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昊
“哦,我的天哪!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您知道我为了这三万六千法郎付出了多大代价吗?我的金钱,我的青春,我的美貌,我的幸福全都付之一炬了!”
“但是,我并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做,所以……”
“你要么还我项链!要么还我钱!”玛蒂尔德极其愤怒地喊道。
“你真的变了,玛蒂尔德,那好吧,项链还在那个柜子里,我一定给你取。”
玛蒂尔德再次拿到这根毁了她命运的项链,她坐在地上,将项链握在胸前,仰天痛哭起来,但曾经的青春艳丽早已在这十年逝去,她现在更加一无所有,只剩下一根已经失去价值的项链。
吴宜泽
一时间,十年过往掠过心头,万千情绪翻涌,是指尖被铁盆底划开的伤口,还是丈夫挥毫一日难以伸直的手指,还是小臂又被篮子上的竹刺扎到了,溢出无尽苦水,酸涩了眼睛。
可眼睛忘记了流泪,七八年前铁盆第一次划破手指时,泪随着血流干了。
泪发于目,目通于心,心通于血,血源于髓。
髓最就抽去了,换上的是比东方巾帷帐更艳美,比青铜烛台更明亮,比钻石更硬,比美貌辉煌更重要的东西。文案网发布 wenAnDaQuAn.Com
它叫坚强。
还有个更好听的名字——成长。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一丝误会,一个巧合,或许毁了我的一生,却换来一颗注以坚强之血的心。
点点成了母亲却依旧像孩子般淘气的福雷斯杰,提起歪着的裙子的裙摆,像十年前舞会上那支最欢快的曲子在伴奏一般,转了一个有些滑稽的圈,枯干的头发从辫子上撒下两根,披在肩头。
“你不觉得,我更美了吗?可爱的福雷斯杰。”
时智硕
玛蒂尔德脸色凝固,而她再也没有像原来一样颓废,万念俱灰,脑子木然,而是收敛起对福雷斯杰太太的态度。反之,笑着说:“是吗?那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福雷斯杰太太疑惑地问:“哦,亲爱的,你到底怎么了,可怜的你,我把项链还给你,我不要了。”
玛蒂尔德冷笑一番,把福雷斯杰太太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推开,说道:“不了,那破项链我不稀罕要了。”
玛蒂尔默默离开了福雷斯杰太太,之后她俩再无联系,而那价值不菲的项链却成为玛蒂尔德还给福雷斯杰太太的最后一人件,同时也是最宝贵的物品。玛蒂尔德彻底改变(或者说是释然),她放弃了自己那贵族般的生活,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迷恋金钱、虚荣、华贵,是项链让她彻底明白了一切。
她和卢瓦瑟尔卖了他们租的阁楼,而是搬到另一个没有邪念的地方,玛蒂尔德从此愿做穷人的生活,而对珠宝、项链,甚至任何虚荣的东西充满痛恨。
她和卢瓦瑟尔在一个新的地方过着新的生活,过着另一个崭新的自己。至于丢失的项链,没有人知道它在塞纳河底,而那项链渐被泥沙埋没,它那虚伪,假意的光芒从此在世上消失了。那埋没不仅是项链,更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任何心的任何想法。
朱墨
卢瓦塞尔太太怔住了,她感到一阵晕眩。十年来的一切在她脑海里飞速旋转,仿佛在脑中炸裂。
福雷斯杰太太伸出双手,“玛蒂尔德,我没事”。
黑色的迷蒙里,她模模糊糊看到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耀,是那串钻石项链,福雷斯杰太太的女儿将它捧在手中细细观赏着,她眼中的近乎痴迷的专注,让卢瓦塞尔太太不由想起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她享受着年轻与美貌,心里却总不满足,而现在呢?
这时,她又看到自己的双手:粗糙、多皱,手心厚厚一层茧,是的,这十年,这双手做了太多太多,是那串假项链带来的,它闪着光,仿佛无情地嘲弄她。
她忽地想到,若没有它,那么这一切经历,都不会发生,她还是那个娇弱虚荣、爱想入非非的女孩,而不是现在的她,挺过了一切,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一切因为项链,一切也归功于项链,她的心中油然升起一份骄傲。
“玛蒂尔德,我应该早些发觉的……”
她抚摸了小姑娘,脸上只有平静的笑容。
姜紫琦
听着福雷斯杰太太的诉说,卢瓦瑟尔太太恍惚了,女友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弱,往事却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昔日的自负美貌,舞会上快活陶醉,为还项链四处奔走,十年还债贫穷困苦……而今,福雷斯杰太太竟告诉她,这贵重的项链,这苦难的源头是假的!
她也许有些愤怒,也许有些幻想,但最终还是释然了。过去的十年已将满心痴想的玛蒂尔德踩在脚下,一个勤劳能干的玛蒂尔德正坚毅挺拔。
福雷斯杰太太依旧激动地说着:“哦,不幸的玛蒂尔德,我想是时候把项链归还给它真正的主人了,来,跟着我……”
“不,亲爱的让娜,”卢瓦瑟尔太太赶忙说,“没有必要了,我的生活里不需要它,它也不能融入我的生活。让它过去吧。我不再想要奢侈富贵的生活,只想一生平安顺遂。”
“再会,让娜。”她告别女友,脚步轻快地回了家,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串困扰她十年的项链,在今天终于解决。她要为丈夫做一顿美味的炖肉,庆祝崭新生活的开始。
为什么不呢?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刘洁
卢瓦瑟尔夫人愣住了。
眼前映现的是她这十年在悲惨的经历,她一把甩开福雷斯杰太太的手,福雷斯杰太太的手,光滑细腻,而自己的手呢,是常年做粗活,满是老茧和冻伤的手,十年,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夫人,而她,已经成了一个干粗活累活的平民妇人。
她喃喃道:“项链是假的,十年的辛苦也是假的,我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福雷斯杰太太眼中含泪:“不,是我没有告诉你,当年,我嫉妒你的美貌,那个首饰盒里的全是仿品,可没想到即使是仿品,你依旧那么美丽……”
卢瑟尔夫人瞪圆了眼睛,手指着福雷斯杰太太,浑身颤抖,竟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