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背影》
1969年11月,一列大型铁制闷罐车,停靠在南昌火车站专候。
我与二千余名清一色65式草绿军服,身背背包新兵在八一宾馆军供站稍作停顿用完晚餐,绿茵茵一片齐步走向南昌站。带着家乡父老亲朋嘱咐,心中装填着美好愿景,脸上还带着“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喜悦还没消褪,有序进站登上等候多时的军列。
各新兵班清点人数完毕,班长即教唱《铁道兵志在四方》军歌。啊!这时这才知道我们这批都是铁道兵,心间窃喜,大好了!早年间市井乡坊都说铁道兵是支英雄部队技术兵种,我算赶上了。
列车启动一路西行,丰城、樟树、分宜、宜春、新余直至萍乡沿途均有新兵登车同行。随着列车咣珰呼啸同车厢战友车至丰城便呼呼大睡,隅有鼾声,或许几天来亲戚们杀鸡办饭款待兴奋觉都没睡好;我过于亢奋,透过车厢横拉门缝观看一路灯光,一路趣事,心儿巴望列车疾行早早到达目的地。
是夜军列经江西全境,翌日凌晨至湖南株洲,深夜进入广西,天亮途经贵州,几日后才到云南禄丰。铁五师早备近百辆‘解放’厢式转运,汽运一路颠簸,一路黄尘终于抵达四川省渡口市。
蜀南渡口一地,是六十年代初期毛主席为加快三线建设决策重地。旧渡口系滇川两地的茶马古驿站,两地山民摆渡过金沙江一小渡口。一九五八年南京理工学院一支师生探矿队,探得该地山区有着稀有矿资源蕴藏极为丰富,从而引起周总理高度重视。在国务院自成都至昆明铁路布线会议上,总理力排众议,不顾苏联专家持反对意见,决意果断将线布于渡口,坚决布线于大凉山区。伟人的高瞻远瞩不得不令后人所折服。方有今日:才有了名不见真传的古驿道渡口,华丽转身跻身于全国钢铁大基地攀枝花市;也才有了大凉山区苦难同胞,今日党中央习近平总书记时常心系牵挂彝族兄弟早日脱贫光明之路;更有了西昌卫星发射基地火箭腾空升天壮举;也更有了解除川滇两地人民数千年受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束缚……
我们经新兵连二个月严苛、严格、严谨集训后,部队马不停蹄将新兵分至各连队。那时成昆铁路成都至大凉山,昆明至巧家路段已贯通铺轨,仅有连接渡口基地支线、展线,加上东风钢铁厂专线,西昌卫星基地支线亟待修建。
毛主席在对三线基地专题数次会议上,曾多次感慨说到:三线中的成昆铁路不修好,我睡不好觉……这在新兵连连长、指导员多次激昂的话题中曾致使新战友们激情高涨、热血喷涌!我们这些大都来自农村新兵,体力活根本不是问题:枕木肩扛、钢轨集体手抓、水泥人工搅拌、铁锨上下翻飞还不带窜气;隧道掘进风枪换人不换枪连轴上;完全人海战术丝毫没有畏惧。为加速成昆铁路早日通车,让领袖睡好觉、放下心是每个老兵新兵共同心愿。
成昆铁路修建艰辛与壮烈,修建期间历险和创举,参建铁道兵付出可谓撼天感地泣鬼神。现有精准计算每百米极有一名战士倒下。有些特大飞来横祸事故,防不猝防至今言之仍齿寒心颤……我省樟树籍老兵熊运禄,在浇铸云南禄丰5号桥墩时,因过度疲惫加上军装泥浆溅透,稍一瞌睡瞬间栽入桥墩钢筋井中被泥浆淹没,烈士永远凝固其间守卫成昆线。
这就是井岗山精神也是苏区儿女精神,更是长征精神;也更是江西这块红色基因传承结果,是江西这块红土圣地哺育成长的骄傲。
直到至今,自昆明自成都两地客货列车司机经过5号桥墩,均都下意识惯例鸣笛向烈士志哀。
成昆铁路见证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军种,在中国革命、国防施工无比荣耀。在联合国总部陈列馆中,一尊大型象牙镂空雕就‘成昆铁路’雕塑,与美国人首次登上月球采集的殒石齐陈馆中。他见证了中国人民不畏艰险,无畏牺牲,巧夺天工无穷智慧。
三年后,我随部队移师新疆托克逊,参与修建自大河沿今吐鲁番市至喀什南疆铁路。落地新疆,一幅‘大漠孤烟直……’辽阔广垠自然景观展现眼帘,人们常说:不到新疆,真不知中国有多大,此话一点不假。我是随先遣部队进疆,营房即在戈壁滩上往深处挖一容纳十几人大坑、坑底稍作平整,顶部盖上购入收集维吾尔人芦苇避风躲沙,当地人俗称‘地窝子’。暂住后即用泥土构筑墙体呼‘干打垒’。营房驻地大部紧依原铀矿区,早废弃裸露在外的矿井经雪山消融的雪水流入阿拉沟谷,虽现潺潺流水诱人,但部队严令禁用,确切保障由矿区携带核幅源污蚀的水少带给官兵们伤害;因离‘马兰’距四十几公里,核爆来时我们须再躲入‘地窝子’遮鼻捂脸藏身。在托克逊,巴仑台施工几年,亲身感受了新疆无常天气变化。人们常喻:‘早穿棉衣午穿纱,晚间围着火炉食西瓜’,就是对新疆有趣天气真实写照。江西籍战友大部在南疆超期服役二至三年后,陆续地退出现役返家。带着马兰核爆基地硝烟,裹挟戈壁荒漠风沙印痕,与送行新战友洒泪告别场景,至今忆起仍历历在目。近几年时有健在的战友一起友情聚首话当年,还是那一付得意令其骄傲的派头。谈论在成昆线争分夺秒日日夜夜,热议南疆有趣天气,从皑皑高原雪山走来,从荒漠百里戈壁走过的悲壮故事……共同有着这鲜活的一回!那时正是:“戈壁风沙人烟少,寒风彻骨夜难眠;黄尘满目‘地窝子’,缺水近似‘上甘岭’;锯肉煮饭面疙瘩,‘马兰’核爆听巨响;钢毅志坚终不悔,怎不叫俺忆当年!”。啊!远去了当年激情燃烧岁月,把青葱激越年华奉献给了曾向往的国防事业无怨无悔,我们曾无愧于那个年代,而祖国并没有将我们忘记。文案网发布 wenAnDaQuAn.Com
铁道兵!这支英雄部队最早由毛主席手书铁道兵三字为军种报名,朱总司令誉其为中国铁军,叶帅激情题词赞曰:铁道兵面前无险阻!从解放战争辽沈始“解放大军打到那里,铁路就修到那里!”;抗美援朝、援越抗美“打不垮,炸不烂钢铁运输线!”;再到新中国解放初期鹰厦,黎湛二线“移山填海!”;直到成昆,襄渝,南疆,青藏‘天路’;天津‘引滦工程’等等中国铁路基础建设无不引自为骄傲……
他,自一九四七年七月在哈尔滨佑民寺,由东北民主联军护路队改由‘铁道纵队’;其后不断发展壮大,一路冒着辽沈战役炮火,穿过解放战争硝烟,战衣血染抗美援朝,带着嵌入援越抗美弹片,鲜血染红了‘八一军旗’;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中铿锵、雄迈、荣耀走过三十七年;他,已完成了历史赋予伟大使命;他!功勋与伟业,付出和奉献早被载入人民共和国史册。如今你的背影虽然远去,但铁道兵裁军后组建中国铁建近三十几个路局,仍珍藏着铁道兵‘精心设计,精心施工’作业品格永铸军魂。让颂扬“八一军旗红,永远铁道兵”礼赞之声!伴随英雄血脉不断得到传承、业绩不停延伸。
《重游故里》
三天的圆梦之旅,装满了喜悦也有些许伤感。
多少次梦里回到那里,多少次下决心要去走一趟,那种期盼的心情或许只有自己知道。因为那里有我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光,那里有我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
当我真正踏上那片土地,站在那片曾经生活,工作过的故里,再次看到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保密厂房,那里的家属区还有那黄土高原上的盘山公路和那条蜿蜒流淌着的葫芦河,我的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酱醋,泪水在心里翻腾。
记忆中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当年,雨后我们一起去采蘑菇的小树林没有了,静静宽阔的葫芦河,只剩浑黄的水缓缓流过窄窄河面。当年绿树成荫、整齐化一,高大前卫的科研所、厂房,随着三线保密单位的搬迁,变成一片荒芜和破败不堪。就连当年分配给我们的小屋,也早被县里廉价卖给当地老乡。站在我曾经居住的小屋门前,不争气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流下,是悲是喜?一言难尽。
如果不是我亲爱的战友们,用他们最质朴,最真诚的热情融化我的忧伤,真不知道怎么抚平这颗心。
秦安,今天的秦安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新记忆,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额上,隽刻着岁月的年轮,那一声声秦腔秦调,让我读懂了一种别样的真情,那一双双紧握的手,就是舍不得的放下。这就是只能用心去感受的战友情。
十七位战友相聚在一起,诉说着四十多年前的往事,相互祝福期盼大家幸福吉祥,健康长寿。
我难忘,战友们设宴欢迎我的到来;我记住了,战友们设宴欢送我离去。因为他们早把我当成秦安人,早把我当成了秦安战友。一杯杯酒,一勺勺汤,一个个红红的大桃,是他们一颗颗真挚的心。
千言万语的感激,从我心里涌出一句话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
谢谢你们我的战友!
谢谢你们一生的兄弟!
秦安之旅不虚此行!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
不当兵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懂,不会懂吃多少苦,才能练就一身本领。起床的号音从来没有改变过它破晓时的悠扬,响彻在你的军旅生涯的日日夜夜。在一天你同号音一样,一如既往。都说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在此刻,当离愁别绪和各种感慨涌上你的心头时,你却已经开始“后悔”了:要是,当初我没来当兵……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可能我的皮肤就不会有典型的“军人黑”。这黑的,估计我亲妈都认不出来,但是我不后悔我的选择,因为正是这身黑,赋予了我军人的韵味。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我就不会拥有一身健壮的肌肉,至少军旅赋予我的一个小礼物,更多的是培养我成长,经过军旅的洗礼,我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更加富有责任心。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我就不会明白这肩上的领花有多“重”,以前觉得军人很帅,特别是那一身迷彩配上军衔,入伍后才知道,军人的帅都是苦出来的,身后是和平,身前是战争。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我就不会明白什么是军人的标准,方块加直线,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这些是部队随处可见的标准,在军营我还学到了其他更高的标准。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我就不会知道当子弹发怒的声音。除了武器,没有什么与军人更配,还记得第一次打靶时的紧张,还记得那时的兴奋,还记得打出满环的激动,这些历历在目。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我就不知道帅气的兵哥哥是怎么炼成的,看过阅兵的我,被上面兵哥整齐划一,气势蓬勃的队列动作所折服,轮到我了才发现,这么好看的动作,都是练了成千上万次得来的。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我就不会知道摸爬滚打不仅仅是个动词,部队的生活是辛苦的,整天风吹日晒,雨打霜冻,新时代的使命要求,就必须是要求军人练兵备战,不停歇,摸爬滚打强本领。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我就不会知道快乐原来可以很小很简单,在部队你会发现,快乐可以很简单,可以是一次长跑后的轻松,可以是一次简单的互动游戏,也可以是战友间一个幽默发笑话,还可以是生日时意外的惊喜。
假如我没有来当兵,我就不会知道原来我还可以这么优秀,在部队挑战与机遇并存,更多的大项任务,能磨练出更优秀的军人。
假如我没来当兵,现在就不会遇见,这么成熟的我。
假如没有来当兵,我就不会感受到战友情是最纯粹,最纯净的感情,这之间没有物质关系,没有利益冲突,有的只是因为你是我战友,所以我对你好。
假如没有来当兵,我就不会认识这么一群,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不舍。
假如没有来当兵,我的心现在就不会这么疼,现在,我即将离开部队,褪下这陪伴我岁月的迷彩,一天当过兵,一生都是军人。那些部队赠予我的,早已刻进我的骨子里。
九月,又到了离别的季节,我身为要退伍的老兵,但我依旧是个兵,回到单位后我也会继续保持部队的作风,勤学苦练,兢兢业业;保持军人的信念,立足本岗,勇建新功;保持战斗的姿态,若有一天战事起,一召必回。
对于想当兵的同事,我想对你们说:我们经常会说一句话那就是“早知道”,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早知道,当你对一件事有很大兴趣时,就应该去做,不要等到错过了再去后悔,所以不要给你有“早知道”的机会。
唯有热血荐中华
又是一年“八一”建军节,在祖国盛夏万紫千红、歌舞升平的安宁里,在一代又一代人富足创造的新中国日新月异崛起的今天,在我们天天追索网络的风花雪月,夜夜沉迷于浪漫的幸福回旋中,几乎忘了这个庄严的日子,但是作为一个红色下一代的儿女,却难以忘记父亲的履历。一个军人在猎猎红旗召唤下,走过生和死较量的戎马生涯……
关于我父亲当兵打仗的故事很多,做为她的儿女没有资格来谈战争的纪实,但是却有资格来谈我们内心对父亲的真实的感受。舒曼说过:要尊崇前人的遗产,也要真诚地面对新的事物和生活。一个革命者的战斗经历一定充满了残酷和壮烈,也会闪耀着光荣与骄傲的深层素质。今天就向大家讲三个父亲不平凡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父亲激情燃烧的岁月
那是1945年,17岁的他只身毅然投身于革命,加入了抗战的队伍。1948年在东北著名的塔山战役中,主力部队是四纵队和十一纵队,而父亲正是东北十一纵队的,正是把守塔山防线以西的,了解历史的人们都知道,辽沈战役的关键是锦州,锦州战役的关键是塔山,蒋介石要增援锦州必须突破这道防线,所以一时间,塔山防线成了敌我双方拼死相争的生命线。此刻真是谁占塔山,谁得锦州;谁得东北,谁得天下。听父亲讲在那场战斗中敌人的炮火狂轰乱炸,我军情况处于劣势状态,伤亡很大。后来敌人用重金收买了敢死队,在各种火力掩护下,向我塔山阵地猛烈冲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父亲和战友们沉着冷静,英勇抗敌,浴血奋战六个昼夜,终于夺回了失去的房屋,守住了阵地。
第二个故事:父亲革命生涯中的亲情和爱情
解放战争开始后,父亲跟随南下的队伍一路浴血奋战,步履艰难,解放了一座又一座城市,但家里人却得不到他一点确切的消息。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一封由于名字有误寄错的战场阵亡通知书,所以家里人都以为父亲真的牺牲了,就派我二大爷和三大爷千里迢迢来到了东北,到烈士墓地去找,后来找遍了烈士陵园墓碑的名字也没有找到。从那以后,我的奶奶就天天到村边上的路口去哭,农村管这种祭奠方式叫挽空。从此我奶奶天天哭由于过度悲伤日积月累眼睛便失明了。一次父亲打仗路过北京老家昌平于辛庄时,那时他已经是个排长了,几个战友陪同他来到了父亲的未婚妻家,因为父亲的未婚妻家居住在村的道边,一进他们家门,父亲未婚妻的母亲就给我父亲跪下了,说:村里人都说你已经牺牲了,我就草草把女儿打发嫁人了。我父亲连忙搀扶起老人,宽慰她说:“嫁人就对了,现在革命时期我还顾不上成家,将来全国解放了,再考虑这些。今天我来的意思,就是想请您转告我的妈妈和我的家人,说我还活着,停战以后再回家”说完他便与老人挥手再见,溶入那浩浩荡荡前行的队列中。
第三个故事:覆盖的党旗,就是父亲履行天职对党最好的答卷!
父亲活着时,每年党的生日和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对于我父亲来讲,都是不可忽视的重大节日。父亲转业以后,为了工作需要,他曾被调过许多单位,但他从没有讲过代价,流露半句怨言,处处以党员的标准来实现为人民服务的愿望。就这样几十年默默无闻为党无私奉献,以致辛劳成疾,直到他与我们诀别的时候,父亲的形象才在我们心中高大起来。
出殡的那天,天朗朗的,风融融的,四野中一片静寂。陆续来向父亲告别的有:区委领导,城建部门的同事,有爸爸生前的战友、部下、老乡、近邻。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一位区长说:于郡有同事是抗日干部,南征北战,立过功,授过奖,可以盖党旗。于是由组织部门亲自取回一面党旗,郑重地覆盖在父亲的胸前。望着这面党旗,我想起了父亲一生不平凡的经历,最初启蒙的革命理想和夙愿,刀光剑影中的出生入死,几十年对党的坚定信念。这面党旗是党对一个忠诚战士最高的褒奖和肯定,也是我父亲无私奉献笑慰千古给党最好的答卷!
今又重度“8。1”建军节,神圣的节日,庄严的军旗告诫我们:一代一代走红色的路,继往开来完成先辈的使命-——实现中国梦!让祖国更强大复兴美好!
一个老兵的故事
我是姚xx,1960年10月27日生。
1979年12月13日应征入伍xx军区工兵二团。当时乡里,村里都派了干部敲锣打鼓欢送入伍。第一天部队暂时安排在体育场过夜,第二天一早,上了部队的卡车出发。到达安徽省巢湖县青山镇。分配至新兵连进行为期二个月的集训。集训紧凑,强度高,每天队列训练、野营训练。我个子小,但有股不服输的勇气,所以集训后的考试:投弹、射击、五公里越野跑等成绩都不错。
1980年2月,我被分配三营七连八班(地雷爆破)进行战术训练。我们班有10个人。每天轮流站岗放哨外,一年四季,无论刮风下雨,每天2小时理论知识学习,6小时的格斗训练、针对各种不同型号的地雷进项探测、辨别,学习排除技术。同时,一周两晚还要进行夜间训练。每天晚饭后在班长带领下种植生产地,自给自足,算是娱乐活动了。3年间我练就了强壮的体格,单杠双杠参加团里的比赛得到了较好的成绩。专业技术上我也有一套,排雷时用探测器一探,我就知道下面是什么雷。
1984年,24岁的我准备年底退伍了。6月30日,我们部队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要开赴云南麻栗坡县参加对越防御作战。我二话不说听从部队命令,出发前对家里一点儿消息也没透露。乘坐火车(货车)经过7天7夜后达到麻栗坡县大坪镇。刚到镇上,还没休整,接到上级紧急命令扔下背包直接奔赴老山前线。
当时的情况是异常紧张的:我方炮兵团还未进入各自的炮位,已被越军发现。当时越军炮火连天向我军炮阵地猛烈发起攻击。当时就有炮兵班的一门炮当场炸毁,有两位炮兵受伤严重。我所在的工兵连的任务是火速赶至阵地,帮炮兵构筑防御工事(掩体)。我清楚地记得有几发炮弹就落在我周围30米左右的位置,虽然都是哑弹,但说不害怕是假的,当时我就想着赶快把掩体构筑完成再撤离。
掩体快速构筑完毕,炮兵迅速进入炮位对越军进入猛烈反击。晚上七点我所在的工兵连撤离到大坪镇待命。在老百姓家驻扎了一周,之后开赴老山前线驻扎。每天接到上级命令帮步兵排雷,修筑道路桥梁、炸毁越军工事等。晚上站岗放哨严防越军特工偷袭、余下的时间在自己挖好猫耳洞里时刻待命。
我所在的连队排长被调到团部,由我代理排长。一年的前线生活只能用“弦上之箭”形容,驻扎的猫耳洞时刻面临着越军的炮火袭击,5月至10月是云南的雨季,猫耳洞自然塌方,造成人员伤亡的事时有发生。一年里,我带领三排战士历尽生死劫难。我的专业技能也经过了实战洗礼,听声音就能判断出越军炮弹落在了哪里。
1985年7月我们从老山前线撤离至大坪镇,进行部队整编。我被授予个人荣誉三等功,我带领的三排荣立集体三等功。1985年8月我团全部撤回安徽驻地,10月光荣退伍。
退伍以后,我就进入了xx汽车厂工作,后转入上汽大众,一直工作至今,今年10月份我也即将退休。在35年的工作生涯中,我依旧秉承着在部队中特别能吃苦、特别能耐劳的精神,在岗位上踏踏实实、兢兢业业,被聘为公司制造部油漆车间钣金调整的专家。战场上的经历让我深知今天的发展来之不易,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我在上汽大众一路走来,也可以说是与公司风雨同舟、和衷共济。当前,公司面临着转型升级的巨大挑战,看似困难空前,但是我有十足的信心,我们MEB工厂的投产、奥迪品牌的引入、120JPH世界最大油漆中心的建成等等,上汽大众未来可期。我也一定会站好我的最后一班岗,把我的信心、我的经历和我的技术与青年员工们分享,只要我们上下齐心,相信上汽大众一定会越来越好!
父亲的军营我的军营
我是一名有着三十多年军龄的老兵,两代军人。一生最引为自豪的,就是我是一名军人。我的父亲15岁参加八路军,从军40多年,直到生命终结;母亲追随父亲,舍弃工作,舍弃事业,甘当随军家属;丈夫携笔从戎,投身国防科研事业,为科技强军贡献才华;我在军号声中呱呱坠地,从小伴着军号作熄,听着军歌长大,一生几乎没有离开军营。小时候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军人,很幸运如愿以偿,并一生和军队结下了不解的情缘。
我生活在军营五十多年,可以自豪地说,我是军队的女儿,我的亲身经历见证了军队的发展变化。
父亲的军营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父亲所在的海防连,驻守在渤海湾的一个偏僻的渔村。在我的记忆中,驻地交通极不方便,不通汽车,没有一条平坦的路。偶尔团里的摩托来送文件,后面会追着一群孩子,边追边喊:“电驴子,跑的快,不吃草,会冒烟。”连队的给养要靠马车运输,离连队最近的兵站在天津郊区一个叫小站的地方,距离70多里,一条车辙和马蹄轧出来的小路坑洼不平,雨雪天就无法通行。沿路很荒凉,一会儿是寸草不生的盐碱滩,一会儿是一望无际的半人高的野蒿草,荒芜人烟的大野洼,野兔、黄鼠狼随处可见,更可怕的是,也常有坏人出没,如果天晚了,马车还不到家,连队就会派骑兵去迎接或护送。官兵家属探亲、看病、外出都要坐四、五个小时的马车到兵站,才能转乘汽车。
如果遇上急事,那真要把人急死了。当时,父亲的身份很特别,军医兼指导员。有几件事我依稀还记得。有一次,有一户村民从野地里拣回一只死大雁,全家人美餐之后,都中了毒,后来知道是1605农药中毒。父亲得到消息后马上赶到村民家中,情况非常严重,已经有两人死亡,三个人昏迷,病人呼吸困难,痰液堵塞了喉咙,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快会窒息而亡。但当时没有吸痰器,也没有任何医疗器械。情急之下,父亲毫不犹豫地嘴对嘴地吸出了堵塞病人喉咙的痰液。幸亏地方医院的医生及时赶到,和军地医生共同挽救了村民的生命,而他自己却中了毒,晕倒了。父亲舍已救人的事迹在几十里海堡传诵,感动了许多人。后来,他荣立了一等功,被评为北京军区“学习毛著积极分子”,还当选为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代表,光荣的出席了党的“九大”。
我弟弟三岁那年出麻疹,合并肺炎、高烧不退。当时天气恶劣,风雪交加,海边的风刮起来象刀子一样,大雪封门,覆盖了道路。崔连长焦急地向团里报告情况,请求上级救援,团领导决定马上派车来接孩子。为了节省时间,连长派连里的马车迎着汽车对头走。我父母把家里最厚的棉被大衣都带上,抱着孩子坐上马车上了路。风雪太大,路太难走,没走几里路就马车就走不动了,海边无遮无挡,无处躲避,有一条渔船半扣在海滩上,那是渔民冬季在晒船,父亲让母亲抱着孩子躲到船下避风,他和赶车的战士站在风口为她们娘俩挡风雪。等了半个多小时,不见车的影子,估计汽车也难以通行。天太冷了,大人都受不了,母亲哭着说:“咱回家吧,这样下去冻也冻死了,听天由命吧。”无奈,他们又回到连队。真是弟弟命大,经过这一冻,弟弟竟奇迹般地退烧了。妈妈说:“老天有眼,孩子拣了一条命。”
海防连生活很艰苦,但官兵们充满着乐观主义,连队里有军马、有军犬、有渔船、有司号员、饲养员、驯犬员,战士们听着军号作熄,骑着军马巡逻,带着军犬执行任务,开着连队的船去打鱼虾,以苦为乐,以苦为荣,团结友爱,就是一个快乐的大家庭。连队的文化生活很贫乏,除了上级单位偶尔来放一次电影外,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连队自己架起单双杠,组建了文艺宣传队,每人都要学一门简单的乐器,自编自演快板、对口词、绕口令、三句半、忠字舞等等,吹拉弹唱,自娱自乐,我觉得他们都很有才。我整天和叔叔们在一起,看他们驯军犬、驯军马;他们带我打猪草、抓小螃蟹;看他们排练节目,最开心的是,有时候还让我演个小孩儿;渔船上岸后我就在鱼堆里捡千奇百怪的小生物;节假日,跟他们一起包饺子。记得有一回一匹军马死了,我和骑兵叔叔一起,哭着掩埋了它,军马是他们的战友,也是我的朋友,我都给它们起了名字。我觉得我就是他们中间的一员,他们乐观而充实的生活感染着我,从儿时起,就种下了热爱军营,向往军旅生活的种子,发誓长大了我也要当兵。
1968年,父亲调离海防连,一辆马车载着我们全家5口人及全部家当——一个柳条箱,两个弹药箱改成的小木箱,离开了生活了十多年的海防连,和那个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兵站。随父亲转移到一个又一个新的军营。条件越变越好,但那段艰苦的军营生活,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去年,我回到了阔别四十多年的海防连旧址,部队整编,老部队早就没有了,老营房院落破旧不堪,仍然矗立在一群新建的民房群里,非常显眼。据说那是军产,没人敢占。当我看到了那熟悉的马厩、伙房、高高的岗楼和我们家住过的房子,顿时热泪盈眶,老军营,是爸爸的,是叔叔们的,也是我的。它记录了我的童年,我见证了它的历史。昔日的盐碱滩已成为大油田,当时的泥洼路,已成为宽阔的高速路,海边建起了现代化的港口。听说如今渔民富了,船一靠岸就会拿麻袋装钱,真的是今非昔比了。
我的军营
1976年底,我实现了我的梦想,真的成为一名军人。我欢天喜地领回新军装的那天,父亲很激动,他说:“丫头啊,你们多幸福啊,一入伍就发这么多东西,单的棉的,里外全新,国家真是富强了啊。”
听父亲说建国初期,部队“十月一”开始穿棉衣,一直要到穿第二年的“五、一”才换单衣,没有罩衣,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实在脏了,就趁天气好的时候,整体洗,为了干的快些,洗完后把衣服埋在干净的沙土里,当吸水机用。
其实,我当兵的时候发的军装还是棉布的,一洗就缩水,发白,一揉搓就起皱,爱美的女兵们常常用缸子装满热水当熨斗烫衣服。跟现在军装的布料、式样、质地是无法相比的。我还记得当新兵时的一件小事。那时我是个胖姑娘,发了一身3号军装,紧巴巴的裹在身上,洗了一水后,就系不上扣了,战友们就开我的玩笑,因此我自悲的大哭了一场,司务长费了很大劲给我换了件副3号的,才解决了我的军装问题。我入伍三十多年,空军军装换了5代。2008年8月1日,全军官兵换发了新军装,军容更加严整,军威更加雄壮。如果老父亲能活到今天,看到今天的新军装,新装备,看到军队的巨大变化。不知要发怎样的感慨。莫说老一辈要感慨,和我入伍时相比我也同样感慨万千。
我入伍时当话务员,无论是长途还是市郊电话,都要靠人工接转,每人要背记几千个电话号码,几百条长途线路,几百个部队番号,一上午要插拔几百次塞子。当时线路质量很差,值半天班,要接几百个电话,嗓子都喊哑了。“对不起,占线了”是话务员说的最多,用户最不爱听的一句话。如今,通信飞速发展,电话、手机、电脑、网络……随时随地伴随我们的生活,当时的通信手段早已成为历史遗迹。
入伍第二年,我到嫩江农场炊事班工作,农场90多人,我一个人做主食,蒸馒头、擀面条、包子饺子全靠一双手,没有任何炊事机械,那劳动强度和工作量可想而知,伙食标准低,伙食水平更是难以让官兵们满意。看今天的连队炊事班,伙食标准和饭菜质量不断提高。炊事机械代替了手工劳作,生活水平、整体素质有了无法相比的提高。
1983年,我调到部队研究所。那时,科研所的科研手段、设备、条件还很落后,一年研制出十几项研究成果。还没有电脑,没有先进设备,基本处于手工作坊似的科研手段,科研人员靠着顽强精神和高度的责任感为空军的装备建设拼博着。如今的研究所科研条件有了长足的发展,从简陋的作坊式的手段,到现代化的科研条件,科研成果从一年十几项到现在的几百项,每年都有多项成果获国家级及军队高等级奖励,为科技强军,为部队装备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我的住房,从二十年前的防震棚,改善到140平米的楼房。2008年7月1日,全军官兵大幅加薪,生活水平大幅提高。我的工资水平,从当年每月几十元,涨到每月八千多元。军人的待遇增加了,军人的地位也提高了,军人的自豪感更强了,军人的责任感更重了。
随着国家的发展,家庭的生活水平也逐年提高,汽车、高档家电等已不再是望尘莫及的奢侈品,而成为家家都有的必需品。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可今天的一切,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每当我想起这些,就会怀念我的父亲和老一辈军人,他们没能看到今天的一切,然而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打江山,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吗?我想他们九泉有知,也会为我们今天的祖国感到欣慰的。
我发自内心的感慨——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国家的富强,哪有军队的强大,军队的强大才有人民的安康,才有我们军人的今天。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父亲和老一辈军人为他的军营,鞠躬尽瘁,奋斗一生,贡献出生命。我作为新时期的军人,为科技强军、保家卫国,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我们两代军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奉献在军营,作出了我们应有的贡献。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军人!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家——军营!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事业——为军队建设奉献自己的一切!
箭杆河水梦中流
在燕山余脉的歪坨山下、潮白河畔,有一个京郊乡镇叫龙湾屯。假如我没有当兵,这个地方在我的脑海里并没有什么概念。但自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曾在这里度过一段军旅岁月之后,龙湾屯便成了我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美好记忆,如同那流向潮白河的箭杆河水在我梦中缓缓流淌……
(一)
2023年盛夏的一天,我到北京出差办完事后,抽空专程去了一趟龙湾屯。上午将近11点,由东直门乘地铁在顺义俸伯站下车,不料老天突然下起飘泼大雨。为了赶路,我也不顾的哥漫天要价,花了80元钱向龙湾屯驶去……
快到中午时分,出租车才到达龙湾屯附近。按照事先约定,驻扎这里的地空导弹某营何指导员前来迎接。我和他虽然是经战友介绍初次相识,且兵龄和年龄都相差20年以上,但军旅情结很快就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何指导员在“燕龙山庄”款待了我,饭后即领着我踏进陌生而又熟悉的营区。所以说陌生,是因自打退伍已有30多年没再来过这里;说熟悉,因为上个世纪的1984年,我曾在这个导弹营接受过为期半年的发射号手训练。
站在营区门口一眼望去,只见道路两侧郁郁葱葱,当年我们亲手栽种的幼枝已绿树成荫,曾经住过的小平房已被一幢幢楼房所替代。由于部队到异地驻训,此时营区里显得有些空旷,可昔日往事却如同潺潺流水在我脑海里翻腾……
(二)
1984年元旦节后,正赶上各级开始重视起培养军地两用人才,我由地空导弹四师二十二团团部警卫排,被安排到平谷的连队学开车。由于我从小就晕车,对开车也没兴趣,于是就在导弹发射连当了二号手,与当年新兵一道来到龙湾屯这里参加集训。
当年这里是导弹二十二团的训练基地,给我第一感觉是“冷清、荒凉”:营区里还是硌脚的石子路,光秃秃的没几棵树,每个连因裁编仅剩十多个人。一月份春寒料峭,教室和宿舍里暖气不暖,加上伙食不太好,不少战友闹病,我也是时常胃里返酸水,来不及跑到室外吐时,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知不觉,到了阳春三月。学习训练之余,我和新战友们一起参加营区建设,用小车推石子垫路,挖树坑栽树苗……说来也怪,或许是“生命在于运动”,经过那段时间劳动锻炼,经常汗流夹背,我那胃返酸水的毛病居然不治自愈了。
夏天到了,树绿花红。白天站岗时,看到营区外蓝天白云下麦浪翻滚,不禁心旷神怡;夜晚,伴着知了的鸣叫声入眠;休息日,与战友结伴箭杆河边漫步,小溪潺潺,水鸟飞翔,赏心悦目,至今难忘。
(三)
“我们在营区门口照张相吧!”何指导员的提醒邀请,将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随后,他又不辞辛苦陪同我前往龙湾屯镇焦庄户村,参观当年的地道战遗址。
经过大雨冲刷的焦庄户街面干净整洁,一排排新瓦房显示出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现代气派。脚踏在这片英雄的土地上,我仿佛又看到当年焦庄户民兵用地道战痛歼日伪的战斗情景,看到了作家浩然在这里深入生活写出的三卷本长篇小说《艳阳天》。
参观回来,已近黄昏。此时,一抹夕阳抹红在西山之巅,一行白鹭掠过箭杆河上空。我庆幸自己年轻时在这里当兵的人生经历,接受过这片沃土厚重文化的滋润熏陶,为自己留下了一份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
还想去当兵
眨眼之间,距离1998年的军旅生活已经过了21个年头,曾经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我有太多的感悟。我为有当兵的经历深感自豪,那种在部队大熔炉所获得的教育和熏陶,让我一生受益。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在很多时候,部队生活的点点滴滴往事,依旧萦绕在我的梦里。
自记事开始,我就向往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那种穿着军装,扛着钢枪的威武与英姿,让我羡慕不已。也许是受到影响,因为我的伯父是抗美援朝老战士。小时候经常听他给我们讲打仗的故事,战士们为了保家卫国,夜以继日地冲锋在枪林弹雨中,用鲜血和生命捍卫正义。他给我们看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黑白老照片,景仰敬佩之情在我心里油然而生,让我更加坚定了成为像伯父一样的军人的决心。
带着这种坚定的理想,经过严格的兵役检查和政治审查,我光荣地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部队是锻炼人的地方,特别是和平时期,部队对军人的要求是军事过硬、作风优良、政治合格、听党指挥,做到令行禁止。从衣食住行的细节要求,到培养顽强拼搏的工作作风,我们为祖国的安宁,固守边疆,站岗放哨,“一家不圆万家圆”是我们的信念。参加救灾和国防施工,只要祖国需要,我们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多次完成部队赋予的光荣使命。正因为部队的磨练和教育,让我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一个人要有奉献精神,要乐善好施,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在军营里我更加明白了这些道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批又一批的跟我一样加入部队的战友接受考验,退役到地方。带着使命和责任我参加工作,进入外资企业,一干就是二十年。干一行爱一行,部队教的吃苦耐劳精神,我始终没有忘记,为人民服务,只是工作方式变了,但宗旨没有变。也是部队的培养,我在地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这个伟大的组织。在企业,在平凡的岗位上,我踏实工作,我知道做好岗位工作也是在为祖国“站岗”。
在建军节到来之际,身为一名退役军人,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兵,我骨子里的军魂没有褪色,甚至有再想当一回兵的念头。当兵不后悔,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正是这种召唤,我以自己是一名军人而深感荣幸,这种影响将伴随我一生。
一条鱼的畅想
八一来临,接到孩子姥姥的电话,要我们回去过节,老人的召唤,就是一支不可抗拒的令箭,射向每一个儿女家庭。是时,儿子儿媳丶女儿女婿、孙子辈们鱼贯而回,孝顺而又懂事的孩子们一进家门,有的钻进厨房帮厨,有的端起锅碗器皿去饭堂打菜。在摆满节日菜肴歺桌上,最耀眼夺目的是那条鱼,它约有两斤重,它不似广东人所喜爱的清蒸鱼、也不似潮州人爱吃的那种普宁豆瓣酱鱼,它被炸得里嫰外焦,还滋滋作响,冒着香气,呈现出粗犷、霸气、把实、足斤足两、童叟无欺的形态,透射出军营的饮食文化。
我的眼眶不知不觉被泪水润湿了,久违了,部队食堂的炸鱼。它是那般的滋味醇厚;收纳岁月,匿藏着充满军味的人生之秋;汇聚军营浓情,既便你浪迹天涯,总会梦归桑梓!虽然退休久矣,却触景生情,多少往事涌上心头,一下子被拉到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儿时生活环境。那时,广州部队机关家属区坐落于广州东山达道路,儿时就生活在达道路里面的新兴路。广州部队的前世今身是井冈山的双一部队(红一方面军红一军团),抗日战争时期是八路军115师骨干力量,到了解放战争时期是我解放军最强悍的主力之一,第四野战军。这支部队从血红雪白的东北一直打到波涛汹涌的海南岛。烽烟之下,屹立着勇者长途跋涉的丰碑。能够在这样的军营文化氛围中长大,这是那时我们这些孩子们的荣幸和骄傲。那时我们一天三顿都到隔壁司令部大院里的第一食堂打饭,饭堂傍边是一个鱼塘,鱼塘边是警卫营战士饭堂,战士们吃饭前总是排队唱歌,我们孩子们每次打饭都刚好听到他们唱歌,有一首歌,至今我记忆犹新一一巍巍井冈山养育了钢一连,毛代表就在我们身边,朱军长走在连队的前面,嘿!连队的前面!战士的歌喉朴实有力。那时,星期一至星期六饭堂开三顿饭,星期天及节假日,上午八时和下午四时开两顿饭。如赶上家中大人出差(那时,在军人家庭,家长的出差,通常称为“出发”)我们就不打饭,直接在饭堂吃饱了事。饭堂里,米饭及主食是用饭票买的,而饭票是由司令部管理局出售的,其每日菜谱,分为一号至五号菜,从荤至素。要提前一天预订。饭堂的职工厨师和炊事班的战士们仿佛特别喜欢油炸,每逢过年过节,你尽可吃到炸肘子炸猪蹄、炸鸡鸭鹅、炸鱼等等,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够大块大块的吃起来感到特别痛快?。
时光荏苒,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们从儿童变成了少年,又从少年变成为青年丶中年、并走向古稀之年。从儿时父辈的军营走进自己的军营。行走五湖,吃遍四海,风风雨雨地渡过了大半生。今天,身体尚还爽朗、思维尙还清晰,年过九旬,可亲可爱敬的老太太把大家召唤回家过八一,用他们干休所食堂的节日菜肴款待儿女们。这家干休所食堂是由领导机关食堂转变而来,在众多的军队干休所食堂中,它的传统厨艺是传承得较好的。儿时,军中繁忙的父母是不会顾及到自己每个孩子的生日的,偶尔想起时,餐桌上便会多一两个菜,但是,过起八一来,决不含糊。以至孩子们也许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但他们会把八一当成自己的生日来过!在不断的军改中,军中食堂也纷纷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中。而今,军中干休所的食堂可能比不上现代国际大都市里那些琳琅满目的高大上酒楼与餐厅;它的装饰也没有那样堂而簧之,那样金壁辉煌;它的品质也许没有那么讲究,但它对我们来说,是乡愁的味道,军营的味道,怀旧的味道,是快乐童年的味道,它源远流长!
诗曰:家临九江水,来去长江侧。同是长干人。生小不相识。
唐代诗人崔颢的这首诗,在字里行间流淌着千百年来人类社会共同认同的美好的情感——深深的眷念家乡,而对军中儿女来说,养育了他们并使他们渡过了快乐的少儿时光的军营大院,乃是他们别样的眷恋家乡。纵使韶华已逝,纵使已貌谢容苍,纵使漂泊于天涯海角,军营大院是永远的乡愁,而“八一”便是深深埋藏在每个孩子们心头的生日!年复一年只要“八一”这个日子如约而来,我们就依然是一棵不倒的树,假如有一天,枝头落剩了最后一片树叶,它依然是我们飘扬着的旗帜!
卫训队的故事
有首歌这样唱道:生命里有了当兵的日子,一辈子也不会后悔。军人的一生是与祖国的安全、人民的安定连在一起的;是与鲜红的国旗、绿色的军营连在一起的。在这里,我们经受了血与火的洗礼,我们为有这样的人生而自豪。
从军的日子平凡而闪光,过往中的星星点点,在我记忆深处如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不灭的光辉。一首熟悉的军歌、一声嘹亮的军号、一张军营的老照片,就能唤醒那些曾经的岁月。而新兵时在卫训队的一次经历,总是清晰的仿如昨日。
福建晋江二十九军守备三师(现在是海防三师)是我军旅第一站。结束了三个月的军训,我们十一名女兵分配到了师医院,大家正沉浸在“一颗红心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的喜悦中,就接到通知,全体参加“卫生员培训队”学习。又要过连队生活,大家不免懊恼,但一听说“卫训队”的驻地“围头村”,可以看到金门岛,大家又都兴奋起来。
围头村,地处福建晋江沿海最南端,三面临海,正瞰台湾海峡。金门分大、小金门,和大担、二担几个岛屿,围头村面对的是大金门岛,两地相距仅5。2海里,是离台湾最近的大陆,真正的海防一线。1958年“8。23炮战”就发生在这里,直到79年中美建交,持续了近21年的“炮击金门”才正式结束。我们是77年初来到这里,听到炮声不免一惊一乍的,但村民们对炮声早已习惯,连村里的狗和鸡鸭都没有太大反应。当年,国共两党还在对峙,我们在做着解放台湾的准备,而国民党在做着“反攻大陆”的美梦,所以当年福建沿海的敌特活动还是很频繁的。围头村的海岸线很长,礁石也多,成了“水鬼”上岸的主要地点。“水鬼”是对从海上潜水过来的国民党特务的叫法。民兵晚上巡逻常能看到远处海面有强光手电在打讯号传递信息,也曾在海边礁石缝里发现“水鬼”的衣服和氧气瓶。因为海潮和风向的原因,沿海一带也总是有金门吹过来的气球、和海上漂过来的木筏,上面载着传单和生活用品、以及糖果饼干巧克力,无非是“糖衣炮弹”。我们这帮懵懂的新兵,几个月前还是嬉戏打闹的学生,忽然到了海防前线,开头几天总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卫训队没有固定的营区,每年的驻地都在不同的地方,当年放在围头村据说是为了加强村里的军事力量,我们30多个新兵,能有什么军事力量?充其量是村里多了一些穿军装的人罢了。而敌特显然也看到了这点。
我们住在一个华侨的院子里,院内两栋小楼,几间平房,还有一口水井。除了上课在村里的小学外,吃住等生活全在院子里,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出院门。村里供水比较紧张,自来水只在傍晚来那么一小会儿供大家洗个澡,其它的生活用水都靠那口井。女兵班十一个人住在小楼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一楼和顶楼的房间都锁着,男兵和队部在大一点的楼里住着。一天夜里,在女兵住的小楼院墙后突然传出两声枪响,随即村里的狗开始狂吠。我们马上起床着装,只待紧急集合的哨声一响,女兵班最快集合完毕。队长迅速下达了命令:男兵跟队长去追特务,女兵留守看好水井,不要被敌人趁机下毒。杂乱的跑步声远去了,我们十一个女兵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听着黑夜中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恐惧突然袭来,我们赤手空拳,如果这时候敌人出现,我们毫无抵抗能力。有人提议回房间里,但谁也没有动,并自觉地围拢到水井边,大有一种“与水井同在”的架势。我们环顾着院墙,担心特务会从上面跳进来,但随即大家的心忽的一下提了起来,我们看到了男兵们没有关上的大门。敞开的院门黑洞洞的吓人,就像危险随时要从那里进来,但谁也不敢去关门。我是班里跑的最快的,此时“唯我其谁”?我深吸一口气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大门,却差点撞上几个跳进门的黑影,原来是村里的民兵到了,我惊恐未定,又一队人也进了院子,是村子另一头的连队到了,大家总算放下心来。而我们的队长带着手无寸铁的男兵们还不知在哪追特务呢。事后,队长挨了处分。理由是,村里有民兵有连队,他们熟悉地形,有武器也有经验,卫训队没有接到命令擅自去追特务,并使女兵陷入危险境地,好在敌特只是打冷枪示威没有针对人,否则后果严重。其实,我们都挺佩服队长,他当时确实很勇敢,只是情急之下,没想那么多。
四十多年过去了,将近半个世纪,每当想起这段经历,总是会心一笑。我们不能用现在的思维去看待当年的事情,时过境迁,一切都会不同。是的,我们就是这样,从青涩走向成熟;从天真走向老练;从软弱走向坚强,在军队这个大熔炉里,最终百炼成钢。如今,海峡两岸已正常往来,国共两党不再你死我活的争斗,虽有“台独”作祟,但祖国统一指日可待。围头村也早已不同往昔,这些年,围头和金门已是“两岸一家亲,共饮一江水”,福建向金门供水的管道入海口就在围头,两地有100多个互嫁的家庭,从原来的“海峡炮战第一村”变成了“海峡通婚第一村”。
军旅,是我们的青春,更是我们的人生。戍边守疆、强军卫国、救灾抢险、护民安康,钢铁长城中,永远有我们的身影。我们这一代军人,守卫国家从贫穷到富强,从东亚病夫到东方巨龙;我们有幸与我们的党一起迎来了百岁华诞。我们看到了香港回归,看到了澳门回归,我们也一定能看到台湾回归,祖国统一。
想念那些也许此生不会再见但我不曾忘记的人,怀念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
《怀念父亲》
解放军建军90周年纪念日就要到了,此时我特别怀念我的父亲,因为他是一位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老军人,在他的身上充分体现着一位老军人对党和国家的无限忠诚,体现着革命军人的光荣传统,对我们儿女们的成长影响很大。
我父亲出生于1918年。抗战爆发他就参加了牺盟会的抗日宣传工作;1939年投笔从戎,参加过著名的中条山战役;1941年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工人武装自卫旅,随后在晋绥军区、抗大总校、晋北野战军司令部、西北野战军一纵队司令部。解放战争中参加了延安保卫战、解放大西北的一系列战斗。全国解放后又随军参加了抗美援朝。回国后在解放军第一军从事干部和教育工作。转业留在青海从事教育工作直至1985年离休。父亲是1999年12月病故的,在他临去世的前几天,每晚都要低声哼唱《国歌》,以此寄托着他对国家的希望和无限眷恋。
父亲生前对部队有着很深的感情,一直与部队的老首长、老战友保持着联系。父亲的遗物中,有许多部队时的东西。翻开父亲的老相册,里面有一些赫赫有名的老首长的照片,如张宗逊、贺炳炎、廖汉生等,还有许多老战友解放初期的黑白照片。父亲常对我们说,他们是战争的幸存者。他对共产党的领导充满信心,对解放后的生活非常满足,什么困难挫折在他面前都无所畏惧。他的一生始终保持着革命军人的优良传统。一直担任领导职务,但从不搞以权谋私。我的弟弟1981年大学毕业分配到了青藏高原十分艰苦的果洛工作,那时他正是在省教育厅分管着大学分配工作。”文革”中受到多年的迫害,也没有改变他对党对革命事业的忠诚和热爱。
父亲走了,他离开我们已经18年了,可父亲的优良作风深深影响了我们一生,使我们能够成为一个正直、忠厚、廉洁、能干的人。
《远去的追忆》
外公是一位老红军。如果说仅仅是以“老红军”来概括这位历经苦难的老人,那么,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是模糊的。因为在幼小的心灵中只拥有一个关爱我的外公,无法理解“老红军”到底意味着什么。今天,我再次重拾往事,心底那份思念,那份感怀就会涌上心头,带着追忆的心境和无尽的泪水,细细追寻昔日的故事。
儿时的我经常送到外公身边,生命里多了一份特别的关爱。外公不爱多言,在我的记忆里,他总是默默地做着事。每当我兴高采烈地和他讲述我那孩提的趣事,他多数会慈爱地摸着我的头微笑无语。久而久之,我不愿再和外公多说什么,直到那一次……
夏日的傍晚,知了烦闷地嘶叫着,外婆做着针线活,外公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百无聊赖的我看着星空发呆。“炒豆子,香喷喷的炒黑豆喽!”静谧的夜空中,街头小贩那阵的叫卖声和丝丝缕缕豆子的香气混在一起,刺激着我的听觉和嗅觉。“外婆,我要吃豆豆!”我嚷着。“好,好,去买吧!”外婆微笑着递给我钱。攥着钱我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大门。可是,在那一瞬间,贪吃的孩子忽略了外公眼中那复杂浑浊的眼神,还有那双微微颤抖的手。
“好吃,真是好吃啊!外婆,您尝尝,真香!”我像捧着珍爱的玩具,手不断地从袋子里掏出一把把黑豆塞进嘴里快乐地咀嚼着。“放下,不能再吃了,放下,听到没,没吃饱饭么?”快乐享用“美味”的我刹那间呆住了,外公用从没有过的声调大声呵斥并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袋子扔在了一旁,顿时,黑豆们无辜的跑开了去,洒了一地。“干什么,干什么呀,我才吃了两把,扔我的黑豆干嘛,是没吃饱,就是没吃饱!……”委屈的泪水滑下脸颊,嘴里残留的豆香味在埋怨声中消失殆尽。
“老头子,你咋回事啊,你看你把孩子吓的,他喜欢吃就吃点呗,你,你,嗨!”外婆边数落着沉默的外公,边用柔和的手擦去我眼角不断滑落的泪珠。傍晚寂静下来,知了也知趣地回家了。良久,外公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来,我斜睨着他,外公僵硬的身子却又蹲了下去,昏黄的灯光下,一双枯萎的手一粒一粒地捏起地上的豆子放在手心里,嘴里喃喃地说着:“你不知道厉害啊,孩子,当年撑死了多少和外公一样年纪的人啊”。不知何时,外公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那不断抽动的双肩,第一次让我感到了外公在竭尽全力压抑着什么,是什么,直到现在我才渐渐地懂得。但那时那刻,我停止了抽泣,一种从没有过的异样感触动着我幼小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外婆含着泪进屋,而我不由自主地弯身和外公一起拣起那些无辜的豆子。
“孩子,也许现在你没法懂得外公对你说的话,大了,就懂了。知道么,就这些豆子曾经害死了20多个人的命啊,而这20多个人是和外公一起过草地、走沼泽九死一生的兄弟们。就是那个冬天,我们红军长征经过甘孜,顶着严寒走过草地,衣不遮体,寒冷还可以忍下去,可怕的是饿啊,能有点东西填肚皮,才能撑着劲继续走路打仗哇,啥都能吃,啥都敢吃,红泥巴块、腰带、树皮,还有战马的马粪。”看见我疑惑的表情,外公哽咽着说:“是哈,马粪咋吃?马能吃到点青稞,把马粪捧在河沟里淘一淘,找点粪里面残留的青稞就往嘴里填。那年,过了甘孜后,部队没有军饷,只有苏区老乡慰问部队的军粮,队上按人头给每个人发了一袋子炒黑豆,战士们心里那个激动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一张张干裂的嘴,捧起豆子就往嘴里倒,那时候,都吃不出啥味了,就知道肚子能饱餐一顿不挨饿喽,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有些战友嚼得牙齿都咯断了,和着血和牙也往嘴里吞豆子,那会儿,哪里顾得喝水。没一会儿,一个屋32个人就直挺挺地倒下了24个活生生被撑死的战友,直瞪着眼睛,嘴都没合上呵,有的嘴角都分不清楚是血还是黑豆水了,连我这把老骨头也噎得倒在地了打了三四十个滚,胸口那里疼得快断气了。后来,有些懵了的战友才慌忙找水,抠喉咙,灌马尿,从那倒下的20多个人中救活了俩,其中一个就是我……”。外公沧桑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湿漉漉的,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亮得让人心酸,他用变形的枯树一般的大手抹了一把脸,叹着气酸涩无奈地说“吓着你了吧,孩子,唉,一看见这些黑豆,就想起那些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为了革命的胜利,他们受尽人间磨难,为了填肚子竟……竟让黑豆……”外公哭了,一位暮年的老人像个孩子一般呜呜地哭了(事后,外婆告诉我,她一生只见外公伤心地哭过两回,一次是因为得知他参加了红军后,祖外公让土匪残杀的消息,而另外一回就是因为这黑豆的事)。
也许有些道理,在那时幼小的心里无法体会,可是外公眼泪中那份沉沉的痛却深深地震撼了我,那一刻,我似乎理解了外公所有的沉默,用小手轻轻地为他擦去所有泪痕。那一晚星星特别亮,斑斑点点的夜空中,始终回荡着一位老人辛酸的话语……
外公已经离开了我们,每当我小心翼翼打开回忆的窗户,儿时的一切就会像电影般清晰浮现,泪水总会拌着它放映到最后。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过去可以重来,如果这一切不需要追忆,我一定会亲口告诉外公:“我懂您,外公,因为您所有的一切都埋藏在了那战火纷飞的红色年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