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严监生也考托福
王与若
严致和是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富商,可让他出名的是他的怪。他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似已到古稀之年;人精瘦,气色很差,两眼总精明的眯着,上下打量,似乎还有几分懦弱;他脸上的皱纹里满盛着苦恼与风霜,街上的乞丐都要比他气色好几分。他平日里衣装总是不变的格子衬衫灰裤子,已经洗褪了色,甚至还能看到缝补的痕迹;只有偶尔参加当地富人们的聚会,他才会宝贝似的拿出看起来九成新的西装领带,黑皮鞋。只是,富人们大多也不愿意邀请他,因为他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一听到要出钱就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就是这样一个人,将女儿送去了当地最贵的国际学校。人们都笑言他之所以买不起袄子是把钱都花在自己的“小棉袄”上了。
一周过去,严致和住宿的女儿终于回家了。他这会正在算账,见妻子没有去开门的意思,咕哝了一声,换上笑脸去迎。一开门家里的狗儿便冲了出去,紧接着就看到了女儿有些不自然的脸。“爸……”严致和看出了女儿的不寻常,将她揽进家中,顺势不耐烦的踢开撒欢的狗。“咋了,有事和爸爸说?”
女儿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犹疑:“我们老师说,我们必须要报托福考试了。”见严致和不解,她接着解释,声音更小了些:“就是一个比较权威的英语考试,要……要两千块钱报名费。”她说着,心里已是打起了鼓。她最明白父亲平日的吝啬。听到要钱,严致和脸色立刻下意识的一阵青。他意识到这钱是给女儿的,笑意重新爬上他的脸:“行,但你可要好好读书,不要负了爸爸的投入。”听到父亲同意,女儿立刻欣喜起来,连连答应。
女儿走后,严致和的心里却打起了算盘。他在富商之间的地位十分低微,大家都笑他,特别是跟自己的哥哥一比,自己更是上不了台面。他听到女儿所说的“权威”、“英文”便动了心思——要是能考过这样一个洋气的考试,人们对自己的看法必然会有改观吧!说做就做,严致和立刻上网查起“托福”这个词来。屏幕闪烁,映入眼帘的全是千元以上,甚至几万元的课程,他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抱着一丝希望,他抿了口水,颤抖着在“托福”的后面敲下“免费”。出乎他意料,搜索结果竟仍然很多——“0元精品托福课”,“一周速成免费托福课”,“一元获得全部托福资料”……严致和兴奋的一拍大腿,立即开始报名、填写电话号码。很快,他的短信便弹出了消息。屏幕对面的人自称老师,发来一长串字。严致和看了一下,大致意思就是交200元会费就可以上课,上完再全款退换。他半信半疑:“你们真的免费,还能一星期教会我?”对面马上回复:“当然,我们有品质保障……”没有半点防诈骗经验的严致和被对方“专业”的话语完全说服了,立刻汇了款。他正暗喜自己捡了大便宜,“一元获得资料”的卖家也给他发来消息……严致和秉承“不要白不要”的精神,继续填报了许多课程,点入了许多链接。一些课程在发来连接后便销声匿迹,可反正也没花钱,严致和想着,没再在意。[ WwW.WenANdaQUAN.Com 整理发表 ]
他报完了课程,仿佛自己已经掌握了知识般信心满满。他想着两千块反复踱步,想着下一个月要格外节省。他终于狠下心,请女儿帮忙报了二十天后的托福考试。女儿虽疑惑,却也照做了。报完名,她终于忍不住问父亲:“您为什么突然要报考托福?您……学过英语?”严致和还沉浸在省钱的骄傲中:“哈哈,我马上就要学了。而且只用了一块钱!”女儿立刻觉出了不对,严肃起来:“爸,二十天怎么可能学得会,还不用花钱?”严致和不屑的看着女儿:“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得怎么节俭……网上那么多0元课,要懂得自己去找资源啊。”“爸,您被骗了……”严致和不悦地打断女儿,将“资料”给女儿看:“你看看,这都是什么?这不是洋文吗?”女儿凑近一看,发现所谓“资料”竟是一篇小学英语课文。她立刻急了,翻看父亲其他的短信记录,只觉得一阵晕眩。严致和看她许久无言,心中暗暗得意:“怎么样,跟你们学的没差吧。”女儿僵硬的转过头,张着嘴,又是半晌才鼓起勇气:“您被骗了。”严致和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抢过手机,去联系交了“会费”的那些账号,却发现早已被拉黑。
他抬起头,双眼瞪得死死,脸上已没了血色。他狠狠一拍大腿,嘶声:“我的钱!”便僵僵地倒在了沙发上。“爸!”女儿顿时惊慌失色,拼命摇着自己的父亲。听到动静的妻子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晕死的严致和也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快,快叫救护车!”这句话却让已经晕死的严致和又猛地睁开双眼,一把抓住面前的女儿,虚弱的声音从牙缝里淌出来:“不……不要去医院……花钱……”女儿见父亲恢复了意识,赶忙劝说:“爸,这些钱都能找回来,您别急!”严致和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却似又想起了什么,脸再一次青了,不断咳嗽。他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见他闭上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女儿一愣,接着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一瞬间无数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泪水盈满了眼眶。她颤抖着,轻轻握住父亲的手:“两千元考位费也是可以退的,放心吧。”听了这话,严致和才喘上气来,一会便恢复了常态。
严致和的钱终是找了回来,几周后的托福考试女儿发挥的也很好。严致和曾过过苦日子,这使他恐惧贫穷,通过精打细算获得安全感,有时显得刻薄计较,对自己更是过分的苛刻。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为亲人消费时甘心而满足——这是一个守财奴最大的深情。
我的前半生
吴宸萱
周家大院位于元城古槐胡同,是周家的老宅子,泥泞的小路,坑坑洼洼的青砖和低低矮矮的灰瓦房。到了阴雨天,仅剩的几个飞檐上长满绿绿的苔藓。院落不大,被一棵树冠如伞的国槐笼罩着,显得格外幽静。
伴随着寥寥几缕炊烟的升起,晚霞渐渐探出了头,孩子们的嬉笑声打破了古宅的宁静。
“爸爸,爸爸!我回来了!”
“金名回来了,快过来,马上吃饭了”
在饭桌上小金名简直就是全家人的开心果,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就连平时一直不苟言笑的爷爷今天仿佛也格外的开心。小金名好奇的问爷爷:“爷爷,你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爷爷愣了一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那爷爷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呀?”
大约在几十年前,有一个稍微比你大一点的学生,他们家里有一大摞荣誉证书,他爸爸没事就喜欢拿出来给街坊领居显摆一下,因为这是他父亲的骄傲。在这个孩子9岁时,父母就离异了。但是他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更是以优异成绩被保送入省重点高中学习。他爸爸为了儿子的学业,高中旁租了间房陪读。在这所尖子生云集的重点高中,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是数学。
在当时老师、同学眼中,他就是注定要去顶尖大学的人。但是在高考时他发挥失常,只考了六百多分,要填报自己喜爱的数学或经济管理专业不可能了。在班主任老师的建议下,他填报了地质系。
同年他收到了这所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而是陷入两难。父亲是一名老矿工,以他老矿工的亲身体会,不同意儿子上地质系,要他复读。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这年9月,他还是选择放弃复读。进入自由自在的大学校园,他渐渐放松了对学习的要求。他开始逃课、通宵上网、打游戏。结果第二学期的考试考得一团糟。
考试结束后,他突然感到恐慌:自己已有一门课不及格了,要是再有一门不及格……考试结束后,他去找老师,看到试卷就摆在老师的办公桌上,他不禁灵机一动:何不找个机会偷偷把没做的题目给补上。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用一只手把自己的卷子抽了出来,另外一只手从桌上随意拿起一支笔准备补全。他用手紧紧攥着笔,就在快要写上的时候,他把笔啪的一扔,嘴里念叨着,怎么掌心出汗了呢!用手抹了抹脑门的喊心想:没关系,反正没人看见,我赶紧改完,就填一个空。正当他又拿起笔想把那个空填上时,老师回来了抓了个正着,这一严重的作弊行为很快被通报到教务处。他将被开除学籍。他高中的班主任老师得知后又气又急,他给学校打电话,请求学校从孩子的前途出发,以一种治病救人的态度酌情处理。
爷爷揉了揉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讲道。
几天后,学校作出决定:自动退学。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当天晚上,他给在老家的父亲打了个电话:“我想回来复读再考……”
接到儿子的电话,他爸爸心急火燎地赶到学校,结果一到学校,就被地质系的老师请到办公室。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明白真相的爸爸突然苍老了许多。看到父亲满脸的失望和沧桑,他突然特别恨自己,希望父亲狠狠地骂他、打他一顿。
可父亲只说了一句:“什么也别说了,明年再考回来。”
他终于忍不住了,放声的哭了出来……
回到家乡后,他又翻出高中课本,回到高中,回到了他熟悉而又陌生的高三课堂。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习,老师和父亲隐瞒了他的退学真相,对外称,他是因为不喜欢地质专业,主动从大学退学回来的。
由于背负巨大的心理压力,加之退学留下的阴影,他在第二次高考中再次名落孙山。
高考结束后,他不敢回家面对父亲,也不敢面对自己,他只想逃避。傍晚时分,他心情沮丧地坐上了最后一趟回老家县城的汽车,一个人来到水库边呆坐了好久,他有好几次走进了水中,可都回到了岸边。可能是因为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地问他:“你这样***算个什么?你对得起老父亲吗?你对得起爱你如子的老师吗?”也可能是因为还有不甘,想要重新回到大学,找回自己遗失的骄傲。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他拖着快要虚脱的身体,回到了高中旁那间租住的小房。进屋看见年迈的父亲满眼血丝,儿子失踪的这几天,他未曾合过眼。看到儿子平安回家,他松了一口气,默默地做了一碗儿子爱吃的鸡蛋面,放在他的床头。
他跟父亲商量后决定再复读一年,可他担心的:如果明年高考成绩比今年还差怎么办?父子俩拿不定主意,他们找到班主任老师。老师推心置腹地对父亲说:“现在最痛苦的人是你儿子。没有人能帮他,没人能理解他的感受。复读还是上普通大学并不重要,关键是他自己能否走出阴影。”他们又聊了很多。或许是这次谈话解开了他心中的心结,他当即决定再次复读。
第三次参加高考他终于圆了自己的梦想。故事讲到这里就接近尾声了。
小金名听完这个故事以后沉思了一下问:“爷爷,这个故事是真的吗?这个学生叫什么呀?”
爷爷说:“近柳方能听鸳歌,在山里才知壮阔。眼里有星辰大海,前面有黄河冰川。”
听到这里一家人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尤其是他的儿子,但是过了以后他的儿子像是相同了什么一样随口念叨了一句:“哦,难怪爸你每一次逢年过节都要去你老师家里呢,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范进的公务员之路
闫毅忠
凌晨四点,城市北部的贫民区中,一间破旧不堪的小平房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今天,已经是范进第五次报考公务员了。
范进出身贫困,出生不久父亲就告别了人世,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范进从小就明白,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学习却总是跟不上去,最好一次,也只是堪堪进入前三十名。所以,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开始努力学习,对于范进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也许真的是老天有眼吧,范进的高考成绩居然超过了二本线,为了庆祝,范进家的餐桌上终于——有了两个菜。
大学毕业以后,范进勉强在一个小公司上班,阴差阳错的还娶到了菜市场胡屠夫的女儿,但不知道为什么,结婚许多年后,还是没有孩子。在公司里,范进因为不懂得人情世故,得罪了许多人,不久后就炒了鱿鱼。失业后的范进应聘不到任何工作,身体也因为常年的熬夜导致营养不良,连卖力气的活都干不了,无奈之下,妻子只能出去打工养家。待在家的范进也不知该去做什么,就听从了邻居的建议,决定报考公务员,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这次报名是范进一个人悄悄报的,前四次的失败让家人都不看好他,为了给他买学习资料,以及一台二手电脑,家里人经常都吃不饱饭,时不时还要接受社会救济,母亲和妻子都对他抱怨不已,所以,范进想要证明自己,于是他在复习了一年之后,又一次报名考试。
收拾好考试用具,范进一个人静悄悄的出了门,考试地点离他家不远,也就六七公里的路程,范进想省下这个钱。走在路上,脑子里回想着考试重点,回顾着这些年,范进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挺起胸膛,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
傍晚,伴随着考点的铃声,范进走出了考场,回到家中,母亲和妻子问他这一天去哪了他也不说话。几天后,一条消息过来:范进先生,恭喜您已被录取,请与五天后到公路局参加收费员培训。收到消息的范进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终于通过了考试,悲的是努力多年居然只有一个收费员的职位。是啊,在这个年头,即使考中了又能怎样,全国上下上百万的公务员,哪里能轮着他范进呢?
彼岸花
任子葳
不需要绿叶衬托出她的美艳,不需要苛刻的条件和温暖的环境来成长,就算周围阴冷也会维持自己应有的自尊,与此特征极为相似的叛逆小姐沈琼枝正是我想要描绘的彼岸花。
清早,鸣声上下、枝叶繁茂,日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在地板上留下满地斑驳,被柔和的光芒叫醒的沈琼枝带着一脸睡意满满好不情愿的表情从床上坐了起来,发了会呆就决定再睡个回笼觉,刚躺下没多久,沈琼枝的母亲就敲了敲门并端着刚做好的早餐进了房间后对着被被子蒙得严严实实的女儿说了一句:“再不起来就祝你网卡、手机没电、耳机掉厕所哦”不知为何她从困得要命变成了选择性失聪加上兴奋过度的说了一句:“早上好啊!您做的佳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秀色可餐啊!”看到这幕的父亲在一旁偷笑,就这样,她的一天开始了。
伴随着欢声笑语和美味的早餐,母亲怀着关心的态度问了沈小姐一个让她猝不及防的问题“你IGCSE准备的如何?还有你到底想要考托福还是雅思?”沈琼枝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并一一作答:“第一个问题,我语文没问题。第二个问题,我打字很烂所以选择雅思。以上。”母亲叹了口气:“可你不是还报了数学的IG吗?光语文行那怎么可以。”沈琼枝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所以对这个话题比较烦并不想让家长来操心所以绞尽脑汁想了一招:“母后,今天可是我的阴历生日?正好是休息日,要不我们出去游玩如何?”父亲与女儿对视后说:“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朋友正好给了我三张电影票然后我最近也正好在家附近找到了一个晚上特别漂亮的街道,今天也是晴天,不如咱们久违的去玩一场吧。”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和丈夫结伙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并同意了。
电影结束后,父亲载着母女俩开往了那条充满灯火的街道,火树银花,光彩夺目再加上家人间的载欢载笑,这可谓是属于他们的人间伊甸园,可不幸也随之而来,停车后,三人在充满欢声笑语的大街上一边说笑一边欣赏灯火,沈琼枝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小野狗在路边上晃并追了过去,母亲也追了过去刚想要把相机掏出来就看见了一个刺眼的灯光以一个可很快的速度过来,意识到这是一辆车时直接向前把琼枝推了过去,但自己却没躲过,沈琼枝从地上起来后连忙看向母亲,只见白色的大衣慢慢的被浸红……父亲脸色煞白,连忙跑过去抱起沈琼枝到安全的地方后,看见急救车把妻子抬上床然后连忙跑过去,在途中大吼一声:“等我电话,琼枝。“
……
返校后,沈琼枝坐在了一如既往的位置,看向了窗外,阳光透过透彻的窗户满满的洒在的她的脸上,好像什么都没变但什么都变了……周围的同学也都开始议论沈琼枝母亲的事故,班里的几个经常惹是生非的小鬼看见了向窗外看的沈琼枝后,特意凑了上去并阴阳怪气的说:“真得太惨了吧,你母亲竟然被酒后驾驶的车辆给撞死了,是不是她之前做了什么坏事被惩罚了?”周边的同学有的默不作声有的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也有的怀着一脸同情的表情向沈琼枝看去。“臭小子,不想活了是吧!谁说我母亲死了!她一直活着只要我还在!而且你们有脸来挑衅我?谁不知道你们做了多少坏事?自己心里没点数?还有你们这些人,笑啊我也就懒得管了,一脸同情是几个意思?你要是同情的话为何不站出来说说他们?你这样还不如默不作声,何必浪费自己脸上的肌肉?再说了,你们有这时间闲聊,不如看看自己的学习成绩如何?马上就要IG、雅思、托福了,还用我跟你们说吗?赶紧走开!”沈琼枝这一下说的全班都安静的跟死了一样,那几个阴阳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回家后,父亲赶紧迎接琼枝:“今天我亮了一手,来快尝尝!”琼枝和父亲都坐了下来,吃了一口后,父亲一脸尴尬的看向了琼枝,只见她的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然后说了一句与父亲想的截然相反的话:“真好吃,好想给母亲尝尝啊。”就这样父女俩在夕阳的光芒下度过了光影斑驳的黄昏。
彼岸花的花语是纯洁、美丽、思念、热情、和独立,而沈琼枝所有的正是这花语。
范进高考
黄见远
范进是个书呆子,寒来暑往,毫不懈怠,一切都为了高考做准备。
又到一年高考时,周围似乎都笼罩在压抑之中。而对范进来说,空气更是凝滞如巨石一般压在胸口,因为这已经是他第八次高考了,如果这次还没有考上大学,范进就只能去工地板砖了,人生将从此一落千丈,万劫不复。
原本自信满满走入考场的范进,脸却瞬间阴沉下来,五官挣扎、纠结和扭曲……
范进出生在印度的南部,这里气候炎热,除了通过考试获得阶级提升外,毫无未来可言。然而印度的高考充满了作弊与贿赂,这让范进本来不错的分数不再亮眼。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范进从未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他坚信只要足够努力,石缝中也会开出花朵。
这次他却动摇了。八次高考,多少岁月,他不容许自己再失败!
进入考场后,范进找到靠窗的位子坐下,胆战心惊的拿出纸条,这次他同许多人一样选择了作弊。但这次的巡考似乎和平时懒散的样子不太一样,鹰一样的眼睛四处扫射着,不一会儿,考场一半的学生都被赶了出去。看着这场景,范进偷偷扔掉小抄,一阵狂笑,这可是他盼了八年的场景呀!他的狂笑吸引了巡考的注意,许多巡考像他聚集过来,他开始奋笔疾书,巡考们见状便渐渐散去。范进将八次高考间的准备倾泻在试卷上,不一会儿就写满了,他交上试卷,一气呵成,冲出了考场。作为第一个冲出考场的考生,记者拦住了他,范进只是说道:“我八年的隐忍全部是为了今天!”然后便跑走了。
一周后放榜,范进毫无疑问的成为了这一届的高考状元,并顺利被印度第一学府——新德里大学录取。收到这一消息的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周,他猛然跳起来,冲出家门,来到市政厅楼下,大骂了一句就疯了。疯了的他如同穿上了魔法的舞鞋,再也不肯停歇分毫。他四处乱跑,一脚踢在人行道上,摔了一跤,头着地,死了。
徐唯淳
匡迥生在一个贫困的小山村,他的父亲患上了恶疾,年少的匡迥辍学去到城里打工,担负起了这个家庭。马二先生是当时去支教的一名老师,匡迥上学期间十分用功,所以马二先生也十分欣赏他。当听闻匡迥辍学的消息后,直接到他的家里去找,希望能够挽留他。但当他进入匡迥的家门后,他理解了匡迥的难处。到了夜晚,匡迥打工后归家,见到马二先生十分错愕。马二先生向他说明来意,他将一个推荐名额给了匡迥,同时还给了一笔钱,希望他不要放弃继续学习,将来考出这里。自此匡迥励志一定要通过高考进入城市,将来报答父母与马二先生。
可是好景不长,在公布资助上学名单的那一天,匡迥再一次缺席,马二先生也再次登门。“匡迥!匡迥!”马二先生靠近他家房子后便不断喊着他的名字,却无人应答。于是他推开大门。“今天名单公布啦!可是你为什么……”话说到一半,他沉默了。躺在床上的匡迥父亲不在了,留下的是坐在床边暗自哭泣的匡迥。
“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正午。”夹带着哭腔。
“你在推荐名单上,看来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推荐了你。”
“什么时候去?”
“明天就要先去报道了。”
“好。”
“你母亲那边呢?”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这是匡迥第一次见到马二先生抽烟。
“她支持我,说靠补助金也能勉强过活,让我不要太担心。”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我会帮助你。”他把烟头丢到地上,并顺势踩灭。
“谢谢。”
这之后,匡迥被送入了省办的一所寄宿高中,他的经历坚定了他的内心,升入高中后他一直努力着。可是,故事有时并不会向着人们期望的方向发展。
他发现身边的所有人都上着各种提分的培训班,他起初没有在意,坚信着那句“努力一定不会被辜负”。可当他看到考试排名的时候,傻眼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努力,于是加倍再加倍,用功再用功,结果……依旧。他渐渐感觉自己停滞了,他的坚定也随着时间慢慢损耗,对于“努力一定不会被辜负”失去了耐心。在努力过后没有获得成就感,而是落空感时,对人是个极大的考验。他当然想过报班,可是,钱在哪里?他早已不好意思再去拜托马先生了。
对学习失去耐心的他开始对学校以外的东西有了兴趣。他在学校里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跟着这群人,他认识了一个叫潘三的人。潘三其实已是30多岁的年纪,算是个“社会人”。经常带着他们一起抽烟喝酒,有时还会做些肮脏的勾当。匡迥没有手机,他与马二先生的交流方式只有写信,所以在这里没有人管他,他学着他们辍了学。
有一天,正当匡迥准备出门去找朋友,有人先一步敲了门。原来是因为那些勾当,警察找上了匡迥的家门。其实在这之前,其他几人也已经被警察请去喝茶了,但鉴于都还是学生且并未完全参与其中,都没有受到过大的惩罚。不过还是照例问了一些问题,但是神奇的是,他和其他几人一样,在一瞬间就做出了把潘三供出去的决定,让警方哭笑不得。
“哎呀,所以说年纪轻轻的,不好好上学,出来混社会干什么?家里人不担心吗?”
“……”
“啊,还有你是叫……匡迥对吧?”
点了点头。
“啊,那有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说是在校方联系不到于是直接打到我们这了。我们让他们先留了言。”
“他们?”
“听起来是你以前的老师和你母亲。大概内容是:‘你在这里还有一个家,我们都在等着你,如果真的坚持不住,就回来吧。’当然如果你想听原话可以跟着我们回去。”
他其实一直知道他的母亲和他的老师还在等着他,但是他沉浸在颓废的生活中无法自拔,怀疑着自己还能否回去。经过这一次事情后,他多少看清了一些事情,他知道自己不会特别出众,不能做到像其他人那样,永远不能。但再次深刻意识到有人依旧在等他,永远都会,他愿意尝试。
虽然从颓废状态再次回到从前很勉强,但是他还是顶住了压力。最后他没有去到那些一流的名校,只是将将上了一个一本。普通且平凡。
范进的故事
张皓宇
六月初的一天,在一座北方滨海小城,小雨正淅淅沥沥的下着。我和我的早餐车坐在一所中学的校门外。“几天没出摊,第一天就遇到这天气,真是见了鬼了。”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却还是像尊大佛一样坐在车里,一动也不动。这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我四十好几,无妻无子,算得上是合格的鳏夫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车外的潮湿空气。
“来份手抓饼,加个肠。”说罢,他便在柜台上排出几块钱。来人正是范进,我的高中老同学,虽然毕业已经二十多年有余,但住在学校附近的他,隔三差五就会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我把钱推了回去,低头给他煎起了手抓饼,同时带着几分感慨、几分无奈对和他说起了闲话:“当初我们那群人,也就你还在坚持了吧……”手抓饼滋滋作响,盖过了我叹气的声音,“还是当时太年轻,可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呀!”
他一时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才弱弱地道:“可是……当初我们就没错啊……”
我心中冒出一股子无名火,啪的一声,两手拍在柜台上,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个世界不是你我一两句话,一两篇文章就能改变的!你***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你不是年级第一吗?你的聪明劲呢?”我深吸一口气,想稍稍平复一下心情
“可是,这可是高考啊。”他还是有些不服气。我默然,心头涌上几分说不出的苦涩。
“我房子的首付今年就要攒够了。”良久,我喃喃道,打破了尴尬的沉寂。
“是吧,祝你生活美满。”
“你这辈子,就非得跟这个劳什子高考作文杠上吗?明明有很多渠道去反映社会的黑暗,人性的善恶,何必非要吊死在高考作文上呢,这代价真的太大了……不想说了……就这样吧。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有的时候无用的执着,就是傻了!”
说完这些话,我递上了有些微焦的手抓饼,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把排气扇上调了一档,它轰轰地响着,吃力地转着,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他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妈,你说。”“儿啊!考起了!考起了!帝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了!快回家吧!”
一时间,他面目扭曲,分不清楚是高兴还是悲伤,挥舞着手抓饼渐渐跑远了。
从那以后,我依旧守着我的早餐车,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范进中举
刘峰屹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中国的扫黑除恶的运动正如火如荼的展开着,各大流氓团伙也相继落网。他们当中有一名黑社会大哥叫做范进,虽然在江湖上混的不错,但最后他的现场却是最凄惨的。
范进呐,既不姓范,也不叫进,这个绰号来自于《范进中举》这篇中学的文章。因为他在1992年才从当地的中学退学,读中学期间他一共高考了九次,补习了八年!
听说范进初中的时候成绩不错,但是到了高中的时候成绩略有下降,他第一次高考的时候差了一分没能够考上专科,范进那对望子成龙的父母认为自己的儿子只要再补习一年一定能够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但遗憾的是,范进第二年距离高考的专科线又差了三分。
从此范进开始了长达八年的补习之路,他每次的高考成绩距离专科线不是差三分就是差四分,再也没有达到过应届那一届的的水平了。八年的青葱岁月,范进都在牢狱般的补习教室中度过的,每天都在被高考和父母的无穷的压力所折磨的痛不欲生啊!
八年……他已经由一个青春年少的风流少年变成了一个冷暖自知的成年男子,也从一开始活泼开朗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了,范进用这股把底坐穿的劲头“征服了”全校无数的少男少女,大家都把他当为“偶像”,有了他在,那些高考补习了两年三年的人也不会觉得丢人。直到后来,当年与范进一同考试的学弟学妹们都已经大学毕业回来,给他当老师了!
在1992年那个流火的岁月,范进第九次迈进了考场,那时候全国的理科高考要考七门,总分710分,范进的前六门发挥的相当的好,考过八次的他知道这次他一定能考上了,而且十有八九能够考上一本的高校。据说呢,一向沉默寡言的范进那天无论见到谁都是微笑着说话,大家也都替他高兴,“这孩子总算是熬出头了”。可是造化弄人啊,悲剧还是降临到了范进的身上,在考最后一门的时候,过度兴奋的范进在开考四十多分钟之后突然抽搐倒地、口吐白沫。之后,他被紧急送往医院,他的第九次高考也就此结束了……
十几天之后高考成绩下来,即使范进最后一科没有答完,但他又达到了应届时的高度,只差了一分,只要他倒地前再多做一道选择题他就能考上了。范进的父母接近哀求地对范进说:再考一次吧,就最后一次。“而范进却收拾了行囊,离家出走了。
再后来就是开头我们知道的黑道大哥范进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