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一缕柔发随着剪刀的轻和缓缓飘落,清风轻拂,竟将发丝吹得飘散开来。一瞬间,银丝纷飞,在夕阳的照耀下,竟带着些血色,而又力不从心,无力地坠落在地。几根落在我那颤抖的手上,却是那么的刺痛。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阵清风,揭开了己无光泽的乌黑头发下的用心掩饰,那把剪刀,插进了我那颗有愧的儿女的心。我握着剪刀的手颤抖着,只看见刀刃上闪着的那冷酷的寒光。
“剪好了吗?帮妈看看后面的头发齐不齐?”一阵温和亲切的话语声飘入耳中,母亲慈爱地笑着,似乎满怀着期待,她那不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但是,我却看见她那原本光滑柔润的脸因为日夜奔波而被晒得有些黝黑粗糙,原来干滑的额头也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像一块碑,一块纪念碑,铭刻着她所受过的委屈与压力,她所经历过的艰辛与劳累。那一秒,时间仿佛冻结了。我静默着,仿佛站在冰天雪地中怀着愧疚读着这块碑上的文字,与她那双带着淡淡的忧愁的眼睛对视。她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搭在我的脸上,轻抚我那在眉间飘扬的刘海,给了我,世间从未有过的温暖……
我还记得母亲以前给我剪头发的样子。那时候,每过几个月,母亲都会亲自给我剪一次头发。记得那时母亲唤我剪发时,我总是极不情愿,不满地嘟着嘴,殊不知她的辛劳与不易!
母亲有一双巧手,总能把手艺活儿做得很好,做饭,缝衣,洗菜,她样样在行,就连这理发也不例外。她每次帮我剪发,总是那么一丝不苟,把我打扮得整洁体面,而又不失自己的独特风采。她用来理发的剪刀也很精致,以至于我小时候总是缠着问它的来历。hTtPs://WWw.WenANdAqUaN.cOM
那是一把精巧的剪刀。剪刀柄碧玉碧玉的,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它是玉的呢,上面还镶着些细巧的金色雕花,很是好看。母亲对它很是爱惜,常把它放在一个木制小匣里。据说这是母亲出嫁时外婆给的。
后来我上了初中,很少回家,母亲却还是坚持为我剪刘海。她常说:“孩子,现在外边理发很贵,妈妈帮你剪一次,就可以省几十块,一年下来,省的钱就可以给你买书了。”看着她那双颤抖的手为我剪发时,我竟无动于衷,还怪她剪得太短,显傻。现在想来,我的错误简直不可饶恕,我只想狠狠地痛骂自己一顿。
“好了,剪齐了。”良久,我才轻轻地回答母亲,母亲笑了,轻声夸我能干。我却没有笑,只是轻抚着母亲灰白的银丝,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残阳。过去已无法改变,但从现在起,我一定加倍地善待你。我心疼地想着。
那把精致的雕花玉剪,也在阳光下,微微闪着柔美的光。
郭芷伶
栀子花悄悄地开,芬芳缓缓地弥漫。母爱悄悄地来,带看栀子花的芳香。
——题记
慢慢睁开眼感受阳光抚摸肌肤的温暖质感。周围盛开着淡雅的栀子花,花开貌美,花香扑鼻。抚摸着娇柔的花,细腻、冰凉,如同母亲对我的爱,细致却不露声色。
时光回转到我12岁那年,在我放学回家后,总能闻见一股花香。母亲犹爱养花,她总爱在温暖的午后,坐在椅子上,细心给她的花浇水。她养花极多种类,但她却独爱栀子花。她曾告诉我,要做一个如栀子花一般的人,平凡,细致,善良又纯洁。
那年,家中不幸的事有很多,父亲公事繁重,家庭起居和我的学习都在母亲身上。那天,姥爷从楼梯上摔下,造成骨折。母亲这个“职场女性”与“家庭主妇”身上的担子又重一截。她来回奔跑于公司,家中,医院,疲惫不堪。但当我回家后,还是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
在我同母亲去医院看望姥爷时,床头总会有母亲放置的栀子花。同病房的病人时不时向我夸赞母亲为人儿的孝顺。
考试失利的那一次,母亲很忙,但在我回家时,饭菜夹着柜子花的芬香依旧存在。
看着母亲充满老茧的双手,贴满膏药的腿,我又于心不忍,不敢告诉母亲。母亲却先行问了我:“这次成绩如何?”这冰冷冷的几个字,直直地戳中我的心。空气中弥漫着的栀子花香,瞬时凝固了。我不语,她也没有问。吃饭时,她依旧默默地给我夹菜。
晚饭后,她同我坐在阳台上,看着独自芬芳的栀子花,她轻轻地告许我:“一次失败不可怕,但你不能气馁,就像这栀子花一般,虽然几天没浇水,但是还是生机勃勃的。你要像栀子花一样,平凡细致,善良又纯洁。在之后的困难中,切记勿浮躁丧气呀!”
母亲回房休息了,栀子花依旧开着,散发着缕缕清香,香气里似乎夹着母亲淡淡的笑容,却深深地刻画在我的心中,我久久不能忘怀。
母爱有言于溢表的,热烈的爱,似牡丹一般。可是,我母亲对我的爱却像一朵朵淡雅的栀子花一样洁白、平凡,默默地给予我鼓励,虽不多,但却给了我很多安慰。在我心中,母爱如洁净的栀子花。
庄俊聪
一个轻盈的书包倒在树旁,我一把靠在树旁,阳光透射进树叶,只留下几片支离破碎的掠影。这个书包,看似轻盈,但它包含着母亲多少沉重而深厚的爱啊!
根据潮汕的习俗,每次开学母亲总在孩子的书包中放下一个鲜红的“鱼头”——平安符。
那天早晨,天还没亮,母亲就早早地起床,顺便把我叫醒。我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母亲柔情似水的眼眸和她那慈爱无比的笑容。“快开学了,拜老爷去。”我不情愿地早起床,我知道母亲昨晚准备了很久,不忍心担她的兴。
母亲弯下腰来,像一个赤脚伶仃的圆规,挑起扁担,放在肩头,费力地把扁担举起,两边都装载着很多拜神的东西。母亲走起来摇摇晃晃,如同一个喝醉的人走在路上。我快速地走着,心中只想着快点到,然后再回家补觉,丝毫没顾及母亲。母亲为了跟上我的步伐,不由地
加快速度,只见她两脚一步接一步。每一步都是如此稳。但是,扁担在她肩上摇摇晃晃,她不得不用两只手托住肩担。
走到拜神的地方,母亲的额头和鼻尖已冒出了些许汗珠,两手因扁担的压力,变得白皙,毫无血色。我心疼地望着母亲,母亲轻轻把汗一甩,温柔地对我:“来,把东西放上去。”
我们一件又一件地把东西陈列上去,放完时,殊不知已放了一大桌子。母亲在路上竟如此艰难,而我却如没事人一般。我顿时心感愧疚,仿佛有万根钢针扎入我的心中。
等到母亲祈祷完,还要去烧红纸,母亲把纸钱一张又一张放入火桶。火桶中弥漫出的烟,如魔鬼一般进入母亲的体内,使母来接连不断地咳嗽几声。我就在一旁看着,不忍心,不由自主地跑过去,把母来手中的红色纸钱抢过来,当时母亲的手已经被“吻”成了红色。我走到火桶旁,慢慢把纸钱放进去,纸钱瞬间被然烧了,也燃烧了我那冷酷的心。刹那,几滴眼泪在我的眼里徘徊,殊不知是烟刺激了眼睛,还是心疼母亲而流泪。母亲也只在一旁慈爱地看着我。
走在颠簸的路上,母亲挑着扁担,一步又一步地走在路上。我放慢了步伐,悄悄地在后面帮母亲微微提起,那扁担上的篮子仿佛有千斤重,压在我那滴血的心上。回到家中,母亲把放在鱼嘴的红纸取下,放在我的书包中,嘴角微微一笑,仿佛那一定可以保佑我平安……
妈,其实你不必那么辛苦,为了这一张可有可无的纸。但我知道那纸是用她的爱凝结而成的,为我撑起一片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