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函右
苏轼是中国诗词界的旷世奇才,他浪漫、豪放、超脱、潇洒、耿直,从不被俗世所束缚。在所有官员中,他最耿直,最表内心的人,他曾因反对新法,与王安石政见不合,便直接在诗中表露了不满,后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押入监牢,贬去黄州。“乌台诗案”使苏轼心灰意冷,但没有使他沉沦,他治东坡、筑学堂、访赤壁。
后来政权更迭,苏轼东山再起,凭借着自己一身的才华不断升职。但即使有了之前的教训,回到朝廷后,他那耿直的豪放性子是改不了的。苏轼依旧是苏轼,耿直依旧是苏轼的代名词。他看不惯旧党的腐败做派,上书抨击,结果把两边都得罪了,因而再度自求外调,“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外调后来到杭州,苏轼依旧乐观,筑苏堤、游西湖、赏荷花,依旧闲适。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这句诗出自苏轼,但又描写尽了苏轼自己的一生。
金佳琪
苏轼实在是中国诗坛的一股清流。他悲哀、倒霉、不幸、命运坎坷,偏偏又耿直、张狂、我行我素!所幸乐天、幽默、心善、质朴,又有真才实干。“困厄之中,何所不有?置之不足道,聊为一笑而已。”自乌台诗案起,他就一直被贬谪不止,但他往往很快摆脱忧郁,泰然处于现状了。豁达乐观如他,即使兄女、乳母、堂兄相继去世,又恰逢生活捉襟见肘,须自力更生的感伤之时,竟能想着黄州优山美地,过江能与同乡饮美酒,想着这里芋头一尺多长,猪肉獐鹿物美价廉,想着这里官员友善,酒监有大量书籍供人阅读……写信:“展读至此,想见掀髯一笑了。”
“须臾便堪笑,万事随风散”,他将人生看得透彻、明白,知人生不长,多得一乐是一乐,这和他质朴耿直的性格应是分不开的,“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苏轼不是没心没肺,只是“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这样看淡了人生,拥有“东风袅袅泛崇光”达观潇洒的胸襟,这也是他跌入谷底,“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的原因了。
杨可颖
苏轼实在是中国诗人中的怪人,他生性乐天,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庄重严肃的政治家,是放任不羁的酿酒者,是热诚友善的黎民百姓的好朋友。
“猿吟鹤唳本无意,不知下有行人行。”他处于政治漩涡的中心,却一直光风霁月,不与那些满身铜臭的人来往。他无欲无求,随时随地都能吟诗作赋,苏轼在文学上的造诣源于他认清了人生的真相之后,依然保有内心的热爱。因为热爱,去庐山游玩,他发誓好好看风景,结果一口气写了五首。
他自称生性急躁,遇有不惬意之事,便觉得“如蝇在食”,吐之方快”。一次,他厌恶某诗人之诗,就直说那“正是东京学究私饮酒,食瘴死牛肉,醉饱后所发者也”。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在他众多的诗词当中,我尤爱那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在我看来这不仅仅表达了苏轼对亡妻的怀念之情,它还倾诉了苏轼对亡妻这十年来的深挚怀念和哀悼,阴阳两相隔茫茫了十年,即使不去思量,过往的种种也会浮现在眼前,情意相融,怎一个“爱”字了得。
苏轼一生载歌载舞,深得其乐,忘其忧患,他身上总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被他的才华所折服。
俞舒璘
真是难以置信,当年名动京师、惊才艳艳的苏轼苏子瞻,竟会得罪新党,外调至杭州,又几经风波任了湖州知府,再后来便因乌台诗案入狱,成了权微言轻的黄州团练副使,我想时年45岁的苏轼也是难以置信了吧?
同样的难以置信,便是小小的黄州城,苏东坡的文学创作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在他贬谪到黄州的第三个春天,大笔一挥,写下“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那两个字“谁怕”之下是旷达,清明几近超脱的自然,以及在心境之上,对迫害他的人的藐视。我只能说,他彻彻底底地赢了。我还记得那句“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我可以坚信,只要苏东坡愿意,他大可以再次进入权力的中心,凭借他的卓越才华扶摇直上。只要苏东坡愿意,他大可以用自己的妙笔生花来博取帝王权臣的欢心。可他偏偏不愿,留在清清冷冷、孤孤楚楚的黄州,坚守自己的理想与信仰。他何尝不曾挣扎过,可他终究守着黄州,小小的黄州。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说的便是苏轼吧,庆幸有了黄州,我们认识的才是东坡先生,而非苏子瞻;庆幸有了黄州,苏轼才有了为自己写诗的机会,而非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夸赞美名,在他才情的囚笼中为他人写诗。
徐运来
苏轼是中国诗人中仕途最为坎坷之一,他的正直、刚正不阿、乐天,全集中在他的诗中。“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此时的他已从乌台诗案的阴影中退去,又变回了那个乐天的人,他早已忘却了“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时那种孤独与寂寞。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惊起回头的是孤鸿,也是他。
他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可正是这样的人在政治舞台中却落了个不讨好的下场。新党被他惹到,旧党也被他惹到,他自知不对主动离开了皇都。但最终还是落了个不断被掉职的下场,最远甚至流落到了海南那种荒芜之地。
“他年谁作地舆志,海南万里真吾乡”,即使在那种地区,可他还是没有放弃,他那乐天性格使他将此地做为了自己第二个故乡。这就是苏轼,一个没有在正确时间作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