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火里的年味
桐君小学 杜超群
北方的年味总是从一进腊月就开始了,直到元宵节闹红火结束后才感觉年过完了。我们小孩子最是盼望年的到来,不仅可以穿新衣,吃麻糖(一种只有在腊月才会卖的零食)、放甩炮等;还可以和我的小伙伴们一起串门、玩我们的小游戏;最重要的是我们那期盼新年长大的愿望以及对新年满满的祝福。
腊月的集市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人们购买着过年的年画、食材、对联…直到除夕鞭炮声的响起,好像才能做好准备。我们家最忙碌的就是除夕这天了,一大早就被妈妈拎起来,给我们每个人都安排好任务,扫院子、熬浆糊、买菜、炸红薯、剁肉馅、和面、贴对联、挂灯笼、街道还要贴挂钱(色彩缤纷的剪纸艺术品)……
我和妹妹把早已买好的新衣服从樟木箱里拿出来,试了几十遍都舍不得下地,直等到初一早上做新穿,接着全家包饺子等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到来。在有说有笑中迎接新年的到来。初一来的时候家家都在串门相聚玩耍。接着几天就是走亲访友互相拜年了,我最期盼的就是元宵节了,那糯糯的黑芝麻汤圆是我的最爱,不过元宵节闹红火和正月十五晚上垒塔塔火才是我最喜欢的活动。
塔塔火是用煤球间隔围城一个圆圈,然后一直像塔一样往上垒,直到真正看上去像一座塔了,才算完工,通常很多人家在下午三点左右就开始垒,这可是个技术活,垒的时候可不能让煤球掉落,垒到一半的时候还要往“大肚子”里放柴火,这柴火可是有大用处呢,等晚上的时候要引燃煤球的。我和小伙伴们从下午就开始看大人们垒,觉得这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妈妈跟我说垒塔塔火寓意来年红红火火,所以俗称点旺火。大户人家如果去年生意特别好的话塔塔火就会垒的很大,普通人家会垒的小一点,希望新的一年生活红火兴旺。一个塔塔火垒成通常要两到三个小时,基本上晚上六点左右就要把火点起来了,然后引火柴和煤球一起燃烧起来,我和妹妹急忙让妈妈给我用长长的铁筷子带上早已准备好的馒头,我们要就着旺火围成圈现烤馒头吃,这个时候边烤火边聊天边吃烤馍,我们都在比赛谁的馒头烤的好,好像这是值得炫耀的一项技能。看着自己金黄的馒头,我想新年我一定要更加努力,用优异的成绩来迎接明年的旺火。
垒塔塔火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一种民俗活动的传承,更重要的是人们心中那对新年的美好祝福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记忆中的端午
城南小学 申屠青灵
农历五月,青山呈黛,碧峰染翠,粽香弥漫,端午悄然而至。
从我记事起,每逢端午,我们住在老房子里的七八户人家都要包粽子。母亲总是早几天,将山上采来的碧绿碧绿的新粽叶浸泡在水里,备好过年留下的金丝小枣、糯米、猪肉……
晨起,母亲早早地把大红色的漆木八仙桌摆在院中,围上凳子,端上食材,与院子里的大妈妈、小婶婶一起说笑着包粽子。
母亲这双巧手,抱起粽子来很利索。粽叶洒水,两张叠成大约十几厘米的阔叶状。用手压叠于桌上抹平,然后回卷成一个漏斗形。立起后,往里面盛入两大勺子糯米,三分之一处埋入两颗金丝小枣儿或加入一块用酱油等调料浸润过的肉。填实后,把余出的粽叶回折,再用棕榈叶子撕成绳子缠绕,捆绑结实,一个三角形的粽子便包好了。一个,两个,三个…… 不一会儿,箩框里已堆成一座小山。
紧接着,母亲便把这座“小山”移入土灶的铁锅里,加入清水,没过粽身,盖上锅盖,点火焖煮。过不了多久,热气腾起,缕缕清香随之缓缓溢出,溢满庭院。庭院藏不住,飘到屋外,飘向空中,这家的粽香,那家的粽香,整个村子都浸在粽香里了。
无论是蹒跚学步的小孩子,已经蹦蹦跳跳上学的大孩子,还是嘴巴上长了白胡子的老孩子,闻到粽香,谁嘴中不立刻生出香香、甜甜的感觉呢?粽子在锅中温水浸泡几时之后,即可剥开食之,软糯清香,丝丝甜意,唇齿留香!
伴随着粽香,手巧的老奶奶还要做香囊,挂在孩子身上,可以祛除病灾。家家户户还有必做的民俗——门上插艾草。艾草是一种中草药,不仅理气血、驱寒湿,还有驱蚊蝇蚁虫之效。故每年端午清晨,爸爸便早早地从山脚河边割来清香扑鼻的艾草,然后分成一簇簇,用红绳绑好,分插在家里的大门框上。艾草飘香,令人神清气爽。端午有艾,有着对家人平安健康的祈福,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老房子,青青的瓦,白白的墙,一排篱笆,几处艾草,一片浓浓粽香……记忆中的端午,甚好!
琅琊山庙会
实验小学 周啸
除夕结束,初一过后,琅琊山庙会就迎面走来了。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滁州人,琅琊山庙会必然是不容错过的。据说,东岳大帝的女儿碧霞仙姑因觉得天宫冷清寂寥,想去人间游山玩水。但令人失望的是,目光所及之处去皆是荒山野岭。大失所望的仙姑决定自己创造一处美景。经过精心选址,她选中了琅琊山。她每天往返于天上与人间,取来甘霖,洒在琅琊山上。一天接着一天,原本荒芜的琅琊山变得风光秀丽起来了。仙姑造出仙境的消息传到了天宫,天宫的仙子们纷纷决定正月初九下来观赏。后来,人们为了纪念碧霞仙姑就在琅琊山顶建造了一座宫殿——碧霞宫,每逢正月初九这一天人们纷纷前来烧香祭祀。慢慢地,就形成了规模宏大的琅琊山庙会。更有史志载曰:“每逢此日,众多香客信士来寺院烧香拜佛,无论阴晴雨雪,不计路遥,奔赴寺院进香结缘,祈祷平安。”
春节的前八天一晃眼就过去了。初八下午,公安局、交通局等各部门纷纷忙了起来,尤其是琅琊山所在的琅琊区的各单位,为了这次庙会好不忙碌。路封了,除了琅琊山的特约班次外,所有的车辆在这一天都要绕道而行。
一眨眼,初九到了。我和家人起了个大早,忙着赶去庙会逛逛。小区外就是庙会的第一道“关卡”。望着眼前的人海,我心里一阵犯怵:去么,人太多,挤来挤去太不方便;不去么,都到门口了,开弓哪有回头箭。一阵心理唇枪舌战,我们一行下定决心:去!
原本尽是上班、上学的行人的大路上此时挤满了从全市各地来的游人,听口音,还有不少南京等地赶来的外地人,据说最多时这一天的人流量就可达到10万余人。
我和妹妹紧紧拉着彼此的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咫尺天涯”。路两边都是卖东西的小摊贩,各色小吃、各种小玩意、各样多肉撞近我的眼帘。我早已忘记了来前的承诺(我什么都不买,就看看。)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遍逛着,一遍感叹为了读书,这么多年竟错过了如此活动,亏了,亏了!
突然,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一抹黄色,是糖画!摊前早已里三层外三层,我找准一个空隙,脑袋往里一钻,进了。哇!绝了!各种作品插满小摊,有植物形的、动物样的、祝福语的……植物的栩栩如生,动物的形神兼备,文字的遒劲有力,我的手好似着了魔,不知觉就多了一个糖人。
2小时过去了,我们一行人半走着,半被后面的人推着,来到了琅琊山门口。各种展演、政府部门的宣传摊,拿着香的,举着小吃的,大人,小孩都在朝着同一个目的地——琅琊寺进发。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到了中午,人渐渐散去了。一切喧闹又回归平静。
炸油豆腐
学府小学 俞逢恩
“廿三掸蓬尘,廿四送灶神,廿五做豆腐。”这是桐庐的一句年谣。随着年渐渐近了,妈妈也开始忙着扫尘、祭灶。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特别是那物资还不是很丰富的年代的孩子来说,吃无疑是最有吸引力的。因此,腊月二十五做豆腐这天便成了我最期盼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不仅可以吃到鲜美的豆浆,嫩滑的豆腐脑,更可以吃我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炸油豆腐。
早在前一天,妈妈就浸泡上了黄豆。到了廿五,妈妈很早就起床了,担着泡得发胀如胖娃娃的豆子去了村里的加工厂。随着小钢磨的轰鸣,白白的浆就磨好了。担回家,妈妈就忙开了。泡浆、过滤、煮浆、点卤,倒入豆腐盒子压成豆腐。而要炸油豆腐的豆腐胚子,在工序上还要多上一道程序,就是豆浆煮好后,要加入一些冷水,据说这样做出来的豆腐炸的油豆腐会更发。
照例的,吃过午饭后,妈妈就嘱咐我们,炸油豆腐的时候可千万别说”“不发”之类的话。据说,若家中还有奶奶辈的长辈,还会在桌上放张草纸,如果家中的小孩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会拿桌上的草纸擦擦小孩的嘴,表示把不好的话擦掉了。
开始炸油豆腐了,妈妈在锅里倒入自家压榨的菜籽油,把四方的豆腐切成3厘米见方的小块,等锅里的油热了,就把豆腐沿着锅壁滑入油锅。随着一阵滋啦啦的响声,锅里冒上来密密麻麻的小泡泡。没过多久,小泡泡渐少,微黄的豆腐鼓着小肚子从锅底浮了上来。轻轻拨动,豆腐就翻了几个身,小肚子就又鼓了些。当豆腐由方形变成圆圆的小球,颜色也有白变成金黄色时,油豆腐就炸好了。在小碗装上一些酱油和醋,舀上一勺辣酱,拌一拌,酱汁就调好了。拿起还有些烫手的油豆腐,在酱汁中蘸一蘸,趁热咬上一口,汁的咸辣,油豆腐的鲜香便在嘴里荡漾开去。这时的我,便觉得世上再没有比油豆腐更好吃的美食了。
照例的,看到村人邻居从门前走过,妈妈总会大声招呼他们进来吃油豆腐。而进家来吃油豆腐人们,总会夸妈妈炸的油豆腐发。
照例的,等油豆腐炸好后,妈妈总会拿大碗装上满满一碗,给那些还没有炸油豆腐的邻居送过去。
望着妈妈碗里胖嘟嘟的油豆腐,我突然就明白了很多:原来,那一声叮嘱承载了大人们多少美好的愿望呀--希望自家能从此发家,过上富足的生活。而那一声声招呼,那一碗碗油豆腐,大概就是村人间最朴素的守望相助、睦邻友好吧!
龙头
富春江小学 钟利民
年前,村里就开始忙活舞龙灯的事了,这事关来年的风调雨顺,七里八乡都很重视,各村板龙的龙头也扎得极为考究。
古色古香的厅堂成了扎龙头的场地,我时常捧着饭碗去凑个热闹,想瞧瞧这些能工巧匠们是怎么在木板上扎出栩栩如生的龙头。
扎龙头首先要用削好的竹篾扎出龙头的轮廓,师傅们拿捏着又细又韧的竹篾条,时而弯折,时而抽拉,时而绕接,犹如裁缝穿针引线。三五天工夫,这些筋骨就构成了龙头的雏形。
接下来,是在筋骨上糊上白纸,这白纸比普通的白纸要透亮,因为夜里舞龙灯的时候,还得在龙头内点上蜡烛,那时,一条亮盈盈的板龙腾跃在夜幕中,煞是好看。这浆糊是熬了一天一夜的粥汤,糊上去特别牢固。只需一天,龙头就浑身雪白了。
这时候,村里的画师登场了,他拿起蘸了墨的画笔在纯白的龙体上,或用墨线勾勒,或用彩墨渲染,每一笔都那么随心所欲,每一笔却又恰到好处。只消两三天,威严的龙头便从画师的心中飞到了厅堂的木板上。
当然,锦上添花是必不可少的工序,师傅们有的给龙额嵌上明晃晃的镜子,有的给龙鼻扎上弯钩钩的触须,有的给龙嘴粘上白乎乎的胡子,有的给龙颈镶上金灿灿的鳞片。他们一会儿退步远观,一会儿驻足端详,一会儿精雕细琢,直到龙头跃然“板”上。
起龙灯那晚,全村男女老少把偌大的厅堂挤得水泄不通,盘踞在中央的龙头自然是瞩目的焦点:龙角飞翘,龙眉突起,龙眼圆瞪,龙嘴微启,龙须轻拂,在烛光映衬下,特别雍容华贵。
“起灯——”老村长一嗓子吆喝,龙头在壮汉的抬举下,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