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欣
阳光撒下一地跳跃的斑驳,风将桂花香撞了个满怀,接踵而至的是漫天飞扬的桂花。而那总与桂花香为伴的温暖的面孔,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
“桂花门前栽,贵人立门内”。从前邻居小院有棵桂花树,盘虬翻卷的裸露根系,颇似邻居爷爷脸上纵横的丘壑。每当桂花盛放,似乎方圆十里都弥漫着甜香。
在我的印象中,爷爷长得并不好看,一张脸如同风干的枣子,皱巴巴缩成一团。别看爷爷年纪大,爬树却是一把好手,只见他一只手抓住树上的瘤,脚猛地上蹬,正当我提心吊胆之际,爷爷早已骑在树杈上,透过重重花叶遮挡向我张望,脸上绽出慈祥温暖的微笑。Www.WENAnDAQuAN.CoM
当爷爷打完桂花,从桂花树上下来时,满头满脸都是花粉,蜂蝶围着爷爷嗡嗡地飞。这时即使满地都是星星般最饱满的桂花,我也顾不得拾捡,当然桂花都落在放在桂花树下的大竹筛上啦。我盯着爷爷的脸仔细瞧,金黄色的花瓣给他古铜色的苍老的面孔一层镀上一层温暖的光。
接着,爷爷要蒸桂花糕了。洗好桂花晾着,爷爷娴熟地把面粉倒进盆里,把晾好的桂花倒进去,然后搅拌,揉成团,再加点糖。下面就是放在笼子上蒸了。此时我总流连在大锅台旁,蒸笼的热气里氤氲桂花糕的香味,经久不散。妈妈时常开玩笑地对我说:“快把爷爷家的秘方偷来吧,这样你就不用整天待在爷爷家啦!”其实哪里有什么秘方,分明是每寸皲裂的树皮都淬炼过爷爷粗糙的手指,每朵饱满的桂花都吻过爷爷温暖的面庞。
蒸好桂花糕,已近中午,室外的阳光更热烈啦。爷爷揭开蒸笼的那一刻,灶旁的他被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身形。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糕点,尝一口,香糯的米糕在唇齿间碰撞,回味无穷。
见我狼吞虎咽地吃着桂花糕,爷爷满是沟壑的脸庞绽开了温暖的笑容,笑得每寸皱纹都舒展开来。那温馨的微笑像一朵花在我的心头绽放。
我的心中,将永远辟出一方小院,氤氲的是桂香,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定格不变的是爷爷那永恒的温暖的面孔。
杨晖
每当想起外婆,她那温柔的面容立刻浮现在我的眼前。外婆家是我童年的乐园。每年夏天,我都会闹着去外婆家玩。
外公外婆住在乡下——一个苏北的小村庄。一放暑假,我就央求爸爸开车把我送到外婆家。早晨出发,两个小时的路程就到外婆家了。
外婆的家并不算漂亮。墙壁上满是斑驳,屋顶边缘的瓦片也留下岁月的印记。远远便能看见外婆那和蔼的笑容,似乎每一道皱纹也都在笑。外婆是典型的农家妇女,会绣各式花样。空闲时分,她喜欢拿一个“小马扎”,坐在院子的一角打毛衣。飞针走线,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我在一旁看了半天,看一道道绣线瞬间变作一朵朵艳丽的牡丹花。
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了。这时,外婆便停下手中的活计,开始忙碌午饭,择菜、淘米,切菜,生火,动作有条不紊,此时的我也要打下手,将一个个吃完的玉米棒和秸秆塞进灶中。望着蒸汽腾腾的大锅,我的口水都流了下来。外婆看了看我的馋样,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说:“你先吃着,我给你外公送饭去。”我望了望外婆手里的饭盒,便和外婆说:“外婆,我跟你一起去!”
我跟着外婆一起向田边走去。抬头远处隐约有青山排闼,山脚下便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碧绿的稻苗青翠欲滴,纤细的仿佛会被风儿吹走。田间依稀可见几个黑点,那是庄稼人们劳碌的身影。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田里。穿上靴子,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外公走去。外婆的腿脚麻利,很快来到了外公的身旁。看到外婆,外公带着欣喜的神色,手忙脚乱地擦了擦手,在水渠旁蹲着吃饭。饭菜有点凉了,外公却吃得很香甜。看着外公的模样,外婆再次温柔地笑了。
慈祥温柔的外婆,便是我童年最信赖的人之一。每当我想她时,我的脑海中也不禁浮现起了她温柔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