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怡
那是去年五一假期的一天,爸爸开车拉着妈妈,弟弟和我去登鲁班豁,可我的心思却一点也不在爬山上,昨天睡过头了,作业没有完成多少,一幅画还没有构思,期中考试犯了好几个错误,还没来得及纠错,真是一地鸡毛。在车里,弟弟一直在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小屁孩挺兴奋,我却始终提不起精神。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太行山森林运动公园,远眺山巅,鲁班豁像被刀劈斧砍成一个“U”形,天气晴朗,爬山的人特别多。我们跟着人群,走在陡峭的石板路上,爸爸又在和弟弟说起鲁班豁的传说,噢,买嘎,饶了我吧。空气清新。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在山路上,我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走着,只想早点结束。走着走着,石板路变成了砂石泥土路,腿开始发酸,呼吸变得沉重急促,汗水一点一滴淌了下来,路边三三两两的游客坐在石头上休息,我扭头看了看,他们仨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弟弟满脸汗水跟在我身后,“嘿,别挡道”,说完便超过了我,还挑衅地瞅了一眼,哼,我可不能落到他后面,我三步并作两步又超过了他……
不知不觉登上了豁口,鲁班豁就在我的脚下,放眼向东俯视,田野纵横,楼宇阵列。向西瞭望,群峰绵延,不见尽头,太行大峡谷尽收眼底。豁口的风凉凉的,汗水瞬间没拉踪影,肺腑之间就像被净化了一样,神清气爽。背对群山和满眼的苍翠,我留下了这张难忘的照片。
张戊己
珠流璧转,时光悠悠,举手投足之间也已过去了一年。当时那个在操场上与同伴们嬉戏玩耍无忧无虑的人连同他的同伴也与那美好的时光一起被定格在了一张平淡无奇的毕业照上。可现在这人哪还有什么同伴,每月每天都只有作业相伴。在这样的日子里,总会想起那张照片。
忆昔日美好,长风飘飘,于心中荡起层层波纹,花香阵阵,在心间激起万千红蝶,笑声朗朗,至心头唤起重重思绪。
毕业照内,红墙蓝窗。虽不能说是美轮美奂,但也算得上是一所学校该有的样子。操场中央的五星红旗,本是在空中,于长风之间,在白云之下,飘飘荡荡。可还没来得及做好动作,随着相机咔嚓一声,好巧不巧,这红旗上的五颗金星硬是没露出来。这多少留下了些许遗憾。
花坛中的花也在争奇斗艳,都是为了在照片中能一展风采。原来是红如烈火,现在是赤如绛玉,原来是洁白光亮,现在是如冰似雪。总之,无论什么颜色的花,色泽都比以前光亮许多,连那小草也不甘示弱,纷纷挺直腰杆子,虽然不能与祖母绿相比,但也绿的养眼。
一切都那么安分,可偏说到同学们了,再看,一个个摇头晃脑,打打闹闹。也不听老师的话,只顾高兴,也忘了还要拍照。现在这场面,便是班长发了话,怕也没什么用。他们在台子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有些同学的嘴角都上天了!
照片里的主角本就是同学们,却也如此不安分,还真是委屈了其他“配角”的辛苦。
还是我们班长自控力强,自己一个人坐着,看上去端庄得很,他平日里是极看不起我们的,他总是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学习,别人都是想多交点朋友,他可好,他都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理他,满脑子全是学习。
也许因为那个时候拍了照也就毕业了,他那一副清高脸上终于多了几丝微笑。
看着那张照片,这一切都像是在一分钟前刚发生的一样,记忆犹新。
张奕然
久雨初晴,沥沥的雨声仍在我耳畔滴答,黑白的笑脸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我眼前抹去。
春日的初雨润物,可若次次连绵,便叫人心生烦意。水汽在空中旋舞,眼前模糊了,天地间,满目中,只剩了被抹去棱角的灯光和电线杆上被雨水冲刷的纸屑。
我在等车来,对岸的妇人在等雨停。宽大的雨衣掩去了她的身形,我只能从她四处张望的眼中看出焦急。不知是什么触动了我,只是茫茫烟雨中的孤影点是令人动容的。
雨声寂静,车马喧嚣,妇人用被打湿的手拨开雨衣,从一沓白纸中抽出一张,贴在不易被雨淋湿的墙角,不知是什么吸引着我,我奔向了对岸。
雨声再次掩过城市的喧嚣,化做泪水从墙上的男孩的笑脸划过,那黑白色的张扬的笑,似是早已泣不成声。妇人抚摸着纸张上男孩的脸颊,垂下的屋檐帽让我看不清她眸中是否有这雨雾般的迷茫与忧伤。
我忍不住问出省,这是谁啊,奶奶?她告诉我这是他给外孙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她告诉我她的外孙就是在这里走失的;她告诉我她日日夜夜地抚摸,只想再见到那张笑脸;她告诉我她每逢雨天过后,她便来这更换寻人启事,只想让外孙找到回家的路。她说,只要听到孩子的笑声,她就会想起那张照片,想起她的乖孙。
我不知道她掩面的双手中是雨水多一点还是泪水多一点,亦或是思念多一点。只是那黑白的笑脸在我脑中挥不去了,只是我梦中的那张笑脸旁,有一双慈祥的眸子陪伴左右。多希望会有那么一天,那张照片中的孩子会欢天喜地地向奶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