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莹淇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题记
青砖白瓦,篱院疏疏,柳蔽成阴。屋内,老墙上仍有着儿时的涂鸦,角落里仍堆着浸湿的柴火。见此,才露笑容。杨柳岸,晓风残月。
儿时顽劣,玩得满身脏兮,太祖母见之微微皱眉,拎至书桌前,手执唐诗赏鉴,温声细语教我念诗。听外婆说,太祖母年轻时,温柔端庄,大家闺秀,后来社会动荡局面不安,太祖母从三尺讲台上下来学着农妇们种田织布,为了子孙后代,吃了不少苦。
夏日午后,少了玩泥巴的假小子,多了个夹着蝉鸣朗朗读书的女孩。老师和学生各有一位,却似乎很多人似的,书中的人儿也鲜活了起来。在诗书的海洋中,顽劣的我渐渐褪去了儿时的稚嫩,变得懂事起来。柳下,和风,清声,有诗作伴,有太祖母在侧,欣然忘忧。
为你点赞,赞您的才华横溢,赞您的循循善诱,赞您的携手陪伴。
一直挂念着太祖母院后长得最美的柳,亭亭玉立,顾盼生姿,妖娆婀娜,更因偶然学会的柳冠,总想着,为太祖母编一顶。即想着,便偷偷搬来板凳,踮脚伸手去摘那柳条,用力一拽,柳条未曾拔下,脚步却一踉跄,左右摇摆,一脚踩空,要掉下来!
背后,却有一股力量支撑住了我,惊魂未定地回头一顾,是太祖母!她像是刚午休醒来,头发凌乱,神情却很庆幸,似乎是因为接住了我。我有些内疚地和太祖母交代了前因后果。
时光荏苒,光阴流逝,年年柳树绿,人却不复在。犹记当年那日,太祖母不像往常的优雅,甚至可以说有些狼狈了,但在太祖母欣慰的眼神中,我却读出了她对我浓浓的不舍。
再来往年,物是人非!如今我与太祖母天人两隔。故乡的柳,故乡的太祖母,为你点赞,赞那无私赞那伟大,更赞那段祖孙情,此生不能忘却。
赞,那年,那柳,那人,那情。
——后记
钟梓轩
值得大家为他点赞的人,他身上一定有如钻石般耀眼的闪光点。
——题记
“点赞”是近年最流行的词语之一,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有与众不同的点赞经历。然而随着这类活动的增多,使得有些人忘记了点赞一词的真正含义。可能有人会问:什么是真正意义的点赞呢?我认为值得我们点赞的人或事,其必然涵盖着优秀的精神,高尚的品格,是我们学习的模范。
当今社会,有很多人值得我们为之点赞:默默无闻的环卫工人;兢兢业业的人民警察;诲人不倦的教师……然而今天让我点赞的,却是那一片茂盛的爬山虎。
不知何时,家对面的楼上映出了星星点点的紫红色,透出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细细望去,却是爬山虎。它们悄无声息地向上爬升,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只前进了短短的距离。渺小的生命怀揣着伟大的理想,我真的费解。
那是一个阴天,风雨来得突然,也来得痛快。前一秒似乎天还亮堂,后一秒便不知被谁打翻了墨水瓶,变得阴沉,雷声夹带着雨声仿佛沉重的交响乐。我向书房走去,“你去哪儿?房间暗出来坐!”身后母亲说。“我去看书”,说着便走进了房间。说是看书,但桌上摊开的小说却一页未动,我只是想看看爬山虎在风雨中的挣扎,在绝望后的一蹶不振。
雨越下越大,雨点不断地拍打在爬山虎的身上,爬山虎的枝叶随着风雨的愈发热烈,而不断颤抖着,但它们坚持不倒下,有的似乎还仰天长啸道:“雨啊!”你能奈我何?”雨似乎受不了这顽强的挑衅,比先前更加猛烈了,如枪弹般打在爬山虎的枝叶上。爬山虎好像一个个久经风霜的战士,默默地经受着枪林弹雨的洗礼,一些爬山虎倒下了,再没有起来。似乎因为眼望同伴的离去,剩下的爬山虎显得更加坚定顽强,它们在无眼的子弹打击下紧紧抓住墙壁,不松不懈,不放不弃,与风雨打持久战……雨似乎先抗不住这鏖战,渐渐消散、撤退……
次日,窗外一片狼藉,爬山虎被打得七零八落,然而最后的胜者经过雨水的冲刷,碧绿如新,如身着绿衣的仙子,又如穿着迷彩的战士,在向我招手……我忽然间明白:任何渺小生命的心中都有着对更高和更远的向往,都有自己坚持的位置,都有让人为之震撼的品质。
爬山虎,向上向前是它不变的追求,它那勇往直前、催人奋进的精神何不让我们为它点赞呢?
齐星
那是燃烧的星火,但那种炽热并非足以燎原。它只是在忽明忽暗的跳动之中,不断凝聚着希望。哪怕在某个瞬间,它曾脆弱得不堪一击。
在我扎着羊角辫一蹦一跳的年岁里,对那些斑斓的色彩与曲折的线条便产生足以与美食相比的热爱。虽说对它们认识不过是图书中最鲜亮的几种色彩,但我依旧缠着父母,如愿得到了一盒小小的、12色的蜡笔。那时,它被我无比小心地收藏在书架的正中央,被动用的时间却相当的少。不是不爱,只是心疼。以致于只有当我“灵感满溢”的时候,才将它取下使用——那时的每一幅“作品”,虽说画工拙劣,但却意外的细心。
所幸,在儿时的天真渐渐消失的过程中,那份热爱竟顽强地留存下来,甚至不断地增强。从蜡笔到铅笔,从铅笔再到圆珠笔,再到水彩、素描……不知是它牵着我,或是我牵着它,只是在蜿蜒的岁月里蹒跚而行——至少我认为,懵懵懂懂走过了,也有过倔强,但从没后退过。
许久,梅雨季。
我身处的世界在灰暗的阴霾下伫立着,云端深处拉下细雨斜风,编织着灰沉沉的底色。
母亲唤我,我放下手中的笔循声而去。她静静地坐在床沿,细碎的发丝挡住了面上神情。
“妈妈……”我轻声说,不知是心虚还是担忧。
母亲抬头看我,那双眼中除了我的脸,还有不安与困惑,但依旧是从容的。
“老师打电话告诉我,”她示意我坐下,“你最近不在状态。”
我捏着并不存在的扣子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偷偷望了母亲一眼。她的侧脸安安静静地映着一点微明的神情,几根发丝和眼角上都沾着些白色,好像是灯光,又好像是月光。
“为什么,我想有多种原因。但你花在美术上的心思过多了。”
她转头看我,视线撞上时我低下了头。她也会意似的不再看我,而是瞌上眼,轻轻的呼了口气,还是望向我。但这次,眼神里多了一点棱角分明的坚定。
她并没有说什么大道理,而只是与我谈了谈我最近的情况——不光学习上的,还有生活上的。她说得不缓不急,像闲话家常,又明显不是说笑。
当我以为她将要下再不让我画画的决定时,她却顿了顿,明亮的光在她转头的瞬间落在了那双眼里。
“我要和你说的,是这些。但你要做的,不是来自于我的要求,而是你真正认为自己要做的——作为一个学生、我的女儿。”她接着说,“希望你对待学习,对待生活,对待世界,都保持着像你对美术那样的热爱——当然,也别忘了最开始的,让你试着去努力的这份信念。就像梦想,就像希望。”
她向我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显得很明亮。
“还有,加油。”
……
那天的雨停之后,灰沉沉的梅雨季也算是过去了。雨天,也不会那么灰暗了。
我还记得那点星火,它曾在黑暗里顽强地闪烁着。没有多么耀眼的光,但只要我知道它一直在燃烧,就够了——因为还有无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