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芮
往事如烟,在秋风中弥散,回味起童年往事,心也随着平凡琐碎的幸福而变得柔美,温暖。
记忆中的故乡,白墙红瓦,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田野中满是金灿灿的小麦。
在那温馨的老房子里,我常常趴坐在土炕上,有时静静地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有时玩弄窗台上的花朵,有时拿着蜡笔在白墙上涂鸦,不亦乐乎。
在秋天的田野中,黄金的小麦成熟了,一阵微风拂过,麦秆翩翩起舞,多么轻盈啊!
外公提着扁担走进田野中,我也跟随着他,经过几棵高大挺拔的枣树,来到田野中。金灿灿的麦子颗粒饱满,麦粒颗粒分明,鼓胀胀的,如同一个个黄金元宝整齐有序地排列在麦秆上。
外公放下扁担,弯着腰,左手抓着麦子的上半部分,右手拿着镰刀,向后轻轻一割,一把麦子就散落在他手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一会儿,一块儿田地就被收割得干干净净,扁担中的麦子堆成一座小山。
在瑟瑟的秋风中,麦浪滚滚,远望是一片金色的海洋。我蹲在麦田中,贪婪地闻着那麦香,淡淡的,清新的,令人心旷神怡。
正当我陶醉在麦香中时,外公突然拍了我的肩膀,说道:“到中午了,回家吃午饭吧。”我连忙站起来,看见那满是麦子的扁担,不禁在心中暗喜。外公扛起扁担,我便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到家中后才敢松手。
午饭后,外婆托我到村口买白豆腐,我欣喜地追上卖豆腐的小车,用几块钱买来一袋热气腾腾的白豆腐,那口感嫩嫩的,滑滑的,蘸上豆瓣酱就更美味了。
我常回味那逝去的时光,白墙红瓦的老房子,金灿灿的麦田,村口的白豆腐,平静而美好。文案网发布 wenAnDaQuAn.Com
顾一佳
汪曾祺在《人间草木》中说到“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而我,来到这世界上这么多年,也有一碗“人间烟火”值得我回味无穷。
印象里,小孩子和茶似乎很不搭,在长辈眼里来说,茶最主要的功能是养生,对小孩不适宜,要长上几岁才能沾茶水。
茶香浓郁,在记忆的长河里弥漫,令我常常回味这缕氤氲。
第一次喝茶是爷爷泡给我的,每每回味,唇齿间仿佛仍留余香。
爷爷招呼我陪他看电视,等我坐下,他便开始温杯洁具。自然而然的,我的注意力从电视转移到了爷爷清洗茶具的动作上。
将洗过的每个茶杯内的茶汤倒掉爷爷斟了两杯茶,其中一个茶杯很漂亮,粗看是黑漆漆的,阳光下闪着蓝色和紫色,以及统一走向的纹理。
爷爷开了小火,将透明的茶壶放在上面。我最喜爱煮茶时的声音。那些小小的气泡在小小的壶里翻腾,不知是壶小还是怎的,仿佛那些气泡都争先恐后地涌出水面,一个气泡还没有完全裂开,就被更大的气泡取代了位置,发出浑厚饱满的声音。
声音交错且饱满,像是一曲盛大乐曲。
伴随着声音愈来愈浑厚,茶香也愈发浓烈,但是那股茶香没有侵略感,反而勾人心弦,沁人心脾。
茶台上还放着三罐茶。爷爷像个孩子一样,笑盈盈地打开茶盖,“颜色暗沉的茶粒泡出来的茶,茶香味更浓,更香醇。”
说罢,拿了一撮浅色茶粒和深色茶粒。意外的,浅色茶粒惊人的薄脆,稍稍用力就会裂成几半,而深色茶粒是坚硬的,难以碾碎。
爷爷将茶倒进茶杯里,一个茶杯的量刚好是一口,放下茶杯,随后又将我的茶杯斟满”人生如茶,希望你可以做那颗深色的茶粒。”
杯盏间的香气与道理好像真正的茶香那样久久余留于唇齿间,在记忆中万久弥香,滋润我的心田。
金梓瑶
夜幕悄然垂落,雨丝划过天际,窗外的枝头上汇聚了点点晶莹,那是春的絮语。回味着往事的纸短情长,眼前不觉闪过一抹青绿。
记忆中的椿树坐落在大院的一角,是一棵永远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树。每当新春来临,它便摇曳着新生的枝干,偷偷露出淡绿色的花朵。那让它引以为傲的花骨朵儿,却被人们与绿叶混为一谈。终日躲藏在黑暗中,淡然度过这平凡的一生。
可当你再仔细端详,拨开杂枝,在绿叶中便会发现点点嫣红。那是椿树头,是儿时的美味,每天摘下一小盆,拌着鸡蛋豆腐,那何止是美味,还是春的馈赠
已经记不得这椿树是什么时候种的,但记忆中的童年总有它的身影。每日都会与它相伴,渐渐成了生活中最平凡的事
雨后的阳光是明媚而温柔的,打开窗,阳光洒下,带着雨点的春芽薄如蝉翼,温柔的春风吹拂过,美的像一朵朵花,这难得的美好竟让我有点舍不得采摘让变成美味。但妈妈说过春芽长得很快的,采摘之后没多久可能是有一个春雨后就又能长出新的春芽的,香椿头本来就是春天的馈赠。
突然很庆幸我家里有这么一棵椿树,夏日的夜晚能聆听到阵阵虫鸣,烈日的午后能歇息在硕大的树荫下,春日总能收获满树的美味。到了深秋,椿树散尽了落叶,小伙伴们便不约而同地聚在大院里,爬上粗壮的枝干。吵吵闹闹,熙熙攘攘,伴着余晖,为这平凡的一天画上句号。
平凡的春雨洒在平凡的椿树上,片片新叶被细雨拨动,汇成了一首不平凡的春日小令。院中的椿树在雨中狂欢,低头浅唱;院中的我静静怀想,回味着这一抹春天——
“我们可以平凡,但绝对不可以平庸”这是它对春的告白,也是春对它的絮语。
王瑞睿
长大后,方知四季皆苦。而我年少时,从不苦夏。
——题记
回想起来,童年的夏天永远是清新又肆意的,根本不会感到蒸笼般夏天的难耐与酷热,唯有在往后长大的日子里,才体会到苦夏的滋味。有一种夏天,叫小时候的夏天。
儿时的夏日,多半是在城市中过的,而在乡下的那寥寥几日,就更显得弥足珍贵。蝉声四起夏意泼天泼地般,愈发浓厚,乡野翠色欲流,栀子,茉莉,白兰的香味氤氲在空气中,又甜又软。和着满鼻间翻腾的燥热向人袭来,一时令人昏昏沉沉,不知今昔是何年。荔枝上市,杨梅大热,李子酸溜溜。各色儿的,各味儿的,弥漫在空中,萦绕在舌间,融化在夏日,为这流火七月增添了几分凉爽。薄荷养在钵中,轻轻碰一碰,香气就骨碌骨碌滚得满地都是,掐几片叶儿吃下去,齿颊留香,也试过在装满汽水的玻璃杯里浸鲜薄荷,清润润的,摆在桌上,就是不喝,也极好看。
外公在厂里上班,外婆在前头店里绣样式,我自觉无聊,凭着偷摸出的钥匙开了锁,溜出去玩,前面屋子里的女主人养了好几条大狗,见了我,象征性地汪汪叫了几声,却又跑来蹭我。村子里,别说各家各户熟悉,连人和狗,都是相熟的。隔壁小楼窗口大敞,收音机里传出一段粤剧,咿咿呀呀的唱腔,婉转悠长,柔柔飘来,又旖旎又惆怅,仿佛女子临水浣衣,一件白月衣衫从手中滑落,顺水而去。一切都在似有似无间,一切都在漫不经意间,循声望去,人家窗台寂寂,三角梅长的蓬勃,一大丛,如瀑般倾泻而下,红绿繁芜,蔚为壮观,那屋里住的什么人,我不曾见,想来是个老者,闲来打理花草,听听粤剧,怡然自乐。
路边开满大叶紫薇和凤凰花。大叶紫薇枝繁叶茂,清荫满地,时有落花飘然,捡起来看,花瓣是幽紫里融入了淡粉,又轻又薄,且微微皱起,似轻纱料子般唯美。凤凰花灼灼如火,开得热烈,我极喜欢它的叶子,秀美精巧,似镂空的羽扇,在风里,一上一下轻轻摇动着,每扇几下,燥热就自然消退几分。
再出门几步,路口有人支了摊子,卖凉粉,冰镇过的凉粉入口嫩滑,配上白糖水,佐以几勺西瓜丁,两元一碗,边走边吃,甜丝丝,冰凉凉,解暑消夏,此乃一绝。
食过清甜凉粉,又偷偷溜回家,正逢午间烈日,睡思昏昏,索性上楼午寐,竹席沁凉,仿佛带有晨曦竹叶凝成的露气。
后来的夏日,蝉鸣依旧,却无花香伴人,乐曲悠悠,却终寻不到当年的韵律;路口的摊子,也消失不见。我恍然,有些日子,需要慢慢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