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楠
“嘿,上学去啦。”
“嘿,回来了。”
每天最不经意的招呼方式总在我耳边掠过,我却从未看一眼这位声音带有年纪的门卫老汉。就像是吃饭一样,早已把这当做习惯忽略掉了。
但是,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他是存在我记忆里的。
记得那个夏天傍晚放学,天气依旧闷热,我急躁的想飞奔回家钻进冰箱解暑,可是小区门口却拥堵不堪,汽车鸣笛声使人更为燥热,我下车穿过进进出出的车群,想着通过细缝挤进小区大门(老小区,行人和车辆并未规划那么文明)。埋头直冲的我撞到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安,他认真的疏通着车辆,见撞到我时却停住两秒微笑说“嘿、回来了。”这是我第一次正面、很清晰的看到他的脸,奇怪的是我并不烦躁反而有一种清凉的平静。
擦肩而过进了小区,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他那熟悉的招呼,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褶皱的脸上显出分明的棱角,手上的皮也是皱得可以捏起,可见他已不再年轻。
记得听过邻居们八卦他,好像有几个儿女都在外地经商,生活是富足的。他的子女都很少回来,平常都是一个人买菜煮饭散步,早晚都喜欢到小区活动区和老头老太们聊天。有一次,聊天中得知小区正招一名保安,早上五点巡查,九点收班,虽然清闲,但工资少的可怜,所以两三个月都招不到人,物业单位无奈想出延长现有保安工作时间来解决人少问题,却引发很多不满。听着消息后,他把招聘单撕下找了物业领导报了名,刚开始物业也觉得他年纪大了些,最后也是让他试试。邻居们不理解他退休了还当保安,他却说年纪大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干,而且这么大的一个小区进了小偷也不好。出自 wwW.WeNaNDaQUaN.CoM
于是每天都能看见他一丝不苟的在那门口站岗。一开始我对他的印象十分不好,甚至可以说恨。因为有一个星期天我不想去补课就逃了回来,却被他抓个现行,还跟我爸妈告状,害我被面壁思过三个小时,从那以后我与他形同陌路,以至于他的招呼我从未理过。
从那次正面遇过后又有一件事情,我俩才和好的。那一天我没带钥匙,爸妈也不在家,无奈的我只好下楼游荡,又被他一把抓住,“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我本不想理他,见他这么坚决的问询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哦,原来这样啊。“说完他就带我去他家里吃饭,还让我在他家写作业。记得那天吃的西红柿鸡蛋面是最好吃的美食了,之后我和他很友好了。依旧“嘿,上学去啦。”“嘿,回来了”。但这次后我是微笑的。
惭愧的是至今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我搬家了,也没机会问了。最近读了杨绛先生的《老王》,那我就叫他老王吧,希望下次有机会说“嘿,老王”。
张宇轩
“晚报,商报,西南都市报……”
“晚报,商报,西南都市报……”
这响亮干脆的声响划破了天空的宁静,人山人海的,许多人在一个劲地争先恐后的买报。
在城市的另一端也有个卖报的老汉,他只是个聋哑人,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每天天还没亮就骑着个三轮车来到街上。他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走过,眼里满是无奈与悲哀,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
有一次,一位行人路过老汉这里,恰巧手机这时掉了出来,但那个人并没有发现便继续急忙忙的向前走。老汉迅速把手机捡起来,一路小跑到那位行人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将手机塞给他,他十分感激老汉,硬要将钱塞给老汉,老汉便拿起一份报刊塞给他——行人立刻明白了,他将每一份不同的报刊各拿一份,给了钱之后又急匆匆地走开了。
那位老汉就在我家楼下卖报,有一次口渴了,但我身上却没有钱,老汉慈祥的看着我,替我买了一瓶矿泉水。那时的我的确有些怕他,因为他的长相有点儿让我感到恶心,但是时间长了,我发现他是一个老实又善解人意的人。
没过多久,不知怎么,许多城管都要在这里巡逻。城管把老汉的报纸全都给撕了,还让他以后不要再来,老汉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我心不知被什么扎了一下,变得好痛好痛,我是多么地想帮他啊!我将老汉扶起来后,安慰了他一会,就带他去外面吃了饭。
第二天,我很早就出门了,我很害怕那位卖报的老汉不来,一个黑色瘦小的影子在我眼前出现了:就是那位老汉!今天街上的行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很多,为了帮助老汉顺利地卖完报刊,我站在大树旁大声地喊:晚报,商报,西南都市报——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朝我这走来。这里瞬间就挤满了人,老汉忙得不可开交。老汉发现了我,他感激地看着我,我会意地对他笑了笑。·
第三天,我并没有看到他,后来几天,可想而知,老汉依然没有来。至今,我还十分想念他,愿他安好。
陈裕函
“在你爸还小的时候啊……”我本是不想听爷爷唠叨的,可听到“你爸爸小的时候”时,我的耳朵不觉地竖起来了。
爷爷说,那时,家里穷得最大的财产只有一座房子,还是现在已经要当危房处理的那种破房子;电器方面嘛,应该只有几个快没电的干电池、手电筒和屈指可数的几盏电灯吧。还有什么呢?当时吧,爷爷和奶奶整天基本不着家,都在为生活奔忙。有一天姑姑没煮午饭,爷爷发现了,抄起竹鞭就要打。把姑姑吓得一口气跑到山上躲了起来,等到傍晚才回家。
那时,姑姑在镇上的初中学习十分刻苦,立志要考上重点高中。当然,我优秀的姑姑的成绩上重点高中是绰绰有余的。可当时家里太穷,家中所有人都认为姑姑应该上中专,因为在当时,大部分人都还保留着封建思想,重男轻女,觉得女孩就应该上中专,上中学没用。想到这,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又有什么理由读不好书呢?
我还记得爷爷说过这样一句话:人不独立,什么也做不成。那时的爸爸就比我要独立好多好多。那时,姑姑要去武汉上中专,爷爷奶奶又没空,自然而然的,送姑姑上学这个任务就要交给爸爸了。听姑姑说,那时的爸爸没有什么衣服,穿了件背心,大花裤子,脚上趿拉着人字拖。我想像了一下,真的无法想象到那时的爸爸是这样的。由于当时爸爸买的是单程的火车票,把姑姑送到武汉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马不停蹄地买了回家的火车票赶了回来——家里的事情太多了。再想想我,去吃个饭连服务员都不敢叫;离开一会儿爸妈就有种危机感……
我真的很佩服爸爸他们一家子。他们和我们熟知的“老王”又有什么不同呢?一样的贫穷,却又一样的坚强。他们,又何尝不是我身边的“老王”呢?
李子晗
最近,我们在学《老王》这一课。杨绛笔下的老王善良,纯朴,不幸。其实我们身边也有许多像老王这样的人。
我家楼下的楼梯口旁有一间破旧的小屋里住着一位老爷爷。老爷爷长得不高还驼着背,他皮肤黝黑黝黑的,身材十分瘦小。他的脸上已经满是皱纹,但眼睛还是炯炯有神,他总皱着眉头,让人看起来很凶,所以我平常都不敢靠近他。他其实有个老伴,可最近几年都没有看到那个老奶奶了,我猜想应该是去世了吧。他时常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小屋子门口做扫把,他把树枝用铁丝捆在一起,分成好几捆,最后用铁丝把所有的树枝捆在竹稍上,用一根大木棍做为把柄连接在一起,扫把就做好了。我每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就会看见老爷爷拿自己做的扫把到小龙眼树林那扫扫树叶。
老爷爷每天除了扫地之外,遇到些瓶子也会捡起来去卖。我们家如果有没用的箱子都会给老爷爷,慢慢地,老爷爷也和我们家慢慢地熟了,偶尔见面的时候会互相打招呼,问问对方吃饭了吗?渐渐地,我也不觉得老爷爷凶了,反而觉得他和蔼可亲了。
有一次,我的自行车坏了,自己在那修半天也修不好,老爷爷路过看见我在修自行车,便主动过来帮我,在老爷爷的帮助下,自行车很快就修好了,我急忙说了声:“谢谢”,就赶着去上学了。之后,我只要自行车坏了,老爷爷都会帮我修。
今年过完年后,我便没有再看到老爷爷了。老爷爷的小屋门口长了蜘蛛网,门上也生了锈。我猜了很多老爷爷没有回来的原因:是因为生病了吗?还是跟着他的老伴走了呢?每次看到他那破旧的小屋总会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感涌上来,是同情还是惋惜呢,我自己也不清楚。老爷爷和老王一样是个善良又苦命的人啊!
董圣杰
我们身边有许许多多的“老王”,他们不全都姓“王”,但是他们的许多言行举止,不禁让我想起了语文书中的《老王》一课;今天我给大家介绍的是我的邻居“老李”。
老李是一个忠厚老实的载客人员,而且不是三轮车,是二轮摩托司机。他一身破衣服、破裤子:衣服上有许许多多的机油溅上之后留下的污渍,裤子上也很脏,还有许多的破洞,但不是现在服装店流行的“破洞裤”,而是在下雨天载客时摔倒时磨破的洞;在热季,他总是穿着一双中黄色的“人”字拖,凉季时多穿了件毛衣和羽绒服,还穿了一双地摊上买的“布鞋”。
他的一生,就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挣来的摩托车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有一次,在半夜的时候,我突然晕头转向的,接着就是到厕所拼命呕吐,吐完双脚无力,实在不行了,我给老李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去医院,大半夜的也叫不到车。不到两分钟,只见老李跑到了房间,手上还拿着一件崭新的毛衣,让我穿上,因为他怕车骑太快,会加重病情。到医院之后,医生说我发高烧,要住院,需要一位家属,我不想为难老李,向护士站请位临时保姆,话刚到嘴边,只见老李向医院说“我是他的家属,我留下来”。就这样,老李一个星期没有载客,在医院陪我,我打算出院之后给他点钱当做报答,但是他拒收了,说了一句“我们都那么多年的邻居了,客气啥!不用钱,我们是朋友!”这使我哑口无言,最后把钱强塞给他。
到了夏天,因为太热,老李中午没有载客,利用这些时间,自己花了些本钱,买材料,回家做成仙草冻,因为是乡下人,做这些小吃他在乡下都学过。以前的夏天,我总拿着钱去超市买了许许多多冰淇淋或冰棍回来储蓄着。今年夏天,我天天拿着钱去老李家买仙草冻。因为不能一次买很多,于是我天天买来吃。别人吃一碗都是5元,对我卖就2。5元,他每次都给我打对折,但是我每次以全额的钱给他。
有一年的夏天,院子里响起了敲打声,我打开们,是老李,只见他提起了一箱的仙草冻,但是整个人都是秃顶了,全身瘦得皮包骨,连颈椎有几节都数得清,两眼无神,直僵僵地站着,犹如“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我心里有些害怕。
“老李你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样,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了。谢谢,我没事。”
“那一箱仙草冻,额,怎么回事?”
“没有,刚刚一不小心煮过头了,我也吃不完。”
于是,我把他做的仙草冻全拿出来,并把纸箱折好,还给了他,还拿了一些钱给他,说“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也没挣多少钱,连穿的衣服都不舍得换,这些钱拿去买点好吃的,买一身新衣服”。
“不,我不能拿。”
“没事,都那么熟了,我们是朋友。”我把当年他说的话又还给了他。
只见他拿着钱,走了,我倾听着他的脚步声,怕他摔倒,直到没了动静。
几天之后,我问老李家楼上的老陈:“老陈,老李现在怎样了,身体好些了吧?”
“早就火化了,你还不知道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老李。
过了几年,我才慢慢觉悟,因为那是一位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
林舒颖
自从学了《老王》这篇课后,令我感触极深,我时常思考:在那样的时代里,老王还那么帮助杨绛他们那一家,这是为了什么呢?
小时候,我们家旁边也有一个“老王”,不过他不姓王,可他却和老王一样,他苦,一生都在搬砖,他善,在关键时刻不顾自己帮助他人。
他长得很黑,块头很大,褶皱的脸上略显出分明的棱角,可见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年复一年的灰色衣服比起别人的,也早已被洗得发白,连袖口都用黑色的毛线给缝了又缝。再瞧瞧他的鞋——我的天!这双破布鞋是经过多少时光的打磨,竟变成了一双凉鞋!他姓陈,我们都叫他老陈。
老陈今年52岁了,他并没有老婆,是个老光棍,他在我们村是搬砖的。我五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笑着跟我打招呼,可是他那褶皱的脸一笑起来就跟“地狱里爬出的鬼一样”,凶神恶煞的。我吓了一跳,但他毕竟住在隔壁,不想见到它那可怖的脸也不能!每次我出门,看到他便会缩回家,等到他走了,我才敢出门。
我对他的偏见直到这件事之后才慢慢化解……
那年,我七岁,我的奶奶却已在生命的尽头徘徊,所患的癌症令她痛苦不堪!那年估计是我最痛苦的一年!
一天的晚上,奶奶突然病发,全身虚弱无力,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咿咿啊啊的。年幼的我看到如此疼爱我的奶奶这么痛苦,急得直哭,却又没有办法,因为那天,家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我们村因为道路太过狭隘,救护车无法进来,只能我们自己将奶奶送出,等到救护车到来奶奶估计也坚持不住了!
妈妈急急忙忙的用力拍打着隔壁家老陈的门。我看见老张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和匆促出来没来得及穿好鞋子,一脚拖鞋,一脚凉鞋的滑稽,但是此时的我也并没有想笑的心情了。我见老陈不顾白天搬砖的辛苦,直接拉出他那笨重的大摩托车,帮我和妈妈把奶奶送到医院里去。
抢救室里的灯暗了,医生出来兴高采烈的恭喜我们:“幸亏送来的及时,再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呀!”
老陈听到这话后,就好像奶奶是他的家人一样,比我们更高兴!还一直说让我和妈妈回去休息,他来照顾奶奶。可是经过妈妈的一再推辞之后,他才决定回家休息,还一直叮嘱我和妈妈应该小心。
一瞬间,我似乎对他改变了看法,那高大的身躯不再可怕,而是伟大,是善良,是不屈服于生活所迫的老陈!
许多年过去了,我也渐渐的从懵懂无知的小孩子,长大成为了一个初中生,学了《老王》这篇课文后,我也渐渐明白了自己一开始对老陈的那种偏见,也不过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隔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