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那肯定就是我的爷爷了。爷爷很爱我,他会鼓励我、陪伴我、信任我。爸爸妈妈每天要上班工作,只有爷爷每天按时接我上下学,给我做饭……我的爷爷真的很棒!
记得有一次,我和爷爷去河边游玩的时候,我们一起捕鱼、骑马、放风筝,那一次我开心极了!
可是,就是从那不久后,爷爷生病了,我们全家去遍了能去的医院,可还是没有用,好不容易找到医院可以救治,但是还是晚一步。爷爷只能每天穿着病服、躺在病床上过着痛苦的生活,每天就是换药、输液、重复过无数次,姑姑也和爸爸轮流照顾爷爷,有时候我也会帮爷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跑跑腿儿啊、帮爷爷拿药、去取药单等等,可是过了一小段时间后,医生找到姑姑说:“爷爷这种病,我们医院也无能为力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我们都苦苦哀求医生救救我的爷爷,最后还是无能为力。暑假两个月,时间挺长的,可只有我觉得时间好短呀,爷爷可能都熬不过这个暑假呀!出自 wwW.WeNaNDaQUaN.CoM
刚过完暑假后,就听见妈妈说:“爷爷快不行了”我当时心里像被砸了个铅球似的,仿佛没有了心跳,我急忙跑到爷爷身边,看着他那骨瘦如柴的身体、苍白无力的脸。我的内心崩溃了,没有一会儿,家里就来满了人,也就是那时候,爷爷就去世了,我独自坐到墙角那边,陆续听到我的家人的抽泣声,听到了一句“可以准备棺材了”,那一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只能回想着和爷爷以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了。
从那一天,只要我一想到爷爷就会止不住的哭泣,那一天也将成为我这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了。
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想起爷爷和我生活的时候是多么美好,是多么幸福、快乐,我会一直去想念爷爷的,我想告诉您:“我是永远不会把您忘记的。”
故乡到处都有毛竹,山外成林成片,山下郁郁葱葱。不论是走在哪儿,总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的毛竹林。
砖砌成的老屋后的山上就是竹林。有竹,自然也就有笋。一年寒假,我同父亲、爷爷和几个叔叔去后山挖笋。山上有很多毛竹,挖了一根,还有一根。那时我还很小,拿了锄头却笨手笨脚地乱挖一气。爷爷于是一把夺过头,只一翘,便挖下了笋。
“这挖笋啊,不能太急,找到笋下的空缺处,用锄头一顶,也就挖下来了。若是对笋一顿乱锄,那笋就不成样子了。”爷爷向我传授这挖笋的诀窍。
我们兵分两路,各拎一个袋子,接着挖笋。这一根,那一根,袋子也就越来越鼓。爷爷穿的衬衫上沾满了土,却不愿停歇,一直挖到装笋的袋子满得装不下了,才停下来。
“这笋非常的珍贵,没有什么比这更天然的菜了。但这笋挖出来了,就很难再栽回去了。”爷爷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叹气,只是和爷爷一起回了家。
后来我们回了昆山,爷爷也一直给我们寄挖来的山笋。有一次,我好奇的拆开了袋,看见了一张字条,上面潦草地写着:“没有什么比山笋更健康的了,营养丰富,一定记得给雷宇和雷彤吃。”
但我挑食,不愿吃笋,姐姐倒是会吃。
后来,爷爷患病离世后,就再没有收到过寄来的山笋了。而我也是一贯不去吃笋,不论是挖的还是买的。
前些天收拾屋子时,重又看到了那张字迹潦草的字条,再回想起爷爷,便是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可惜再没有天然的山笋了。爷爷那几句话,既是一位生根发芽与农村的乡野老农对笋的看法和对后代的关心,更是一个扎根在农村的老农一生的写照。
后来我复去看竹笋,郁郁葱葱的,很是好看。爷爷的墓前也长了许多笋,高而挺,已然长成了竹,自然而珍贵,我真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毛竹更叫人讨喜的了。这珍贵的竹,将会永远封存在我的记忆深处……
时光飞逝,一转眼又到了夏天。记忆深处的那个夏天十分炎热,我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下午的拔河比赛,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输掉了。
路过一家洗车店时,里面飘来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你是不想干了!”。我好奇地向那边看去,原来是一位洗车工,不小心把客人的车给弄了一道划痕,正低着头,站在老板面前听骂。骂着骂着老板生气的走了,我同情的看着这个洗车工,一身灰白的衣裳,乌黑的黑发乱糟糟的,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洗车水打湿了,他的手就像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似的,有很多的水泡。被老板骂了一顿,他的脸上透着一丝伤感,又重新投到了工作中。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同情,洗车工向我做了一个鬼脸,还一边工作一边唱起了歌。那一刻我的心被感化了。在他的面前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不是吗?被老板骂,被生活压迫,但他还是用歌声面对生活,不像我,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不再信任自己。
这位洗车工让我明白了,一次小小的失败又能怎么样,今后还有无数的成功和失败,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败就垂头丧气呢?于是我勇敢地抬起了头,充满自信大步地向家里走去。
风携去丝丝疲倦,大脑放空,日历翻过的声音清脆美好,我才发觉记忆深处有多少曾经被唤起的酸甜苦辣。
那时,我很喜欢吃糖醋排骨,也在那时,糖醋排骨成了母亲的拿手菜。刚出锅的糖醋排骨色香味美。小块的肉身褒着酱料,宛如琥珀褒玉。举箸尝其味,唇齿流香,甜与酸缠绵在一起,给人带来一种极舒适的味觉享受。每每我啃排骨时,母亲便在一旁看着我笑,我问她,你不吃吗?她每次都答非所问,怪嗔道:“你这只小馋猫!”这之后才拿了碗筷与我们一起吃饭。酸酸甜甜裹挟着亲情与爱。
我们搬家后的居所附近有一家烘焙店,从第一次光临开始,我就狂热地迷恋上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蛋糕和曲奇。红丝绒蛋糕与北海道蛋糕醇而不腻的滋味都让我陶醉。因为对甜品的了解颇深,所以对甜品的选择也极挑剔。我可以通过品尝辨别奶油和黄油的种类,而且只吃两种奶油。但这不影响母亲亲自动手做黄油曲奇这回事。她第一次做曲奇是在我们搬家后的第二年。那天放学后,母亲神秘地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快去厨房里看。我小跑到厨房里,正对门的烤箱发出“叮”的一声,里面奇形怪状的饼干排列有些纷乱,我本来想指责她把饼干形状不固定好就这样随意的捏一捏,但母亲随我走进厨房,轻叹一声:“累死了。”我的话立即吞进了肚。打开烤箱,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比想象中的好吃多了,丝毫不差烘焙店师傅的手艺。“如果时间够的话我本来还准备买模具的,但如果买到模具回来你就不能一放学就吃到了。”母亲满足地看着我满足地吃。我回过头,递了一片饼干给她:“您也吃。”她欣然接过,白炽灯下她的鬓发仿佛淡去。母亲的曲奇不精致却包含着生活的平淡沉着。
我自小不爱吃中药,不幸的是我小时候经常生病,母亲便常常为我繁琐小病进出中医馆。每次熬药时,满屋子都弥漫着草药微苦的气息,闻到这个味道我便开始哭闹,母亲便苦口婆心地劝我喝。无论我怎么求饶,她总是坚持,每到最后我无奈只能一口灌下中药。看我喝药,母亲总是紧簇着眉,好像她也灌了一大碗。我喝中药,母亲也喝,苦味定住舌根,口口都是担心。
味觉向记忆深处敞开,亲情,爱,平淡,沉着还有担心,属于母亲给我的,她留给我太多美好。
暮夏枫糖色的余晖舔舐着伤痕累累的旧墙,丝瓜藤络披散在旧墙之上。干枯黄叶踩踏着红砖上的阴影晃荡,轻挠着依在墙角的硕大丝瓜。
记忆深处,外婆所居的旧楼下,也有一廊葡萄和丝瓜遮盖的瓜架。藤蔓缠绕,片叶遮天。每次出门,都得从下穿过,外婆牵着我的手,迈过一条条光与影的分界线,听着藤叶婆娑,嗅着千花轻芳。
那个时候,外婆的手很厚重。粗糙坚实的茧,吞噬了外婆圆润的手掌,但我喜欢一直握着这只手,温暖而又充实。十指相扣,即使是走着,也能感受到流经外婆心脏的血液的温度。看到如今矮矮的小孩子牵着大人的手的模样,才推测当时矮矮的我一定也伸长手臂才得以抓住外婆温暖的手掌。即使以极为不平衡的姿势走着,我却从记忆中找不出任何摔跤的记忆。因为有人握着手,我才得以一步一步稳踏在地面上。外婆的肩背在那时也足以撑起我的重量,因此我也能坐在外婆的肩上,跟着外婆的步伐轻轻颠簸,尝试去触摸丝瓜架上依然无法触及的叶片。走到丝瓜架尽头,更易发觉一串孱弱的葡萄或一根纤细的丝瓜,每次想要占其为己有,却又一直忌惮盘踞在叶片上的青虫。外婆开始发笑,嘲笑着我的怯懦和对赦免的瓜果的庆幸。
瓜架最终也被拆掉了,藤蔓果实也随着瓜架的终结而颓败腐烂。旧楼变为了更旧的楼,旧墙也变为了更破的墙。每一天,我都紧握着外婆的手,以至于我无法发现那双手一天一天更加干瘪粗糙。那一对膝盖和肩膀搭建的躯架也日益蹒跚。外婆已失去了背我的能力,我也没有举高胳膊牵手的必要,但是我们还能互相牵着手,理解彼此的温度。我能牵着外婆的手,望着对面的丝瓜从新年迎春花尸体的淤泥中蓬勃而发。
春夏交替,寒来暑往。静望着丝瓜藤破土的萌芽,再彼此纠结缠绕生长,孕育着花,依恋着叶,与最终的瓜踩踏着生命之末的夕阳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