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瑶九2班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这是贫僧与她初见时,她口中所吟唱的。
那一日,我们师徒四人别了村舍人家,依路西进,不上三四十里,到了西梁女国国界。
按照惯例,我们入了宫殿,向国王请求倒换关文,以此放行,一位女官,引我们拜见国王。
宫殿之上,流光炫彩。珠帘之后,便是国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国王温柔娇嫩的声音传入我耳畔:“御帝哥哥,我们可算得上是旧相识了。”正说着,便一双纤纤玉手拨开了竹帘,如同推开我们之间的一扇窗。这时,我才得以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真是“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
不知为何,心倏的一阵悸动,不止是疑惑国王所说的话,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跃入心间。可这种情感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让我的言行暂时保持在常态。
正在我思绪烦扰间,国王已来到我身边。娇声向我说道:“御帝哥哥,最近几日,我夜里总梦见一位僧人,他身穿袈裟,手持权杖风姿英伟,相貌轩昂。今日我一看见你,就认出来了。所以,我们就算不曾是旧相识,也算是缘分二人啊。”
不久,已是正午时分。国王提议去东阁会宴。此时正值春季,莺燕啼鸣,绿叶葱茏,蜂围蝶阵,百花齐放,真是一派大好春光。至东葛,见得阁内金碧辉煌,桌上八珍玉石,待女亭亭玉立。宴会开始,国王敛了敛袍袖,十指尖尖,奉着玉杯,小酌几口,脸上便露出红光,趁着酒意,唱了一曲:“鸳鸯双栖蝶双飞……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乐声和谐的演奏着,可歌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因为心早已被“爱恋伊”,这三个简短的字撩拨起了一阵暴风骤雨,心中的决堤立即被冲垮,戒律清规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我的脸庞瞬间如火灼般的红晕开来,只的转过身去,以求得一方清净之地。
可国王上前走来对我说:“御帝哥哥,你我既是缘分之人,为何不结为夫妻,恩恩爱爱,做一对双宿双飞的“鸳鸯”呢?希望御帝哥哥回过头来,与我共度一生。”
我竟犹豫了,是依然向西前进,突破九九八十一难,取的真经;还是留在国王身边,与她共赏世间繁华呢?出自 wwW.WeNaNDaQUaN.CoM
不,我要走。对我来说,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不能与相爱之人相守,而是看着众生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却无动于衷。若是留下,虽是赏尽繁华,却不能拯救众生;身体虽没受到折磨,但心却会被蛀虫吞噬的千疮百孔,那我作为僧人生活在世间的意义在何处呢?
依稀记得,出发那日,我与唐皇捻土发誓,太宗送我时,赐了御酒,他将御指拾一撮尘土,弹入酒中,就是为了告诫我: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于是,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不取真经,永堕沉沦地狱;前路茫茫,不怕砥砺前行。
为了拯救众生,我不会回头;为了履行承诺,我不会回头。
次日凌晨,我们师徒四人收拾好行李,走过国界,依旧向西走去……
王昊九1班
清晨雨雾茫茫,细细的雨落在身上,却浇不灭心中那分别的痛楚,手中捧着的的是陪伴了我整个冬天的生命。
遇见它是在一个秋天,那个早晨,天灰蒙蒙的。我想往常一样,吃完饭,在回家的路上,头上不时传来几只大雁南飞留下的啼叫。停下车,突然小区的门口,传来了几声凄惨的叫声,叫的人心里发毛,顺着声音寻去,直接一只羽毛凌乱的小鸟毫无气力的趴在地上。我将它小心地捧起,它的羽毛湿湿的,尾巴上沾满了血渍。"可怜的小家伙",我叹了一口气,或许他就是刚刚那群雁中的一只吧。我这样想着。这时妈妈带着一篮子菜从后面给我打招呼,一回头,妈妈的目光全部都投到了这只受伤的小鸟身上。
"你从哪里弄得?"妈妈将目光又转移到我的身上,"说来话长,快救救它吧,妈妈。"
她从我手中接过这只受伤的小鸟,让我拎着菜,自己飞快的跑到了张奶奶家去借一些纱布和消炎水。
当我到张奶奶家时,这只鸟脚上已经缠了一圈白白的纱布,惬意的躺在一块棉花上喝着清水,吃着大米。全然没有刚刚疲惫的样子,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我伸着脖子看着它:一身光亮的羽毛,细长的颈,一双锋利的爪子和那一双苍劲的双翅。这一切无不勾引我那收留它的欲望。
"妈妈,我们把它留下吧,反正寒假你和爸爸经常不在家,他陪着我多好。"
"这个冬天肯定不会让它走的,带着伤还脱离了队伍,如果放他走了指不定会遇上什么危险。但是只能留他一个冬天。"最后这句话让原本欢愉的心情瞬间冰冷下来,我是多么的渴望能拥有他,不行我不能放走小鸟。
秋天总是过得如此之快,不知不觉大地披上了素衣,小鸟的身体也已经痊愈,可是北方的低温,耐不住小鸟对温暖的渴求,每当我看见他使劲地冲向玻璃。我的心总是一阵刺痛。一次,当我看见电视上报道的珍惜动物种类在飞快增长时,我想起了小鸟,是啊,大雁是有很多,但是如果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放着他不走,会怎样,它终究不是属于我的,它是大自然的美丽产物,我和它终有诀别的日子。想到这,心里的思虑又被堵塞了,放?还是不放?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当春雨开始浇灌,树枝抽出新芽,南方的候鸟又开始北移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他那绝望助的眼神,是啊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去违背大自然的意愿。
趁着父母还在安睡,清晨,衬着薄薄的雨雾,我带了小鸟出发了,到达山顶,已近日出,我将他从牢笼之中捧出,最后一次看着他,心中是那么的不舍,冬天没有在父母过多的陪伴的时候,是他与我度过了漫漫长冬……不觉间,泪水噙了眼眶。我用力抹去,将双手张开。一声清脆的鸟鸣划过苍穹,天,亮了。
那一刻我没有回头,以后的日子,每每听见大雁的啼叫,我都会放下手中的事向窗外张望,也许鸟不懂人的情感,但他一定能理解我曾经对它的那份眷恋与不舍。
李海涵九2班
“啪嗒”现在正是搏杀的最后阶段,对方棋手与我都局促不安地盯着一方小棋盘。千变万化的棋势,云谲波诡的棋局,都宛如浩瀚的宇宙般无迹可寻,暗中却是风云涌动的万千经纬。
顾不得擦头上的汗珠,看着棋盘,看着对手,他那若隐若现的沉稳,举手投足间的冷静让我紧张不已。双方的局势僵持不下,内心的傲气从骨子里蹦了出来,不由分说的占据了我的全身,抓住对方“炮”的位置漏洞,我当即喜出望外,飞起一“车”,冲入敌阵,打得他棋局杂乱不堪,还赚了不少子,心头早已乐开了花。骄傲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不屑之意已溢于言表。
然而对手却突然显得轻松了许多,他似乎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脸上沁出的汗珠消失不见,一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难道下错了?回头再看看斟酌一下?但内心对胜利的渴望压制了那一丝冷静,顾不得多想,急切的继续想要扩大战果。
在接下来几招中,我仍旧喜悦的吃着子儿,做吃一小口,右啃一大口,全然不顾对手的排兵布阵,被吃、吃、吃所迷花了眼,走着走着才发现,最后一个“车”已被重重包围,无路可走,心中暗道大事不好,慌乱的搓着手,下棋开始像无头苍蝇搬乱飞,全然忘记了最基本的“丢车保帅”之事,再斟酌才发现,可用之子儿已寥寥无几。
抬头,看见的似乎是对手讥讽般的笑容,心中有着不甘心的念头,当即作出决定,用一“卒”冲锋陷阵,一“马”伴其左右,他依旧是不慌不忙,排兵布阵,准备“将军”,我咬紧牙关,率着一卒一马直取敌帅,步步将军。沙场上,一个小卒的身影浮现,他手握长枪,携着胯下骏马,带着所有战士的信念,用最锋利的一刺,赢得了比赛。
那一刻,天地肃立,他的背影,傲视苍穹。那一刻,他没有回头,用勇往直前的信念,用汹涌澎湃的战意,直取敌首;那一刻,我没有回头,用最微小的力量,最渺小的卒子,深入敌后,取得辉煌!
那一卒一马,扭转乾坤,从未回头,终使这棋局终了!
棋盘上的经纬仍在心中变化,局势似乎仍旧风云涌动,只学那一卒一马,在那关键的一刻,勇往直前,不曾回头,傲视苍穹,俯瞰芸芸众生!
郑鸣远九2班
“啊!下一场考语文”正直月考的我们在考完政史后惨叫。
“完了完了,文言文赶紧看!”“古诗!古诗!”同学们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然而语文考试很快就降临了。
我紧张的坐在角落里,不停的拔下笔盖在插上去,以缓解我的紧张,目光紧盯着那离我越来越近的试卷。
白花花的试卷飘落在我的桌上,心终于沉了下来:太棒了,我都会!自信心恢复的我开始迅速答卷,手中的笔不停的飞舞着。
而这种破竹之势停在了一首小诗前——《泊秦淮》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夜泊秦淮近酒家上一句是什么来着?
正当我冥思苦想之时,旁边传来咳嗽声以及一句细微而清晰的:“黑板报”我忽然想起,我们的后黑板上不正写了这首诗吗?要不看一眼吧!
我这样想着,可是我的脖子却像生了锈一般,怎么转都转不动。
“一眼,就看一眼”我试着说服自己的身体,但是它依旧倔强的不愿转过去。
“算了,先写下面的吧”我选择了暂时放弃,继续向下答题,但那首《泊秦淮》一直盘旋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笃”作文写完,我的笔重重的落在卷子上,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了那首《泊秦淮》,我翻过卷子,死死的盯着它,脑中还是没有一丝记忆
“嘻——”一声若有若无的笑传进我的耳朵,我扭头看去,一位同学正满腹窃喜的填上刚看的答案,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监考老师在前面看着卷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的内心开始挣扎:别人都看了我也看?可是看了我还是不会呀!大不了以后背熟。基础题错了可是会被罚的!
终于,我决定回头了,生锈的脖子开始一点点转动“快了快了”脖子转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答案离我仅有一步之遥。
突然,仿佛听见“吱”的一声,脖子再也转不动半分,黑版上大大的“诚信考试”落入我的眼中。我停滞了几秒,原本已经快要转过去的脖子被强硬的扭回,狠狠地将笔摔在地上——考试就是考试,是对自己一个阶段性的测试,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后才会进步,如果作弊了,考试还有什么意义呢?我释然了。
即便后来我依旧没有填上,即便后来全班仅有我一个人错了而受罚,我也依旧没有后悔,因为我做到了“诚信考试”,那一刻,我没有回头……
丁可九2班
在黄山玉屏楼的东下山,大约下午两点,我们一行抵达了天都峰的脚下。云雾半掩中的天都峰高峻险峭,只有一条从峰顶悬落下来的“天梯”,几乎呈90度嵌在光滑巍峨巨石中的石阶道。伴着对峰顶难以抗拒的渴望,我们开始了一段不达峰顶是不还的攀登。
踏阶握索柱杖,我们向前走一小步,再走一步,动作虽然迟缓但都坚定有力。急促的呼吸夹杂着汗水,偶一回头,早已不见低端,唯有那个早已重复无限遍的动作。那阴沉的天空突然闪出耀眼的光芒,雾气,云朵迅速消失,向上望去,天梯的尽头虽仍遥远但已清晰。如同黑夜里的一丝曙光,牵引我们不断向前走,不断攀登。
许久,我们终于到达了天梯的尽头——天上玉屏。回首来路,艰辛伴着汗水,险峻伴着勇气,然而真正的绝顶尚未到达。
歇息之际,遇到了从绝顶回来的老乡,大家欣喜若狂,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听了老乡的叮嘱,大家将行李放下,鼓足了劲,而我只是在一旁唉声叹气。
垂直爬行了一段,便到了“鲫鱼背”,一块绝险的巨石横架于1800米的断崖,石宽不足半米,两侧如同被刀削下来一样,石上是纯石无土,底下就是万丈深谷。我们排好队,轮着走向“鲫鱼背”,大家握住绳索,万分小心地挪动着每一小步,走一步,再走一步,登高绝险处,方知“一失足成千古恨”。
颤巍巍迈出最后一步跨过巨石,提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又过了三个洞,我们终于登上了“天都绝顶”。心境如视野,一下子无限宽广,灵魂同云雾刹那间飘飞升华,脚下万丈深渊,奇险莫测,远处群山千仞,尽收眼底。我的双脚若似轻飘飘,想要直接摔倒在地,内心的忧虑不断掺杂——我已筋疲力尽。似乎是“高原反应”在作梗,为我烧油添柴,促使我想返回山底。“什么?你这就要回去?难得来一次,再看看吧!”“可是……”算了吧,也对,父母很少带我出来玩,忍一时他个风平浪静。
此时,霏开日出,天地间一片光芒,远山峰顶一片片绚丽的金色,在绿、褐、白的交织掩映中更显的灿烂与辉煌,蔚为壮观。抛去一路的艰险坎坷,这一刻属于去放飞自我的每一个人。
“纵使暴风雨会折断我的翅膀,但向高空飞翔依然是我不变的梦想”,涌动的云海激起了我澎湃的心潮,这时候没有人会拒绝歌唱。雄哉,天都峰!忘不了啊,登峰造极的绝顶。
在相机闪动的瞬间,我的思绪便永远停留在了这里:没有一步步的毅力,何来眼福欣赏这险峰上的无限风光呢?天气忽阴云密布,大家紧急回撤,打点好装备,昂首下山,内心是那样荡气回肠!
杜嫣然九2班
警笛拉响。“天津滨海新区五级警报,港务集团瑞海物流化品堆垛发生火灾,现场爆炸发生,02-C-12接到请回话!天津消防总队全勤指挥部指令市辖所有消防中队和港务局专职队,立即赶到现场,增援扑救!”喇叭中传来急促有力的命令。我们一小队迅速整装待发,我与队友相视一笑,给予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来不及寒暄,迅速跳上消防车。
我,是一名消防战士。在2023年8月12日晚,我参与了震惊全国的天津塘沽爆炸案的支援,今天晚上,注定不平凡……
在奔赴火灾现场的路上,车厢内从未那么安静。我注意到新来的队员小张只是闷头不语,这孩子可能是害怕吧,我给老马打了个眼色,掏出手机,想看看外面的形势,无意中刷到一条微博,“哎,你们看看,这些网友们都称我们为大丈夫呢,还发来好多祝福。”我高兴的拿着手机给他们看,“真的哎,有这么多人民群众的祝福,兄弟们,这场灾难,我们一定可以战胜!”老马拍了拍小张的肩膀,这一番鼓励的话,使车厢内的气氛终于不再压抑了。我看见队友们士气十足的模样,一丝柔软忽然悄悄溜进心间,我打开手机,翻开相册,点开最新拍摄的视频。“祝爸爸生日快乐!”视频里传来稚嫩的童声吸引了整个车厢的注意。“陈队,这你家闺女?”小王问道。“是啊,今年才四岁”我嘴角不禁上扬,一直低头看着屏幕中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喜欢,手不自觉地摸上屏幕。此时,前方传来路况:“将要到达目的地,请快速做好准备。”
不得已,将心中不舍全部放下,我迅速给个队员下达好命令,最后一句给小王的叮嘱也托付完毕,车外的嘈杂声,鸣笛声越来越近……“已顺利到达目的地,快速下车,快速下车!”接收到命令,我的身体自动做出条件反射。无须多言,迅速下车。
火光映红了整片上空,处处浓烟滚滚。前方破烂漆黑的大楼里不断呕出一些焦黑的人们,熊熊烈火的獠牙叫嚣着,吞噬着,火舌几乎将整片区域舔遍。逆行的人流中,我带着几名鲜橙色的战士们勇猛进击。
混乱的场面中,一声清脆传来,“爸爸!爸爸在哪儿?”那声稚嫩的声音冲破道道防线直进我心,太熟悉了,太熟悉了……背后传来亲人的呼唤,可面前凶猛的火势允许我回头吗?不!没有一丝犹豫,坚定的步伐一直前进。我选择将背影面向我的宝贝,我,没有回头。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完全太平过,无论天灾,无论人祸。总有人该背负这些。人们所说的大丈夫的“大”是一个人,加上一道横,在横上是承担着肩膀的责任。作为大丈夫,应舍弃最宝贵的东西,才能保障人们享有最宝贵的东西。
不会有一个职业,可以自愿舍弃生命,但消防战士可以。
我以水枪为武器,以云梯为翅膀,便不回头,投身于熊熊烈火中……
张瑞希九2班
电动车轮碾过新铺的积雪,在石子路旁缓缓停下。父亲停稳车,从我肩上接过书包,拉开口罩,呼出的热气簇成白雾升腾、飘散到空中去:“快点回家,送完你我还有事。”他说。
我听罢依言上了车。车轮很快地转了起来,正是深冬,天色要比平时黑的快,太阳早已藏匿进云层背后,在月亮还未上班之前离开岗位,钻进被窝。耳畔风的声音最清晰,还下着细细的雪,密密地飘落下来。这一切都被风往后刮走了——我看向路灯的光下,才勉强捕捉到雪迹的只言片语。
我闭着眼,将全身都缩进棉袄里,不肯露出半片肌肤去迎接寒风侵蚀。直到车停下,我睁开眼,是超市。:“买两包纸,快去快回。”父亲说。于是我下了车,拿了钱往里走。
每当父亲说出这样毫无可质疑的严厉话语时,我都本能的生不起反驳询问的念头。选了两包纸去排队结账,小超市里人很多,找完零钱,我长松口气。人群熙熙攘攘,我手里紧攥着两包纸,逆着人流朝大门挤去。呼吸灼热,雾气弥漫,不留神间被人一撞,手里一个纸包竟直直的滑出手中,寻不见了。
已经耽搁好久了。我慌张的矮下身子用目光扫视寻找,急的像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可愣是找不到了!眼前人愈发的多,本该显眼的蓝色纸包就这样被人群吞噬,不知被谁拾走了。我只好起身,边想着如何向父亲解释边朝门口奔去:父亲这种语气估计之后又很赶时间的事,而我又拖慢了他。
一般店铺门口都有挡风的垂帘,厚重而又密不透风,把寒冷都阻隔在外了。我火急火燎的撑开它正要走,却因身旁的老人而停下了脚步——约莫是来买东西的老太太吧,和所有暮年的老人一样,她已是耄耋残年,穿着老旧的红棉袄,满头白发,眼角的皱纹也因寒冷而吓得拧在一起取暖。她戴着厚厚的棉手套、口罩,一手拎着菜篮子,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抬起,要去掀那垂帘。
我心下一动,伸出手,撩起门帘让老太太先走。一连串的动作在我不经意间便完成了。我站在台阶上目送着她。老太太仿若不觉,又惊奇于厚重的帘子被别人撩起,慢慢的走着、走着,几十秒钟被细雪扯成无数碎片,洒在吹拂而来的风里,无声无息地流淌而过了。
我听到父亲催促我的声音了,他想是看到了我手中仅存的一包纸,指不定要如何责骂我。飘雪钻进我的衣领,携冷风逼我瑟缩了下。但那一刻,我没有回头,哪怕一眼。几十秒好像特别漫长,老太太终于走完了,在我感慨的目光里转过身,说:
“谢谢你,孩子。”
我把手缩进衣服口袋,心房瞬间充斥了暖意。辛苦盘算的辩解都抛之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我用着上扬的语调,道:“举手之劳。您路上小心!”
那一刻,我没有回头。我随即奔向了父亲,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我心知他原谅了我。便笑的更开心了。电动车继续行驶,我接住一抹落雪,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缓缓归矣。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那一刻,我没有回头,我手心紧握着的,是长久以来留驻内心深处的温暖。
李恩彤九2班
1898年的,12月26日,那日的法国科学院内人声鼎沸,大家都讨论着关于这次的报告,将会是什么。
我紧张的抓着自己黑色的衣裙,回头看向了身边的比埃尔,我本想让他来向大家宣布这近期的研究成果,因为我知道一个女人,在这人才济济之地,没有什么说服力。
可比埃尔却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我示意了,用手拍了拍裙摆,便走上讲台。
我站在讲台上,俯视众人,下面坐着不少有名望的老教授。他们看见我,显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尖锐的目光似乎要将我穿透。
我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冒出了冷汗。
我清了清嗓子,向大家宣布:“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物质它的放射性是纯金属铀的900倍,我们打算将这种新物质命名为镭……”
话未说完,讲台下一片哗然,激动的谈论起来,那些早已看不顺眼的教授提出了尖酸的问题:“你光这么说,那它在哪了?”
场内安静了下来,比埃尔很明显听见了这句话,但他依旧平静地看向我。我知道,我拿不出来,便对他们说:“还有待进一步提取。”
“哈哈哈,”他们笑了,“希望很快就能见到它了,女士。”
“女士”在他们口中格外刺耳,一遍又一遍冲击着我的内心,嘲讽充斥了周围的空气。
一定要将它提取出来。我的手微微握紧。
再返回实验室的路上,比埃尔安慰我说:“没关系,你已经很棒了。“不,还不够,”好胜心占据了我,“他们说的对,我们要拿出证据来,才能让他们,让世界彻底相信,而且一旦成功,这将对世界在放射物学界有很大的推动!既然要进行下去,就要贯彻到底,不能回头。”
比埃尔看着我,愣了一下,转而又信心十足地说:“好,那我也放下手头工作,让我们全力以赴吧!”
冰冷的实验室,也可以说只是一间简陋的小木屋,木板裂开,四面透风,吹进来的冷空气包绕着我不断晃动试管的手,手开始变得僵硬,手上的皮肤也变得微微发紫。我放下试管,搓了搓冻僵的手,看向一旁忙于低头计算的比埃尔。“你觉得镭是什么样的?”我问。“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它有着美丽的颜色。”
1902年,经过了三年零九个月的奋斗,这个“难产的婴儿”降生了。在黑暗中,我看见它如比埃尔说的一样,有着美丽的蓝色,只有0。1克的它,娇嫩,渺小。
1903年,6月25日,我如五年前一样,坐在一个议会厅里,与那时不同的是,我变得有了底气,与自信。登上讲台的那一刻,我没有再回头向比埃尔寻求眼神上的鼓励与支持,只是着讲台下的众人,我看见,他们眼中的轻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尊重与敬佩。
我知道,在科学的道路上,尤其是女性,显得更加不易,天地有奥秘,却将其深藏于地下,非掘地三尺不可,可当它一开始,便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