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向大地,万千生灵灿烂地张开笑脸贪婪地沐浴着。可是,沉浸其中的我像个不会开花的异类似的,竟然无法到达开花的临界点。我观望着身边一张张绽放的笑脸,不禁心生嫉妒。
夜晚,太阳西落下去。我走向房间,缓缓慢慢、无精打采,像多日不见阳光和水的枯草一样弯下了腰,低下了头。
自从八点半回家到坐在桌前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我提不起半点儿学习的兴趣。身后母亲的督促和唠叨犹如雷电般劈过来,没完没了。我只能无力地喊出一声“知道了”便再无更加热烈的反应。
钢笔划过册子的声音沙沙地响着,其实也就是将一张纸上写满的那些并不在我脑子里的东西重新又挪到面前另一张空白纸上去,毫无意义!百无聊赖地划完五六张纸,我感觉更加没意思了,就准备收拾收拾睡觉。
不经意间,我随手翻开了已经许久未动的积累本。我一下子来了兴致,一页一页地翻着。许多文字里流淌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愚蠢和猖狂,可我却想从中找到一丝可口的甘霖企图来安慰自己。( WEnANDaQuAN.cOm 编辑 )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找到了它!
那也许是唯一一次超出我的心理预期才写下的非常自信的话:本就盛开的,无需装饰,这一树开出的花是独一无二的战利品,只属于自己。这句话就是一滴甘霖,一下子滋润了我的心。我的自信马上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是啊,我不光有自信,我还拥有优良的土壤。我的父母为我创造了那么好的私人空间,给了我幸福的生活;学校和老师也给了我茁壮成长的台阶和环境。只是,我还缺少一种动力——阳光,不是吗?阳光就是我的动力。我明白了,夜晚不是让我颓废的,我要蓄力去迎接明天的太阳。
瞬间,我拥有水、土壤和阳光,我拥有了花开的条件。原来,成败只在于我的一念之间。现在,树立目标,我将焕然一新!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阳光刺向大地,也刺透了我的心,我贪婪地沐浴着。我越过了心理的临界点,剩下的只是时间的磨炼。
我扫过一张张笑脸——花草、树木、飞鸟、大地,我感到万物明朗,未来可期。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开出一树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鲜花!
几周前,我和爸爸回老家。本想回去散散心的,可手里的这篇作文总是如梗般卡在我心里,一点思路都没有,心情也不由得烦躁起来。
“走,咱们去田里看看吧!”爸爸推着自行车对我说到。已被作业写得昏头涨脑的我抬起头,眼里迸发出欣喜的光芒,但瞬间又黯淡下去。爸爸又说:“走吧,迎春花开了,正好去看看。”
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腿随着车子一抖一抖地上下颠簸。无意间一低头,我看见了路边满是星星点点的野花。抬起头,远方连绵起伏、微透着绿色的山峦映入我的眼帘,峭壁上似乎挂着一棵树。“那是什么树?”我指着远处那个小黑点问爸爸。“野桃树吧,山上多得是。”此刻,我的心里却默想着:它会开花吗?
结束了短暂的半日游,我重新回到书桌前,老师的话在耳边响起:“善于发现生活中的闪光点,这是写好作文的基础。中等作文,是因为选材陈旧,立意不够新颖;优秀作文,有好的写作技巧,较高的文学素养。其实,作文不难写。”望着书上那些方方正正的黑体字,我苦笑一声:“呵,不难写,那我怎么就写不好呢?”
生活中的闪光点?好吧,我整理一下。哪些人让我难忘?哪些事让我感动?哪些景让我心旷神怡?原来,我并不是生活的穷人!
写作技巧?好吧,我练!我不断揣摩课文里作者如何描写人物,如何运用修辞,如何突出中心。终于,在一次又一次被否定后,我找到了写作技巧的核心。
它是多变的:开头可以开门见山,也可以设置悬念、交代背景;表达可以记叙,也可以抒情、议论……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旗帜在向我招手,写作的漫长征程上我已成功了一半。
文学素养?好吧,我就多阅读多积累。我有空就读名家名篇,我不仅将那些优美词句写在积累本上,而且还会随时记录生活中的感悟:“无愧”与“有憾”有什么区别,“独立”应该怎么理解……日复一日,积少成多,我的作文中奇思妙想多了,优美词句也跃然纸上,我的作文水平明显提高。
多少个在台灯下奋战的夜晚,我揉揉酸涩的眼睛又埋头苦学;多少次走在晨曦中,我在心里默记着诗词歌赋。看着作文本上大大的“优”,心里的喜悦之情仿佛变成了一片大海,任我汪洋恣肆,止不住的汹涌。成功了,我成功了!
我又想到了那棵挂在峭壁上的野桃树,于是我再次踏上了回老家的车。
还是那条熟悉的田间小径,我朝着那棵野桃树走去。忽然,远处的半山腰上跃出了一抹温馨的红——那抹红,不就是野桃树的花儿吗?在漫山遍野的迎春花中,它俨然成了一位绽放灿烂笑颜的少女,只有这一抹红最醒目!
望着那一树粉嫩而又茂盛的野桃花,我心里的那棵树也悄然开花,一朵挨着一朵,挤满了整个心房。
我随着一阵风来到了一个玫瑰花圃。
我刚落地,娇艳的玫瑰们便探出高傲的头颅,用质疑的眼光打量着我:“你是什么花啊?”其中一朵玫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呃……我也不知道,我自打有记忆起就是这个样子。”我弱弱地回答了这个尖锐的问题。玫瑰们交头接耳了一阵子,最终决定先让我留下,观察观察再说。
一个月后,我开始慢慢发芽了,长出了小叶芽。但与此同时,我也在花圃的小角落发现了一株粉红色的“玫瑰”,我问过那些鲜红的玫瑰们,对此它们表现出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它呀,一个怪胎罢了,你别管它,你只需要好好生长,早日加入我们的玫瑰家族,为家族争光。”
过了几个月,我还对那朵粉色的玫瑰很好奇,我开始观察它,我发现它非常喜欢把清晨的露水收集起来,它也喜欢一个人去夕阳下看书。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向它打了个招呼:“你好!”“它们派你来的?”它冷冷地问我。“啊……?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哦……”它神情缓了缓。慢慢地,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我这才得知,她原来不是玫瑰,而是一朵月季。
第二年春天,我并没有像玫瑰想的那样开出玫瑰来,而是越长越高,长成了一棵小树。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玫瑰花家族,惊动了族长。族长命令我立马搬去阴冷潮湿、没有阳光的墙角,与月季同住。对于我搬过来这个消息,月季一点也不例外。“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不是玫瑰。”“为什么?”“因为你的叶子、茎和它们都不一样,那群自以为是,薄情寡义的玫瑰们怎么会发现。”月季冷静地说,“你也别伤心,你其实是梅花。”“梅花?梅花是什么?”“嗯……,怎么说呢?算了,你迟早会知道的。”月季狡黠地笑了一下。我的心底却越发好奇。
我开始拼命地享受阳光和雨露,将根扎得越来越深,努力向阳而生。可是直到初冬才长出了零星几个花苞,我有些气馁,月季安慰我:“别灰心,再努力一下,你会开花的,不要质疑自己。”“嗯……”
“什么味道?”“嗯,好奇怪的味道,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花香味?”玫瑰们面面相觑,族长和玫瑰们闻着味道来到了梅花这里。它们纷纷惊叹道:“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一棵树吗?怎么会开花?”族长吞吞吐吐地问:“你就是传说中只在冬天开花的梅香花吗?”“哈哈哈,你真老土,梅香花,你上哪想的这么土的名字?”月季笑得直不起腰,“人家是梅花,好不好!”
玫瑰们望着天边血色的残阳,久久地默不作声,它们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天边只剩下几抹余晖,山那边传来几声归雁的叫声,再看看这辽阔的天际,仿佛只剩下了归雁掠过的身影罢了。在这片大地上,此时已没有了玫瑰们娇艳的花儿,它们又能留下些什么呢?玫瑰们摇摇头叹口气,默默地走了。
望着玫瑰们走远的身影,我回过神来:原来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被欺负,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得更远更久。
我,一定要为自己开一树花。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题记
橘红的夕阳只剩下半边羞媚的面颊,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全是赶着趟儿回家的人们。万家灯火已经次第闪烁起来,仿佛在专门跟我这个落寞的人做对似的。
电子琴老师刚才对我的批评和失望,依然如同电影回放般在我的脑海里闪过。难道,我真的不行吗?
走在回家的路上,清凉的夜风一阵阵掠过我的面颊,脑子混乱的我一下子清净了许多。是啊,现在已经是四月了,三个月后就要迎来电子琴十级考试,可我的参赛曲目《卡门序曲》的手法仍然十分生涩。别说老师听了失望着急了,就连我自己都差点儿失去了信心。
难道,我真的无法将十级证书顺利拿下吗?我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不,绝对不是!”“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科比曾经说过:“总有人会成功的,为什么不是你呢?”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城东的公园了。或许是冬天的寒气还未消散,这里格外冷清。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脑海中满是《卡门序曲》的音符、节奏和手法。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曲子已经弹得滚瓜烂熟,但老师说我弹的曲子听上去只是一副皮囊,没有灵魂,行尸走肉而已。对了,灵魂——《卡门序曲》的灵魂?!
那,它的灵魂在哪儿呢?我看着被微风轻抚的水面,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节奏,它们如四季更替,又像晨昏变化,完全不依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只是始终保持着自己该有的韵味,欢快热烈、轻松活泼,快乐着自己的快乐,在这片冷清的世界里做着它们自己的英雄。若将这种领悟带入指端,那我弹的这首曲子不就有灵魂了吗?
那一刻,我宛如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朝阳破云而出,我心中所有阴霾被一扫而空。月光透过树叶洒在我的脸上,天边的灯光将这半面天空都染成红色,陪伴我的只有虫鸣与清风。我快速回到家,坐在琴旁,将我的感悟代入曲目中弹了起来。一曲终了,果然与以前大有不同,我一下子豁然开朗。
次日,我去拜访我的老师。我跟老师说出了我的见解,并现场演奏了一曲,他听后赞不绝口,直夸我有一股子钻劲儿。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顺利地拿到了电子琴十级合格证书,终于用我的坚持和努力开出了一树属于自己的花。
屈原在《离骚》中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想,自己刚开出的这树艺术之花,不也是我对电子琴艺术魂牵梦绕、不断求索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