们闯入漓江。
天光从地平线上泛起,如水袖曼舞,染亮了暗淡的晨空。船头,山水秘语之境特有的甜柔气息弥漫在旁侧,回头望我们浮沉而来的水路,转动的桨旋开一层层绿水的裙袂,如同着镜中惊鸿一瞥的娇花,将花瓣尖的颜色交融在漫漫的江中。在它身后,那已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水又重归于静好,淡然世外。
游船逼近四周的山峰,却好像是山峰逼近了我们。江面是镜,她将林立无言的这些陡峰一并收在那相境之下。山影崔嵬,熹微晨光的俯身低吻,使它们在庄重肃穆中又显出屏息凝神的妩媚。浓白的雾缭绕在山的腰肢,笼罩了崎岖间的阴影。同逶迤的水一道,群山在晨风中显得越发地青绿可爱。
漫游在傲峰环视着的镜水上,悠远的鸟鸣划破苍穹,把夏的生机昭告天地。我眼前,仿佛升腾起不可名状的厚重气息,直把我带往百年前、世纪前的天下。漓江一直在这里。她以这方不曾被侵扰的水土为眸,含情脉脉地凝视古今的众生。
发动机搅起的响声依旧荡漾在山间,在我听来已不那么刺耳了。我随江水神游千古,在这漓江上,曾有素衣白衫的行者,孤舟飘摇,也许一抬眼吟出诗句。山水客到旅行家,独木舟到小渔船,时代沧海桑田地变迁,澄澈的河山始终如一。她笑颜微赧,清晏的眼永远望着这世界,不带一丝浊质。
不论这天下是怎样地变幻,漓江总是如故人,守着一江清寂,泯然于人间烟火。不是浪尖上的弄潮儿,而是青山中的摆渡人。伴了满腔不惊不乱的静美,垂眸看人生海海,是我心安处,是天下漓江。
木屋的一方静美
爱北方盛夏时无边的田野。
满眼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金黄的笑脸无拘无束地舒展着。茎边如丝如缕的穗,葵中心似有饱满的种子挤眉弄眼。我贪恋着这美景无限,沿着田间大道赏去。
绿油油的菜畦,远方还野蛮生长着高大的玉米秆:路边不惧阳光的喇叭花和薰衣草,正好映着别处田里大片的梅红。不知是什么花,却由衷欣喜。我醉身于这洁静的空气、湛蓝的天空,享受着城里无法遇见的旷美。
不知不觉向田野深处延伸。
巨大的灰白的风车、高大的植株田向身后退去,视野尽头,浅花掩影的一间小木屋忽现。是一间充满林间气息的木屋,完全用原始的木头制成,镂空的一处房板上清晰可见树的年轮,一圈又一圈。我想,住着儿的人阅历应也似这年轮一般。木屋周围是许多块被小道分开的田地,有些种着菜,有些种着花,五彩斑斓。
绕着木屋转了小半圈,终于遇着了这木屋的主人。是一位头发灰白但很健壮的老人。手边放着个小锄头,小心翼翼地侍弄着一株紫色的花。许是我动作太过张扬,他慢慢转过身来。这时我看见了他的眼睛。一双黑得纯净,很安静的眼睛。我无法洞悉他眼中如岩一般的深邃。
上前与他有些费力地攀谈。“是一直在这里生活吗?”他说是的,不过偶尔会去市集上。我感慨,一个人应该很孤独吧。他急急地否定我:“怎么会呢?”便兴致勃勃地邀我同他观赏他的成果——花团锦簇的,富有生机的田野,在他的照料下熠熠生辉。他漆黑的眸中诉说着宁静与淡然。“怎么舍得走呢。”喃喃细语声递入耳。
我久久地凝视着他的眼眸,他田野的宁静与美好。有人向往古城温暖的光,有人向往山间清爽的风;有人贪恋着市井间的灯红酒绿,而有人在静美的木屋里生生不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而老人选择了田野一一乡间温暖的气息,无边的美景。
我们终其一生去寻找生命的意义,而不甘于庸庸碌碌,时而为一时失意而愤懑,心情起起伏伏,不知如何拨云见雾。而木屋老人向我们揭示一种不同的方式:把心放在旷美的田野上,投入一觞平静的湖水,让宁静与美好浸入皮肤。
在木屋,有幸遇见这一方静美,一份无言的淡然。
登顶
阴云之下,总会有人仰望你的勇敢。——题记
天灼,炙热的目光朦胧了视线。暑气迎面而来,占据全身,翻滚的炎热与烦燥一同涌入脑中,我的眉头又皱了几分。
呈现在我眼前的并非什么名胜古迹,只是一座略显无名的墨绿的银瓶山。深绿夹杂着草的清新,如波浪汹涌席卷上山脚,普通,却不失威严。一阵热风卷来,催促着山脚下的人赶快前进,我也不例外。
幸亏一层层树荫叠得严密,热气暂且被阻挡在外,光斑影射下来的点点透过缝隙落下。清风徐徐,凉意丝丝,也暴露了我此行最初的目的——避暑。轻松着前行,不知不觉来到山腰。我也不得不面临决择:停步、或是登顶,冲动占了上风。直至路肉眼可见地陡峭起来时,早已没了退路。
“还上吗?”母亲看出了我的疲倦。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来都来了,不登顶看看,又徒留遗憾吗?少了层层树荫的遮蔽,日光更加肆无忌惮地捉弄我们。惟独那愈发壮观奇丽的风景,方能坚定我的脚步。
天幕上,一轮火辣辣的金乌趾高气昂的,云朵们早不知溜哪去了。半片天染上强烈的白昼色,宣示夏天的主权。可我的头顶之上仿佛乌云密布,头发早湿透了,紧巴巴地贴着头皮,怪委屈的,上衣紧黏着后背,难受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放弃呗,不过是一次爬山,就算不到山顶又会怎样呢?可抬眸,眼前的一望无际霎时让我噤了声。无边的山与天相接,触手可及的高空。这里是勇者的国度。想来方能会当凌绝顶,才可领略一览众山小的壮观,既然如此,怎能又怎敢停下脚步?
于是,登顶。
是略过云层的境地,是与飞鸟同歌的世界,天地无尘,山河有影,沧波万顷。这里属于勇者。纵使前方布满荆棘,纵使头顶乌云密布,纵使有抱怨、有畏惧、有失落、有放弃的念头,坚持到底,山河日月都会为你让路。毕竟,勇者,总是畏惧并战胜畏惧的人。
若是眼前的困难一时迷茫的视线,歇一歇,再出发吧。要相信,不远处的前方,一定会有更加壮观的风景,等候勇敢的人。
阴云之下,总会有人仰望你的勇敢。
抬望眼
万里雪飘的南国,银装素裹的群山。这里是四川省阿坝藏族自治州,一个遥远的山坳。
长途跋涉,几经辗转,越野车直往山的深处挺进。抬望眼,将头向窗外探出,到处都是黑黝黝的大山,暗意翻涌的影子将我笼罩,不寒而栗。被巨斧削过的大地沟壑纵横,鲜有植被。丛丛山谷中溢出幽幽的黑,期待着一只雪鸮尖啸划过天际。
快走吧,快走吧,股股凛冽的风灌进了车窗。我们继续驱驰汽车,沿着高速一路狂奔,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路旁像是突然从土里钻出的民宿吸引了我飘忽的视线。一座,两座,一栋又一栋,白瓦红砖,次列排开,晕着纯净的色彩。时不时出现迎风招展的红旗,似乎是在招手。思绪飘渺,在这么偏远的山沟沟里,也有一户户人家升燃起炊烟,平静和乐地生活着。抬望眼,小小房屋背后的无言峻岭,便是归宿。
颠簸万千,周转万千,蜿蜒的山路一圈又一圈。路旁亮晶晶的白由鲜见的几丝转为一大团一大堆。就如梦中那般白得无瑕,只不过,它们是卧在了黧黑的土壤中,遍布得随意且自然。等待春天的一场炽热的日出,它们便会喃喃地融化,咕噜地钻进地里去吧,滋养同样纯净而甘甜的作物。
随着海拔的款款升高,气温降到了冰点。车窗上飘洒着冰晶,一碰就会清脆地炸裂。终于,我们停在了那些大山脚下,甸匐着。
抬起有些眩晕的沉重头颅,直视那苍穹之上的云巅。是运气好还是四川的天气脾气好?我们轻而易举就领略了日照金山!——雪肆意地铺排在山脊、山谷、山峰上,为那巨人戴上了绒毛编织的白帽;晒刺的日光洋洋酒酒落在山的躯干上,橘红掺杂,金橙相间,炽白四射散开,进溅进我眯起的眼缝中,填满旋转崩塌的时空。蓝得如深邃汪洋的天,让一座座雪山也罩上了水的清纯;叮叮当当的湍水声,正从那遥远的山谷间传来……。
达古冰川,非浪得虚名。
稀薄的空气恍惚了视线,下车没走几步就一阵吐意。我执意朝着更高处走去。
穹顶逐级升高。扎堆取暖的枯树上挂满银白的冰晶,一派冰雪世纪,冥迷蒙雾。
褐色的泥土被我踩在脚下,纯白的雪花在缝隙间盛开。
我不舍得再去触碰那绵绵的白雪,因为每处都是大自然得天独厚的一笔。在一次次的抬望眼间,灵魂渐渐与高大的苍蓝雪山契合,它恣意的轮廓和天际线活泼可爱,在说:这儿也有生灵欢歌笑语着呢!
啊,仰天长啸——金乌奔涌,敬我永垂不朽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