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跨越时间的通话
李咨颉
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一时之间,内心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我忿然地捶打桌子,拳峰通红,一阵阵钻心的疼此起彼伏……
“你好!”我发出铿锵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殿下,殿下,您快看此物,四四方方的,后面还有几个圆圈。”“平身,什么东西,献上来吧。”“谢皇太后恩准。”“你,你好!”我踌躇道。“来者何人?”慈禧不明所以然,吓得花容失色。“
我是来自2023年的男孩,你是……”慈禧有些惊喜:“我是慈禧皇太后,你是来自未来的预言者?快……快告诉我长命百岁的方法。”我有些不耐烦,这个慈禧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封建思想。“我是来提醒你的,不要再信奉什么封建思想,不要再贪图荣华富贵,要励精图治,要好好治国……”
慈禧沉默了一阵,清了清嗓子:“现在要修建圆明园了,我该如何在此多捞些银子呢?”我一听恼了,都到这个时候,怎么还有这种贪念?我捶着胸口,如狮子般咆哮着:“你到底在想什么!大清就要覆灭了,你也就要死亡了,而你们这些统治者却优哉游哉,就是因为你的腐败,天下民不聊生,大清才会灭亡!”慈禧勃然大怒:“快把这东西销毁,这简直是一个恶毒的东西!”我呆了,像个木头人,面对腐朽不堪的慈禧,挂断了这跨越时间的电话。
仰望天空,眼中泛起雾水,有些人的腐败已腐朽至灵魂。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志则国志,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中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
风·雷·闪电
王予涵
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
下雨了,一阵夹着寒意的风吹过,吹乱了我散下的头发,但我已无暇顾及,只记得那在耳边不住回响的铿锵有力的话语。
“我早已抱好了这样的信念,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
惊雷与这句话一同炸响,但我一时间却竟无法分辨出让我震颤的是那一声。
1946年7月14日,这是已挂断的电话记录里显示的日期,也是他这一颗永远忠于正义与真理的星陨落的前一日。
没错,我把这一次与历史的通讯致电给了我最崇敬的闻一多先生,去冒着祖父悖论劝阻这位战士发表那番我如今几近如数家珍的演说,去试图改变这位英雄在后世留下来的——于1946年7月15日下午被暗杀。出自 wwW.WeNaNDaQUaN.CoM
但果真愚蠢如我,浅薄如我,究竟是怎样的想法才让一直自诩为他追随者的我对他产生了这样的曲解与误会?
我怎会认为他没有料想到自己招致的杀身之祸?我又怎会认为我这一番小小的话语能折服那名为爱国的强大决意?
雷震颤着耳膜,先生的话震颤着心灵。
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踏上故友追悼会上那三尺讲台。
那步伐必然是如此时低鸣着的,沉重而坚定。
他的眼中必然带着如这云一样复杂的情感吧,愤怒与悲哀。愤怒着反动派的无耻,也悲哀着反动派的无耻——“你们杀死一个李公朴,会有千百万个李公朴站起来!你们将失去千百万的人民!”但悲哀的也不只是无耻。
顷刻间便是一道刺破黑暗的寒刃,把这欲沉的黑暮拉向纯白的昼日,然后便是那些迭起的呼应的连绵不绝的呐喊,唤起冲刷洗净大地的骤雨。
那道利刃沉入大地,那些声音沉入大地,那些雨水沉入大地。无知的风想要让这光芒歪斜,让这鸣声飘散,让这急雨变轻变浅。
但闪电会更加耀眼!雷声会更加喧响!暴雨会更加猛烈!
“你们以为打伤几个,杀死几个,就可以了事,就可以把人民吓倒了吗?其实广大的人民是打不尽的,杀不完的!”那道电光向狂妄的风如是说道。
无边的黑暗有了这一束光。
但这一束光已经点燃了向着希望与真理的火把!
“我们看,光明就在我们眼前,而现在正是黎明之前那个最黑暗的时候。我们有力量打破这个黑暗,争到光明!我们的光明,就是反动派的末日!”
由闪电照亮的白昼无法观测到闪电,但他在已被洗净的祖国的土地里永远注视着。
花氏巾帼解军归,豪气冲天催敌胆。
—题记
“丁零零”一阵短而急促的电话打来,来电人是一位人们再熟悉不过的巾帼女英雄—花木兰。
当时我还在迷惑,电话突然自己接通了,里面传出一段刚劲有力的女声:“婉儿,快到河边。”我以为是诈骗电话,便给挂了,就在我想睡觉时,被一个写有“你挂断了跨越时空电话”的面罩给蒙住。
“看招”我被一声怒吼吓醒,发现我竟然在一个素不相识的河岸边,扭头一看,竟然有一个满头粉发的女子拿着一个大砍刀,在那里与几位黑衣人搏斗,她左一拳右一脚,没几下,就把他们全部解决了,她拎着刀向我走来。“难道她把我也当成“敌人”啦?要把我也杀了?”她的身上不断有一阵阵寒气散发出来。我想往后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动也动不了,她拿着刀向我挥来。双眼紧闭,等待着命运到来。“嗖”一支箭从黑暗里穿过。只听“扑通”一声,再睁开眼,发现她已经中箭倒地。“咔嚓”我们所在的岩石连同我和她,掉进了河里。再睁开眼,向湖顶望去,湖水已经被血染红。想必我们都活不了了,便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收割”。
“嘿,木兰老弟,别偷懒了。”我猛一睁眼,是一位身穿铠甲,面部慈祥的男子,他一说木兰,我便震惊起来,木兰不是南北朝时的巾帼女英雄吗?我怎么……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怎么…变成了铠甲?又回想起了刚才那个女孩。猛的一颤,嘴里嘟囔着:“她…她是花木兰。”我想到书上的木兰是女扮男装,替父从军。所以我不能暴露身份……
仲夏夜的晚上,我侧着身子,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突然,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女孩的身影。便忍不住动身去找她。“砰”后脑勺一阵疼,我便迷迷糊糊晕了过去……“这…这里是?那条河!”“刷刷”河里出现一个漩涡,里面有一个人,是她!我想到她救过我,应该不会害我,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丁零零”又是同样的电话铃,又是同样的来电者—花木兰,又是同样的时间。我犹豫了片刻,便挂断了,因为我不想让木兰再次牺牲……
“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木兰真是名不虚传的巾帼女英雄。
《先生》
杨昱佳
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
真到了分别的时候,两个人却一个都不曾哭。像我一般的学生往往缄默不语,鲁迅先生呢?先生说:“小女娃,还是得等我手里拿不住这根笔时再说罢!”说这话时,我眼睛里确乎是有泪水在打转的。我仿佛能想到先生蹙紧他的一字眉,飞快地背手呵呵一笑,在昏暗的油灯下伏案执笔的样子……是了!那杆刺探资本主义的笔,那杆讨伐走狗的笔,也是那杆写出对兄弟的愧疚和对他父亲莫名敌意的笔,终有一天也是会随着先生的逝世而滚落于地上的。
先生死时尚且未过花甲之年,我想他不应去得如此匆忙,便在电话接通时直言不讳,将此后五六年之光景统统告诉了他。我问先生:“您可有一日后悔过?彼时,那铁屋子里少许清醒的人,怕是只有百之一、二……还是会怕,想想那时渾浊且愚昧的空气,那些个倒地的人,也就很痛啦。”先生说:“怕什么?怕且要不得呀!”我问:“怎得?”先生说:“你瞧瞧这些个撑起一小块天的人,你瞧瞧这些个试图破晓的星辰?你如何能说这没有天明的希望呢?在勇士用鲜血铺就的道路上,苟活者会向着远方微漠的希望不断前行。”我晓得他那些话有理有据,可那时候当真惨得很,我怜他们那些时代伟人,哪个不是用鲜血换来的光明?……于是便转了话题,又向先生絮叨些他的家乡了。
我告诉先生,他的家乡如今富饶的很,是国家的一大经济发展之省;还告诉他,如今,中华民国改名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旧时代那些陋俗被我们彻底抛弃,共产党带领我们走向了幸福的生活。
说着说着,便又哽咽了起来,想到先生今后的遭遇,险些落了泪。我说:“嗨呀,闷得慌想想先生墙头的美女蛇、乌语花香的百草园……大善人的笔就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好得多!可那黑夜、那笼罩在中国上空的黑夜,至少在那时,是没有尽头的!”先生大笑两声,说:“尽头是什么?什么是尽头?大抵是不明白的,我只知道黑夜是没有尽头的!晨曦来了便是白天,那就不是黑夜了,怎么能说是尽头?”
我倏地便明了了。
彼时,卑微怯懦之人除却躲藏之外不肯现身,周树人则以滚烫的热血燃起一片崭新的炬火,照亮中国二字,以及背负着它踽踽独行的战士,
夜静悄悄的。
《我和我和那天的雷雨》
伦语
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心里却久久不能释怀,想起她在电话那头不知道流下了多少晶莹的泪珠,留下了多少烦恼的愁云,就更想顺着电线去抱抱她,可是我不能。
我接到了我自己打来的电话。
从声音判断,大概是我小学5、6年级,那时我在写作业,她一个电话打来,看着屏幕上熟悉的数字,我着实吓了一大跳——这是我以前用的手机号码,但还是接了,安静的午后只有零星几人的图书馆,我小声的开了口:“您好,请问……”
话被一阵急促的叫喊打断:“有人么,有人么?”没错,正是那人稚嫩的童声。
我缓了好久,慢慢说:“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边传来欣喜的叫喊:“接了接了,终于有人接我电话了!大姐姐,你听我说,我现在一个人在家,你能帮我报警吗?”
“警?什么警?”
她听我一副事不关“己”的声音有些着急,声音带了点哭腔了:“下雨了,很大的雨,还打雷!”
我想了想,记忆里是有那么一次雷阵雨,只有我一个人。
“没有人接我电话,好可怕。我想打电话给家长但他们不接,然后我又给好多人打电话,都没人接,后来我随便输了一个号码,就打给你……我觉得我们家电话坏掉了,没有人来修,又怕家长打电话接不到……”沉默了一会,我也没开口,只听见雷声滚滚,她又问我能不能陪她聊天说话,直到爸妈回来,我默许了。
“你知道吗,我最近心情一直不好。”郁闷的声音慢慢的扩散开来,但那几个学得忘我的依然带着耳机,什么也听不见。但我仍想告诉她,别什么事情都往外抖落,但却不忍打断她纯真的话语。
“学习好像遇到了很大的瓶颈,我妈只知道让我学,我爸一天都见不着影哎,真希望我可以中彩票啊,中一次,这辈子就不用努力喽!”听着,我不禁有些想笑,原来这种想法在这么久之前就出现了吗?她接着说,说心心念念的班主任只教了她半年,现在的老师讲课不好,不负责任,没朋友,同学都太冷漠,不关心她。虽然一桩一桩都是我熟悉不过,甚至上了初中竟再次上演的事情,却从我自己嘴里说了出来,自己像听八卦一样听到真是奇妙。
“我跟你说,我们班的同学特别讨厌,特别是几个女生,天天嚼人舌根子,你猜怎么着,有一次她说我字典很干净,一看就是不爱学习,结果被老师骂了一顿,就她字典最烂,为啥?她不爱惜呗,哈哈哈哈哈……”我对这件事也有印象,当时明明很难过的,不知道为什么,讲出来居然是这个鬼样子,我对我自己有些失望。
“还有啊,我感觉我的前途有点渺茫啊,大家都比我厉害。”声音又回到了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感觉我真的是个不知上进的人啊。明明快要小升初了,但成绩却越来越差,你知道吗,我上次数学才考了92……”
92已经很棒了啊,要是现在的我能高兴到跳起来了,可是我没有勇气说,怕更挫她的信心。
“他们都好优秀啊,我根本追不上,特别是那群我讨厌的人,我连和他们平视的机会都没有……晚上总容易难过,我总是睡不好……难过的睡不着,不甘心又没办法,并且我似乎没有目标。”这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噙着泪小声地自言自语了,谁想到,三年了,我还在为这个问题困扰呢。
手机有点湿,我宁愿相信是电话那头渗过来的,我听不清“我”的话了,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不知如何安慰开导,只能默不作声。听着听着,我的思绪也开始走神,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真的迷茫了呢?从小学到现在,怎么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要是有那么一点新发现,我也会慷慨陈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词不达意、无语凝噎了啊……
“你一定会上个还不错的中学,碰到很多新朋友的!”我只能含糊的安慰着失意的人,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答这些疑惑,可能过个十几二十年?等我真正长大?算了,到时候又哭一场给未来的自己徒增不少尴尬。
她哭得越来越响,是我标准的那套哭法,听起来颇有喜剧感。可我越听越难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泪水也打湿了桌上的试卷。
是吧,自己给自己打电话还把自己和自己都打哭了,真的是很荒谬的事情,但当我回过神时,桌子上拟写的作文变成了一份写了一半的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
诚找一位电话号码为176xxx0xxx1的姐姐,我十分感激您那天晚上的倾听,十分希望能再见您一面,我的联系方式是135xxxxxxxx。
没换手机号码吗?我打开手机,果然,还是很久以前的那个号;果然,还是会影响到现在啊。我小声的嘀咕着,收拾好东西,跨上自行车,回家了。
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
“叮……”电话接通了。“你好,我是电视台的记者,有些问题想要问你。”我紧紧抓着电话,声音也在颤抖。
“好的,我一定配合你。”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苍老无力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您目前是否正在住院?”我的手心淌出了汗珠,十年前啊,那时候他应该正躺在病床上吧,我心里十分清楚,但又抱有侥幸,希望他回答“不”。
“是的。”他如实回答,我的心立刻凉了一半,没等我再问下一个问题,他却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现在住院,老伴也要去上班,可谁来照看我的孙女儿呢?”
“您不用担心,即使她一个人在家也不会有问题的,你就放心配合治疗吧!你想啊,您健健康康地出院,那小孙女也一定会很开心啊!”我微笑着安慰她,脑海里也浮现出小孙女迎接爷爷出院时的场景——她正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抓着爷爷布满老茧、皱纹如枯树般的手。
“她太小了,四岁的女孩自己留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呢?哎……”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语气充满了担忧与焦虑。我沉默了,接着便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开门的声音,似乎是医生与护士进入了房间。
“啊,真不好意思,他们要给我做检查了。”
“可是,我很担心你,爷爷……”没等我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我知道,那个女孩正在家中等爷爷出院,爷爷前两次住院都成功出来了,而这一次,她再也等不到了。
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我的心也似乎跨越时间飞到了医院的门前:他走出大门,在夕阳下牵着孙女的手,越走越远……
吴潇林
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许久许久,还陷在那段通话的回忆里。
想想,有些人,一个背包一辆车,就能走遍大半个天下。有些人,在游山玩水的同时也不忘了爱国之心。有些人……算了,直接报姓名。李白,总是宛如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在大唐的领土上横冲直撞。
喜欢旅游,我正如李白一样,喜欢去各地游山玩水。不过相比之下,单说中国,不,大唐领土也可以。我去的省比你多,但州县却远不如你。简单查了你的一些资料,大唐疆域辽阔,206个州县留下了你的足迹,80座山被你征服,你甚至还趟过60条河流,20多个湖潭飘过你的影子。这些你在大唐疆域上留下来的脚印,少说也超过了两万五千里,相当于走完了一个长征。
既然都是喜欢游山玩水的浪子,那就来聊聊。你在《子夜吴歌·秋歌》里面说过:“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说长安城内一片皎洁的月光千户万户都在捣衣。恰巧我也去过长安,见过长安的明月。现在去回忆两年前的长安之行,记忆有些模糊,晚上大多都是道路拥拥挤挤的声音。相比于捣衣声,更多的是繁华,少了“千户万户捣衣声”中蕴含的千家万户的痛苦。如今的社会在秩序和平的同时,又能繁华富饶。
你还说过:“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虽说我看过瀑布,但却没有望过庐山的瀑布。随瀑布顺流而下激发的水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成了紫色的烟霞,瀑布像白色绢绸悬挂在山前,好像有几千里,让人恍惚以为银河从天上泻落到了人间。想想上次见这种瀑布也是几年前了,情景相似,最多也就是瀑布高度与宽度的差别罢了。河水从山口直冲下来,水花漫天,当高处的水落下来时,与水面发出的击打声也足以响彻云霄。自然的景从未改变,自然的声音也从未改变。
在如今繁华的闹市里,山川海洋好像变得暗淡无声,在无人的角落里,一滴水乘着小溪,穿过山涧河谷,做着自己对于这一片土地的留念。
道声“再见”,我挂断了跨越时空的电话,拎起行囊,如同李白一样,踏上了旅程。
无论过往
贾宜臻
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我嘀咕道:“这年代,诈骗电话都这么有创意,还自己说自己是项羽,笑死我了。”
“丁零零……”我去!还打?!这诈骗犯,无语。“喂,您好,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老夫有一事相求,请法师出手相助。”对面一阵咳嗽。“啥事儿?有屁快放!”“吾以败北,再无颜见江东父老,吾门下之将士无力再战。请您助吾一臂之力!”我不再说话,挂断了电话。“神经病!”我刚刚脱口而出,突然眼前一片漆黑。
鸾铃乱响,穿林打叶,风不鸣枝,身处乱世,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阿房阿房秦倒亡……我睁开眼,身处一个帐内,身披荧光耀眼龙王甲,脚蹬万里步云踏穹靴。倾身看,身旁有一执扇的婢女,她面上的脂已化去一半,泪痕未干。我疑惑,问道:“我在哪儿?帐外歌者何人?”婢女躬身答:“大王,帐外是那汉贼刘邦靡下,在唱乡歌,妾身不免思乡。”我步出帐外,战士个个倚在帐边泪流不停。
我当真成项羽了!一阵幽香,一女子头戴金丝珍珠天凤冠,面如凝脂,素手纤纤,水袖在风中摇曳。“虞姬见过大王,江边有舟过江,大王与妾身一别又是何时,望大王保重。”“如果我不让虞姬自刎,历史会怎样呢?”于是,我夺过短剑说:“你与我终身相许,不可分别。”那虞姬竟长啸咬舌。血从口中溢出,本是丹红的朱唇,闪起凄冷的光焰,她身一软,瘫在我的怀中。
江边一片安静,风过树梢,一老翁道:“大王上船!”我纵身一跳,落到舟上。“终于安全了!”我叹了口气。“大王,您的人头可是很值钱呐!当年大王背水一战,灭我长子,前夕火烧阿房宫,灭我爱妻,前朝吾次子因多食军粮而被大王斩首;大王您也有今朝呀!”那老翁手起刀落,白光闪过,血溅舟舸,一片殷红。
世与我相违,霸王之命吾不可改矣,几度夕阳,几度春秋……世间之事,无论过往,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如此,安好!
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这是什么诈骗电话?‘10分钟后穿越回1912年1月1日。“真可笑!”我喃喃道,平静地放下手机。望望窗外,万里无云,高楼大厦,无事发生,回头,继续写起作业。
蓦地,一阵嘹亮的声音劈空而来——“今天,辫子的时代过去了,我们的资产阶级革命胜利了,伟大的中华民国已经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咦,外面谁犯神经了?转头,面前的高楼成了个露天平台,上面站着一个历史书上好像见过的人:鹅蛋脸,粗眉大眼,嘴上总漾着庄重的表情。
刹那间,我回忆起1912年这个时间点。莫非……我震惊了,无话可说。正当说到“中华民国万岁!”之时,我竟“啪”一声狠狠地拍起桌子:“不!民国只存在了3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将于1949年10月1日建立。”我的话语一下子牵住了人们的眼神,顿时“刷刷刷”地射向我。
“他在说什么?”“这小子真自以为是!”“难道他是未来人?”……“安静——”孙中山先生大喊道:“那你说,怎样才能在根儿上救国呢?”顿时,我觉得中华民族的希望在我身上了。于是,我便滔滔不绝起来:“从君主专制到资本主义再到三民主义,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但是,真正适合中国的,是未来苏联追索的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而且一定要在思想上的解放,要崇尚科学与民主,才能真正让中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台下,人们一脸迷茫。“他在瞎说什么!”台上,那个人庄重地微笑着,点点头,唉,先进的思想有谁能理解呢?眼前的景象,从清晰变得模糊,又从那朦胧中转为清晰。
醒来,一缕缕阳光洒下,竟是场梦。可又细想,如今的富强,真是来之不易呀!
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提着的心如同入水之石逐渐沉下。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我接起传来响声的电话。“喂。”那传来的稚嫩又熟悉的声音,是的,那就是我,五年前的我。
“喂,你还好吗?”我装作像个热心的旁人询问道。电话一头的寂静地可怕,连空气也做着无声的抗议。“喂?”我慌忙地摇晃着电话,想要晃醒那个似乎沉睡的人。“一点也不好。”那边一字一顿地说着。我松了口气,转而又轻声地再次询问。
“哼,我讨厌我的妈妈!”夹杂着哭过好一阵的鼻音在她的竭力制止下发出。我的心一震,鼻子酸酸的,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为什么啊?”“我的膝盖好痛啊,是被妈妈踢的!但是我的心更痛!”她一阵又一阵地哭着,那边还传来纱布摩擦的声音。此时,我好想就站在她面前,注视着眼下小小的蜷缩着的她。
我真应该向她奔去,紧紧地抱住她,但我不能。我只是镇静下来,握住手中的电话:“膝盖很快就会不痛的,小朋友。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妈妈打的,对吧?是不是因为钢琴没有好好练啊?”电话那头的抽泣声瞬间停住了,她诧异极了吧。“不要讨厌你的妈妈哦,她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才打你的呀。记住了,她平日对你的好。”又是一阵沉默,但她那轻轻地抚摸擦泪的声音已经回答了我。“记住了!”我为最后的一声呐喊鼓气道。“不要忘了她对你的好!你一定还记得吧,那天危险来临时,你的妈妈不也同样用力地抓住你的手?”“我当然记得了!”我欣慰地笑了,那边却突然锲而不舍地问道:“请问你是谁?你怎么……”就这样,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揉着已经红肿的双眼,脸上却卸不掉上扬的嘴角。我放下电话,松下那个刚刚大力砸桌的右手,却又不禁苦笑道。这时,母亲从楼上静静地走下,又默默地,从我身边经过。
一阵沉默。“吃瓜吗?”是母亲先打破的,漫不经心的话却……“不吃了。”眼泪一粒一粒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