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爸爸带我到附近公园散步。秋风拂面,一片飘零的枫叶从我的脸颊划过。我心中一惊,猛然抬头,正好对上了爸爸的目光。他一把搂过我:“冷不冷?我把外套给你。”我正推辞,衣服已经披在了身上。
“那你呢?”
“我不冷。”爸爸双手揣进裤兜,若无其事地回答。
沿小路一直走到海边,几只白色海鸥扑打着翅膀,泛起阵阵涟漪。我急忙拿出摄影机,对准海鸥拍摄,但拍出的只是一片虚影,爸爸看到后说:“来来来,我帮你拍。”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对着海鸥拍摄,对他说:“哎呀,我能拍好。你看这不就成功了!”他凑过来,笑了笑。
一个电话打破了宁静的瞬间,我有点忐忑,怕爸爸长时间接电话而无法陪我继续散步,毕竟,他长年出差在外,陪伴我的机会少之又少。好在,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妈妈的声音:“回来吧!饭都做好了……”
生命的真谛,该有很多答案吧。而对陪伴的渴望与珍惜,是独属于我的花香。
(一达)
那是2023年的年末,流感爆发,我没能幸免。
感冒虽不是什么大病,可那股难受劲就别提了,头痛、鼻塞、肌肉酸软无力,睡眠也很不好。家里养的寒兰却正当时,满头的花苞既娇嫩,又有些倔强,大都呼之欲出了。懂兰的人都明白,兰的美在于满世界的冰天雪地、枯黄苍凉中独有的那份妖娆和沁脾清香。然而这份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美于我而言却成了奢侈。眼瞅着三天的花期转瞬即逝,严重鼻塞的我因为无法嗅到花香,欣赏兰花的体验大打折扣。一个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假如疾病让我失去的是视觉……呢?我不寒而栗!
因为感冒失去嗅觉毕竟是暂时的,最多一周时间,世界依旧会多姿多彩、绚烂纷呈。那些先天失明的患者、永久性鼻炎患者、先心患儿呢?我们所拥有的是同样的世界,可我们对世界的感知却完完全全不同。想到这里,我竟有了些感悟!我们拥有健全的身体、幸福的家庭,和谐的社会,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吗?那些患有先天疾病的人是否更使得“身在福中不知福”成为对生命的亵渎呢?
感恩!学会感恩才能体会生命的真谛。
感恩亲情,感恩社会,感恩这个美好的时代。
我望向窗台的那株已近花期尾声的寒兰。恍惚间,我竟嗅到了一阵沁脾的芬芳。
(鹏淏)
老太太去世时,是爸爸最失态的一次。我看着东屋那扇紧闭的门,多么希望它再被慢慢的推开,但我知道,那个脸上总挂着和蔼的老人离开了,我也再吃不着她给我藏的小橘子了。
我呆呆的坐在木椅上,一旁紧闭着眼的奶奶听着渐渐响起的哀乐顿时忍不住了,撒开老姑奶奶与她握着的手,朝着中间的木棺冲去,撕心裂肺的喊着“妈!妈妈耶!”老姑奶奶虽然也在哭,却抱住了奶奶,奶奶一下就没了力气,两人一起摔在石子地上哭起来。以往干净利落做事一丝不苟的奶奶和最爱打扮的老姑奶奶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痛哭,周围的亲人不是默默流着泪,就是靠在别人的身上大哭。
我惊慌地跑向待在屋里的三姑,三姑拍拍我的背,“没事啊,就是……就是老太太走了,我们一定能在天上看见她的,对吧?”我这才发现,三姑的脸上还留着泪痕。我松开她的腰,走到刚开的那丛迎春花旁,取了一小朵最好看的拿给三姑,三姑看着它,竟又垂泪了。
“谦颐,三姑给你讲讲老太太的故事吧。”三姑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却又皱着眉看着我。“好。”我被这悲伤的气氛打动,竟也想听听老太太的故事了。
“老太太当年,……”
听了故事,我有些震惊,不相信之前的那位慢悠悠的老太太就是故事里那个带领王家走出困境的奇人,也并不觉得老太太嫁给老爷爷是因为送出去的一枝迎春花。而此时的我,却有些想哭了。门外的仪式还在继续,而老太太的生命,却停止了。
是啊,生命就像花儿一样,有时脆弱得不堪一击,有时却能承受多日的狂风暴雨。可是,一朵花儿落了,其他花儿却还得好好的活下去。
这样想着,迎春花已缓缓开在心上。
(谦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