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壮
我是一颗小小的、黑色的西瓜子,安安静静地躺在红色的海洋里。
突然,某天,一阵震动后,一道道白色的光闪过,是冒着寒光的刀从我身边径直劈来……,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被一层瓤裹着进入口腔。几十颗牙齿不断在我周围切、砍,似乎在小小的空间里幻化出成千上万的刀片。舌头不断搅动,把瓜瓤不断地挤压到牙床上,一片片瓜瓤被牙齿挤压并碾碎,渗出一滩水,我和着唾液被推向无底深渊。随着舌头收缩,我翻滚着落下食道,只感觉天旋地转。
上方的亮光逐渐缩小,我似乎跌入了一口深井。嘈杂的声音伴着我在食道内翻转、碰撞,细小的颗粒如雪花般环绕在我的四周。我静静地望着下方的食物残渣离我越来越近。
我跌落在一团稀泥状的物质中,如同陷入淤泥。未待我仔细观察,又一团瓜瓤径直从食道里滑来,不偏不倚地砸在我身上。透过模糊的视线放眼望去,胃中的景象尽收眼底:不必说粘湿的瓜瓤,凹凸不平的胃壁,堆积如山的食糜,也不必说胃腺分泌的胃酸,蛋白质转换成的多肽,时不时有更多的瓜瓤从食道喷涌而来,单是周围犹如峭壁一样向自己迎面挤压而来的胃壁,就有无限恐惧。胃壁在这里蠕动,食糜在这里翻滚,散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
我不忍多看,被更多的食物残渣拥挤着推入十二指肠。
一阵极其粘稠的胆汁和胰腺液随着导管从胆囊与胰腺迎面向我扑过来。我也感受到了一丝丝刺痛,似乎能听见消化酶分解淀粉时冒出的气泡破裂声。这是一个嘈杂的“好居处”,消化液不时登门造访,噪音永远伴着气泡奏乐……我置身于此,仿佛来到了一个二战时期的碉堡内,聆听敌方飞机投下的大批炸弹,享受大炮与机枪的变奏曲。
待一切“尘埃落定”,一股湿滑的肠液飞速地贴着内壁滑来。瞬间,肠道中的一切开始华丽的舞蹈,接着便是有节奏地颤抖、蠕动。我从未参加过比这更怪异的舞会,“人”们跳着不知名的舞步逐渐分解。
最后,我来到了大肠,这里的挤压让我喘不过气来,幸好时间不长,我就被排出体外。然后,我又是一个生命的起点……
刘知行
西瓜子同西瓜肉一同进入了口腔,随着口腔中舌头的运动,一同在嘴中游动西瓜子,一次又一次躲过了牙齿的截杀,从,咽喉进入了食道。
食道中这粒西瓜子又一次被攻击,在一次又一次的排挤之中,被挤到了胃里。这时,无数的酸液从四周涌来,把刚落在胃中的西瓜子和一团黏糊糊的食糜混在一起,又一波胆汁的沐浴之下,流入了小肠。
进到小肠就不再有丝毫的休息,四周不停的蠕动着。这颗西瓜籽在自身坚硬外壳和周围食糜、胃液、肠液、胆汁的保护下,“存活”着。四周的皱襞,上那无数的绒毛也弄得这颗西瓜子直痒痒。不知何时,四周的物质在慢慢变化着,开始变硬,颜色变单调,变干。西瓜子已经到了大肠!
此时四周物质之中的水、无机盐、维生素等营养成分也在减少,西瓜子觉得四周开始不对劲,那气味儿也开始时眩晕,此时的西瓜子是十分难受的,它正被粪便包裹。
又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空气也开始不足——正有人将它埋入地下。它已不报任何逃离地下的信心了,于是它不再去想周围的事物,开始睡觉。
几个月过去,西瓜籽已经发芽了。
没有风雨的考验,怎会有雨后的彩虹。没有磨练,又怎么会成功呢?而这颗西瓜子是通过了无数考验的,它成功了。
它经受了咽喉的威压,扛下了食道的挤压,撑住了动荡的内心,在此之下,依然内心坚挺;
它经过了胃液的腐化,肠液的洗礼,胆汁的沐浴;
它忍受了胃中的考验,食糜的鱼龙混杂,在四周的动荡之中依然心如止水;
它顶住了小肠的发难,在被吸干的风险之下,坚定自我;
它承受了大肠之中环境的突变,进一步磨练了自己的意志;
它通过了最后的考核,最终生根发芽。
只有经受了考验的人,才能理解世间万物,也只有经历了磨难的种子,才能结出最美味的果实!
李涵菲
我是一颗西瓜子,上尖下圆,是标准的水滴形,我常披着件黑外套,但调皮的我却一定要露出雪白的肚皮,我有着扁扁的身子,宽大却轻盈的体型,自认为有着非凡的相貌。
这是一个清闲的午后,和煦的微风,轻轻的拂在耳畔,伴着“哐当”一声,我的房子被一下劈开,从未直接接触过阳光的我,头一次感受到阳光的刺眼,不一会儿,我就随着被切成一片片的果肉被放进了盘子里。
突然,一双“硕大“”的手将我连果肉提起,送入了一个黑暗的大洞(口腔)中,之后,洞门便关上了。在黑暗的环境中,我努力让自己熟悉,却只能大致看到两排整齐的墙壁在上下活动着(牙齿的咀嚼),我心中一紧,就顺着一个通道(食道)滑了下去,这通道很窄,我像溜滑梯一样不可控制的向下滑着,真是很长一段距离。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落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胃)。而正当我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股难以名状的灼烧感开始遍布全身,那是一股热流(胃酸),又烫又烧的感觉让我十分难受,我发现一些身边一同滑下来的物质开始消失(消化),我害怕极了,于是慢慢睡去,我也会就此消失吗?
但高兴的是,一觉醒来我并没有消失,但我敢肯定我没有那么美丽了。环顾四周,这是一条很长而且有些粗的管道,大概5~6米长,并不光滑,有难看的皱壁和凹凸不平,颗粒状的“触角(小肠绒毛)”密布,总之,我可不想待在这里。
我纵身一跃又跌进了另一个场所(大肠)。唉,黑暗深深的折磨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我漫无目的地在新环境中走着,不明物体刺鼻的味道在我耳边荡漾,令人作呕。这时我一脚踏空,狼狈的摔进了一个结实的大坑(结肠袋)里。这可麻烦了,我奋力的向上跳、向外冲,可这东西就像是铁做的似的,纹丝不动,这使我感到了严重的挫败感。而正当我想要放弃时,一股浊流涌了过来,尽管臭,尽管难受,但我还是有了一丝希望,我要出去!赶忙跳进了浊流,感到自己已经轻盈了很多,但还没有完全消失。就这样,我随着液体冲出了那个“大牢笼”。
我不清楚时间,也不清楚地点,但我知道这必然是一个很漫长很不凡的经历。
曹家毅
宁静的乡间田地里,一片片的西瓜地散发出阵阵清香。小黑是成千上万的西瓜子中的一员,一直在舒适的瓜瓤里沉睡者,等待人的唤醒。
不知过了多少天,一直安宁睡觉的小黑被一阵地震般的抖动惊醒了。他望向漆黑的四周,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丝光明。
“地震”的余波还在继续,小黑却隔空起飞,降落到了一个潮湿的“洞穴”里。他侥幸地躲开白色的“斧头”,和兄弟们一起向下滚落,伴随着的还有一大口的口水。小黑粘上了水,被疼得哇哇大叫。
眼前是一个不知有多长的管道,管道里的液体与之前的水有所不同,但小黑却谨慎地避开了,看着同伴痛苦的表情,心中的好奇已经被磨灭大半了,剩下的只有恐惧。
面前的视野开阔了不少,但却多了许多”小虫子”,他进入了一个大通道,身体的颠簸却一点儿也没少,看着一个个伙伴从队伍中消失殆尽,原本庞大的部队现在已经只剩下屈指可数的了。小黑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有先见之明,没有凭空消失。这也更坚定了他继续走下去。
通道开始蠕动了,他仿佛进入了高级副本,困难程度可想而知。他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了一处“平原”。
又是水。小黑暗笑一声,不停摆动身姿,顺利走入了一条狭小的通道。
又是和之前差不多的情况。过了一会,他顺利在眼前找到了一丝光明。出口!
小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狭小的出口猛钻,终于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这真是一场有惊无险,趣从险生的冒险啊!
郎麒超
我是一个倒霉的西瓜子。
这天,当我还在睡梦中,就被这小马虎吞进了口腔。我看见其它同伴被那如同液压机的牙齿嚼碎。我急忙轻跳躲过了死难,可迎接我的却是更恐怖的噩梦。
突然,四周冲进了透明却有带有白色泡沫的液体---是唾液!其中的唾液淀粉酶如狼似虎地涌向我。多亏我那结实硬棒的外壳挡住了它的攻击。我顺利地通过了咽,来到了长长深不见底的食道。食道的肌肉不停地挤压收缩,我跌跌撞撞,头晕脑胀地掉入了个大泳池---胃。
胃腺分泌出了胃液将我冲刷着。胃液是酸性的,腐蚀着我的身体,胃液中的胃蛋白酶举起双手向我扑来,寻找我身体的每一个薄弱环节。我体表皮肤的蛋白质在降解,在崩溃,变成了一截截的多肽。伤口的剧痛让我撒丫子狂奔。不知不觉我开始沿着“C”形的管道行走。突然,“C”形管的侧壁开了两个洞口,一边在喷深绿色的液体,一边涌出蛋清似的稠状物---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胆汁和胰液!我早就听说了这两个“黑白无常”,胆汁是肝脏分泌的,平时躲在胆囊里面,怎么现在也出来凑热闹了?胰液就更糟了,里面有淀粉酶、麦芽糖酶、肽酶和脂肪酶。它们就像一把把尖刀利刃,我看我也要“一刀没”了。瞬间,我全身又被烧出了几个大洞,我狼狈不堪地往前跑,进入了迷宫似的小肠。
小肠就像是山中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小肠表面有许多环形皱襞,皱襞表面有许多手指样的突起,像树林中的荆棘和灌木。我在这些灌木丛中摸索前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小肠还不停地分泌着肠液,它们想让我永远消失在这里,我绝不会让它们的阴谋得逞!我举步维艰,但仍然努力前行,坚持就是胜利!不知不觉中,我周围多出了许多食物残渣,我深知,这里有许多不幸的,比我更倒霉的西瓜子,我身不由己地来到了一个像口袋一样的地方---盲肠。我讨厌这个地方,我是一个讲究卫生的西瓜子,而这里很臭。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呀!俗话说,“西瓜子”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呀。我捂着鼻子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继续前行。走呀走,走啊走。不知绕了几道弯,突然前面有了亮光?我喜出望外,却没有想到等待我的是更大的噩梦---我进入了马桶……
我真是一个倒霉的西瓜子呀!
王思璇
我,一粒普普通通的西瓜子,本应安安静静地在垃圾站度过余生的我,阴差阳错被吞进了肚子。不是吧,这次要体验人体三日游了。
随着一阵粘稠唾液的诞生,我终于逃脱了这满是“刀锋”的峡谷,来到了一段高度悬殊巨大的“瀑布”——咽喉,抬头一看,又是一大块被嚼碎的西瓜向我砸来,我猛地闭上了眼。
大概过去了两三秒,西瓜碎末与我一齐砸向了胃壁。天啊,我来到了消化道中最膨大的部位——胃。在这里,大堆大堆的食物残渣接受最残忍的处刑。胃的蠕动搅磨食物,使食物与胃液充分混合,进行了初步消化,然而,我坚硬的身躯撑过了这酷刑。毫发未伤的我又晕晕乎乎地抵达了下一个地点。
像是坐过山车一般,我来到了长且弯的小肠,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软绵绵的红毯上,又好像是铺了三层毛毯的传送带,一个个地等待自己的身体被无情的剥夺全部的营养成分。或许是我看着没有丝毫营养成分,直接略过了我。大致是因为幸运,我成为了最后部分的食物残渣,有抵达了旅游的新地点。
在5、6米的“迷宫”里转吐了后,终于到达了个稍微舒坦点儿的地方。在这里,剩下的无法被消化和吸收的物质,将会我一群“不明生物”一起形成
听着阵阵马桶的冲水声,我的三日游也到此结束,我还是我,那粒黑不溜秋,普普通通的西瓜子。我想,我还是投归大地的怀抱,长成我本来应该长成的东西——大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