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雅
深秋的江南向来是这样的天,河边的芦苇长势茂盛,清晨的露水凝成白霜,满地的霜细细地凝成了一层薄雾将水面笼罩。江南的深秋不由给人生出一种阴沉冷涩的感觉出来。
他那时正是失意的一段日子,他本是才华横溢,却无用武之地,本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却因仕途不顺,被迫来到了江南,他带着一身心灰意冷来到这儿,心想:到了这儿总归是好的,毕竟再也不用为了那点少的可怜的俸禄卑躬屈膝了。想想当时他也只是刚及弱冠,骨子里大抵也是带了些江湖气,便递了辞呈,头也不回地往江南去了。
那时的江南正是烟柳繁华之地,九曲的桥,玲珑的水,粉墙黛瓦,流水人家,青石板铺就的路上,着轻纱的女子执油纸伞走过,玉钗金簪银步摇,青丝迎风飞舞,环佩叮当,清脆的响,若有若无的花香满漫开,漫在繁华的小镇上,湿润了整个江南。他却无心欣赏这般美景,只管乘船向下游去了,他在一处芦苇茂盛的地方停了船,下了船便向芦苇深处走去,他细细听,有点点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这曲调却是从未听过的,便细细寻着那丝竹声去了,声音愈来愈近,有了几分《渔舟唱晚》的悠然,又有着《汉宫秋月》的哀婉,又听仿佛有汉家女子翘袖折腰的舞姿,指尖动,筝声起,衣袂扬,长裙飘。他听的入了迷,不知不觉站在了河岸边上,他发觉河中仍有一片孤地,便向河中央望去,只望见银丝滚边流云瑞鹤纹的雪白广袖,素白衣裳,竟有几分谪仙人的味道,双手肌理白皙如雪,一条蓝白抹额松散系在发间,泼墨似的长发只是散散系起。他不由的被水中人和乐曲吸引,顺着茂盛的芦苇走近孤地,渐渐地,乐声渐弱,停了下来,那人并未转身,芦苇被风吹得倾斜。他问:“可否请问奏的是哪一曲?”“闲来无事自娱自乐罢了,只恐被人笑话。”他便也不再追问了,只望着那素白身影,一时竟无言。过了半响,才悠悠地说:“明日可否还能在此见面?”那水中人并不着急回答,水中人拂了拂广袖,伸手拨开芦苇走向了对岸答:“……可。”他伸手行了礼,便离开了芦苇地。不知为何,心中有几分欣喜。出处 WwW.WENAnDaqUAN.COm
第二日,他又来到这里,却并未发现昨日水中人的背影,于是他逆流而上只为了追寻那素白背影,逆流而上的道路又险又高,他的手为拨开芦苇已被划伤,却没有寻见素白身影。顺流而下,却又仿佛依稀看见素白身影站在水中孤地上,走近却不见身影。深秋的芦苇依然茂盛,清晨的露水也依然未干,只是他却从此在未见过那素白身影,只有芦苇飘飘悠悠地摇曳着。站在岸边想起心中所思念的人,仿佛仍站在小岛上,走近却再也没有素白身影。只留下那悠长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车雨乐
心中的那个人,身在何处?是否在那芦苇旁,还是在那荇菜边?
心中感受,那个美丽而又模糊的人就在前方。望向那片芦苇,青苍苍的,河水,明亮亮的,空气中飘散着诱人的气味。我顺着芦苇走去,我相信我心中的人,就在河水那一方。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身边密繁的芦苇上,露水还未干。脚下是一片宽广的大地,乘载着我去河水那一方。晨光晒在我的身上,我的心像这阳光一般温暖,浇不灭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
道路艰难险阻,可却挡不住我火热的脚步,我在芦苇丛中穿梭,逆流而行,仿佛那个美丽女子就在河中央。我顶着阳光,踏着土壤继续寻找。
我走出了芦苇丛,看到了美丽的景象。一对鸳鸯在河中的小洲上,相互交流,应和,乐此不彼。那位美丽的,日思夜想的女子,就站在参差不齐的荇菜中,太阳散发的光芒照亮了她,她变得更加美丽,她身旁的湖水,被太阳照成了粉红色。她抬头看着那片粉红色的湖水。手里玩弄着她那黑黑的头发,又俯下身子,顺手摘了一朵粉红色的野花,放在手里,闻那甜甜的味道,又抬起手,照着湖水,把那朵粉红色花朵插在头发。背过身望着太阳,那位美丽贤淑的女子,一定是君子的好配偶。
我入了迷,心中脑海中,总是她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婀娜的身姿,修长的手指,小巧玲珑的面貌,一双丹凤眼,长睫毛,高鼻梁,粉嫩嫩的脸蛋,分外可爱,一身休闲却又不失礼节的衣服,把她称的更加窈窕淑女。
她的身影,我只看了一眼,但却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朝思暮想。
我想念啊,想念啊,思念绵绵不断,醒了想着她,睡了也想着她,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看到她。晚上想她想入神,翻覆不能入睡,想在梦中梦到他她,又怕梦不到,我梦到她依旧站在参差不齐的荇菜中,于是我就弹琴鼓瑟来亲进她。
希望她能注意到我,我用鼓声来逗乐她,只为她能看我一眼。
窈窕淑女,所谓伊人。我想她不顾一切,废寝忘食。
邓志豪
迷蒙的雾气,甚凉的深秋,将心情放开,去追寻那不知是否会有的真实。
秋风轻荡,在苇的海洋上泛起波浪。张开双臂,深深的、很自由的呼吸这清晨的空气。湿湿的,带着淡淡苇叶的味道。合起双眼,任风拂过我的长发,轻摸过我的脸颊。扬起我的长袖。呵,这是不是那首诗中所说的“秋水伊人”呢?而我心中的他身在何处呢?
路上,有折断的芦苇叶子,应着清晨的湿气,和着松软的土,踩上去绵绵的,很舒服。好似家中的波斯地毯,有着那种温柔的幸福。路转迂回,这弯弯的路带我去寻找我心中的憧憬。晶莹的秋霜附满苇的全身,亮似珍珠。像甜蜜的恋人紧紧依偎在一起,难舍难分。裙摆轻撩苇尖,几粒白霜化成水,寻到了他生命的最后归宿。哦,我心中的他,是我的归宿,他又身在何处呢?
逆流而上,路变的艰难又险陡。清晨的第一片阳光洒下来。天地、空间,变的温暖。初升的苇叶青青的。白霜折过阳光的垂慕,耀眼欲滴,薄薄的雾气若隐若现,将世界瞬间化成一片充满爱的海洋。哦,原来生活是很美的——。不知我生命中的那一缕阳光何时照进我的心里呢?心中的他,又在哪呢?
停下脚步,我已来到水中的沙洲,周围雾气逐渐变淡,苇上的白霜正在慢慢融化。和风吹来,似乎已不在有那么多的寒意。苇潮起伏,迷雾飘荡,明朗的阳光将这幅美景点缀的焕然一新,将深秋装饰的如此绚丽。清新的晨风不断拂起我的发,我在寻找我心中的他,他又身在何处呢?
沿着弯曲的河道,虽然路艰难又曲折,但追寻幸福的心,是充满希望的。双手轻轻拉起左右裙角,缓缓的向前、向前,忍不住扬起我的长袖,摆动腰肢,在这深秋的芦苇塘边,起舞——。忽然忆起电影《神话》中高丽公主为秦朝大将军蒙毅起舞的情景。还有那句深情的“——这支舞,我只为你一个人跳——”。不知我的忘情独舞我心中的他可否看到——
哦,心中的他,何时才会寻到你呢?
徐鑫琪
无心打理朝政,心里乱的很。无意间走到了那片芦苇地。
淡蓝色的天空映照着足下一片芦苇花海,雪白而细密的,散着清香的花朵们交颈相挨,低声私语,苇絮如丝绒般展开,随着视线逐渐远去,深蓝晶莹的河流蜿蜒至无限远方,水声潺潺,碧水连天,顺着那河流追寻而去,竟听得丝丝残声,有人鼓琴啊……
仔细寻,竟在那岸寻得一位女子,美好的不像凡人,她双目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那纤纤十指抚在琴上,旋律似流水般静静倾泄,她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吹弹可破,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带了几分空古幽兰的意味。三千青丝只用一只蝴蝶流苏浅浅绾起,随风舞动,与芦苇花的清香一同钻入我心,她只着了一件素白纱衣,上绣蝴蝶晴纹,除此,再无其他装饰,眉间一点蝴蝶花钾,颈间一素雅项链,愈发称的锁骨清冽,只一袭白衣,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
她或许注意到了我,微微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如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我心微微一动。问到:“姑……姑娘,不知你弹的是否长相思”只见她微微颔着,答:“公子所言甚是。”“那姑娘还真是一位性情中人,不知姑娘芳名?”她笑而不语,晌时,她才答:“抱歉,小女子不能透露,还请公子回吧。”我心中充斥着悲凉,可真“远观可不能亵玩焉”,天下竟有如此美丽之人,罢了罢了,只当萍水相逢吧……
回宫,只觉那天下江山,还不及她眉间素色花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