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恒
说到我的老家,窗边,一定是我回忆往事的据点,窗边的景,也是我所看最多的。
我的老家,在渭南的一个村子里,两个窑洞和一所小院,我的祖父母在这里度过了一生。如今,一家搬到西安,人走,巢空。
老家的窑洞,唯一的一扇窗户在炕边,我以前时常坐在炕上,看着窗外,发着呆,任凭时间漫不经心地从指尖流过。
窗外的景,古朴而厚重,小小的院内,每一个陈放的物品,都无声地述说着它饱经风雨的一生。
如果让我为这光景画一幅画,那作为近景的,定是那红砖灰瓦的厨房,厨房建成不知已过了多少年,它的色彩却依旧没变,烟囱仍旧挺立,火炉也始终等待着烈焰的炙烧,却也不知从何时起,挺立的烟囱已渐渐冰凉,而火炉下那柴禾欢快的噼啪声,也恐怕早已消弭了吧……
厨房红墙的右边,是一条石砖铺就的小径,还记得小时候,夏天,雨一下,路旁的石砖便像是活了过来,砖缝中的泥仿佛在生长一般,手指轻按,便留有半寸深的凹坑,泥土上开满苔花,一片片生机的绿!说不定还能看到一只浑身晶莹的小蜘蛛,悠闲地在砖上漫步;苔藓高举着一根根孢子囊,细细的茎上顶着小小的圆球,灯笼般地在风中摇曳,阳光照耀下,金辉掩映,好生美丽!
视线移向右边,六尺见方的苗圃,上面栽种着月季,韭菜和几棵小葱。蜘蛛常将网结在两个长长的月季枝中间,雨一下,宛如串串珍珠链,晶莹地透着光。
苗圃后,是一棵很大很大的核桃树,树阴能覆盖半个院子。夏天,站在树下,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叶,将几点金色的光斑洒在脚边,而抬起头,绿叶保护下的,是一颗颗绿而浑圆的核桃,打下一颗,把外皮摔得软烂,打开果壳,乳白色的核桃仁刚刚成型,吃进嘴里,爽爽脆脆,一抹转瞬即逝的清甜,恰到好处,意犹未尽,相较于晒干的核桃仁,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呀!
核桃树的后面,一个粗陶的大水缸若隐若现。上面有一条直通缸底的裂缝,是我幼年放鞭炮时炸裂的,直到如今我还忘不了那时的场景,鞭炮释放着无尽的热情,与喷出的白气和破碎的冰凌一同欢唱,冰与火的赞歌,滴滴淌进我的记忆,封装在我的内心。
砖红瓦绿,叶绿花香,家乡的一切都令我无比留恋,却不知,我何时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地闲坐窗边,看着窗外那一件件曾经陪伴自己长大的物件,记忆中,将我儿时的往事重现……
李萱莹
第一次望向窗外,感觉这是一个被世界抛弃了上百年的“埃及村庄”。打眼望去,一幢幢低矮的楼房,由于时间的缘故吧,红色的墙壁已经泛白,小木格窗户是无数次我回到妈妈小时候的故事里看到过的样子,楼顶上纵横交错的绳子上架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窗外的这个村庄房子虽然破旧,却如群蚁排衙般整齐。我想象着传说中的“红房子”…还没睁眼,就依稀听见鸡一声又一声的打鸣声。紧接着是孩子们的哭声,笑声,大人们紧急的催促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这里,我领略了不一样的春夏秋冬。
正所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春姑娘穿着五彩的衣服,轻盈的走上舞台,和煦的春风拨动着我的头发,阳光穿过发间。看那边!“几处早莺争暖树,”还有“谁家新燕啄春泥”?人们也也没有闲着,几个中年人拿着羽毛球拍,准备“大干一场”。孩子们也呼朋唤友,三五成群在村庄里追逐,大闹。在这里不用担心有车子驶来,几个妇女则坐在村庄的马路中间说着张家长,李家短。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夏。知了开始一展雄浑的歌喉,萤火虫也毫不示弱的和孩子们玩起了“捉迷藏”游戏,且不忘时不时展示自己的曼妙舞姿。村头的墙上爬山虎和那群刚下班回来的青年人比试着生命力。
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时,秋就这么步履蹒跚的从村庄里“探”出了头。整个村庄都被金色的杨树叶,还有那火红的枫叶和浓浓的果香味笼罩着。最美的要属那火红的枫叶和挂在枝头的柿子,最耀眼的那几片红枫如同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秋姐姐的助力下,尽情展示她们曼妙的舞姿,还有那些犹如“初学者”的枫叶,害羞但也尽力迎合着,打着转儿…舞出了秋韵,舞出了丰收的喜悦。村庄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村头那几个中年人边吃着柿子边高谈阔论着今年的收成。
当我还沉浸在秋姐姐深沉的韵味中时,白色的小精灵竟然从天空中飘飘然出来了。冬天来了,冬天来了,我狂喜着,欢呼着…我呼吸着腊梅散发出的诱人清香,寻觅着“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的刚强。我知道,这是冬天所独有的坚贞节操。墙角里四五个老爷爷晒着太阳,眉开眼笑地谈论着年货的置办。
四季的风景,在时节的变换中具有不同的韵味;村庄里的人们,因为季节的不同表现出不同的气象。四季的美,储存生气,贮藏生命!
田欣烨
在你无聊时,是否会看向窗外?看那一幅幅美丽的画?
春夏秋冬,窗外那一棵树,陪伴了我许久许久……
春天万物复苏,刚经过冬天洗礼的樱花树,冒出了绿色的嫩芽,白天时我就一点点看着它长大,晚上它也伴我入睡,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它也开出了花儿,那樱花十分小巧,我将手伸出窗外,就能触摸到它的花瓣,软软的,有粉红色,白色,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粉色。阳光为樱花镀上温柔的金色,好一地的绚烂。在那零落的绝美的舞步中,人们走过时,总会不经意间抬起头望着。阳光照进了卧室时,小小的樱花上也被撒上了光辉。可是,常常在一夜之间,迅猛地开放,突如其来,势不可挡,然后在风中坠落,没有任何留恋。日本人称之为花吹雪。
黄昏时散步,经过那一片樱花树林,看见粉白的花瓣还是不断地在飘扬。突然想到,这是最尽情的花朵,但因为它早死,春天似乎也就这样遗憾离场了。都说春去秋来,樱花树似乎也被我渐渐遗忘。
秋天,庄稼成熟皆大欢喜的时候,樱花树似乎已经习惯了自然的规律,从容的面对着一切的变化。那天我突然想到窗外的那棵樱花树,我跑进卧室看到了光秃秃的树干,冷风中的樱花树自然地伸展着向上的枝条,没有萧条与无奈。虽然知道生命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它没有任性,也不祈求能在枝条上久留,它和往常一样,遵循着自然的规律。剩下的黄叶叶儿恪守着枝条,静静等待着清风将它轻轻摘下、放飞,飘飘摇摇似蝶舞悠然慢慢降落,我望着望着时间却悄然离去。秋天也就这样过去,冬天缓缓到来。
冬天雪下的很小,但下了许久,雪在树上地上窗沿上,我打开窗,让雪飘到了手上,冰冰凉凉的,可一下便化了,光秃秃的树上堆积着雪,大街上,人们着急忙慌地走过小城,人们又怎会注意到冬天的樱花树呢。而最近忙碌的日子,会让我无心闲暇烦恼,总让我的心维系在忙碌的事物之中,樱花树似乎也在注视着我吗?忙完几乎数不清的事情时,我会坐在窗边看着楼下正在嬉戏打闹的小孩子,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乎也为冬天的樱花树增加了一份温暖。这棵樱花树陪伴了我许久许久,窗外的风景我也看过,不止一次,但每次都可以惊艳我,窗外的变化就如同一幅画,记录着每天不同的变化,而窗户就像画框。
我看着樱花树的变化,窗就如同画框,而樱花树的变化,如同一幅画,令我深深喜爱,喜爱的不仅仅只是它的香味,它的样子,还有它给我的陪伴,窗外的风景画我似乎永远也看不腻。
哈梦婕
今年过年终于能回家了,我思念家乡不止一年,到家后心才落了地。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陈年的棉被味,一时心头颤动。我躺在床上,出了神的盯着模糊的窗子,窗外是忽明忽暗的色块跟阵阵不休的嬉笑,窗户没有关紧,时不时吹进来阵凉风。我伸手抹去窗户上的水珠,冰冷的触感在手心扩散,视线清晰了,窗户左右两侧是两个大红灯笼,两盏灯笼随风摆动,金黄的穗条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向远处看,才发觉每户檐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红色灯笼,混杂着路旁昏黄的灯光,一起期盼着儿女的归来,想到这,黑夜中微小的光电也绽放出越发明亮的光芒。突如其来的一阵炮声传来,院子里小侄子正拿着炮不亦乐乎的玩着,炮烟随之升天,朦胧了天上的星星。过了不久,远处炸出一束烟花,打破了这清冷的气氛,接着纷呈的色彩开始弥漫,逐渐染彩了半边天,顿时屋内明如昼,昏暗寂寞皆消失殆尽。烟火气息久久不能散。
恍然如梦,只一刹,记忆追溯至前年除夕。
西安的忙碌是有目共睹的,除夕那天也不例外,落地窗下是形形色色的人群,邻近是三环,高速路上车水马龙,哪怕是深夜也川流不息,红色不断浮现在这条路上,天空显得格外沉寂,既没有绚烂的烟花,也没有璀璨的星群。
街边烧烤摊已经忙碌许久了,正是热闹的时候,几桌人凑在一起把酒言欢,甚是高兴,隔着几条街仿佛也能听见酒瓶的碰撞与滋滋冒烟的炭火。再往西,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还开着一家旧式理发店,老板是位年过古稀的老头子了,就是不肯回家,每个月就那么两三个人去,剪一次10块钱。理发师脸上虽有着岁月侵蚀的痕迹,但操作起工具,依然游刃有余。现在店里没有人,只有他独自一人望向沉寂的天空,像是在回忆往昔,又像是在感叹人生。耳边的风声吹散了所有的沉思,只看见街角咖啡店里人来人往,只一闪,便觉得日月悠长。五彩纷呈的霓虹灯交织成片,闪烁出又一年的忙碌与憧憬。
不论烟火人间,或是车水马龙,都是除夕限定的美好光景。难得团聚,愿身旁琐碎的烦事也能透出希望,头顶炸开的烟花也能与心中挚爱一起欣赏。愿人人心中揽流光,窗外皆是灿烂。
郑怡欣
老家的窗外是一棵桃树。
我的老家是一座独院,建了两层。我和爸爸妈妈住在二层,爷爷奶奶住在一层,不知何时起我写字桌的窗边冒出了一缕枝条,后来越长越高,窗边已是一棵大树,这棵树陪伴了我几个春秋。
早春的树是光秃秃的,冰雪刚刚消融,树只剩深褐色的树干并不好看,盼啊,盼一片树叶也没有长出来,却长出了花骨朵。一颗两颗像为树做上了点缀,害羞地躲在叶子下面,有时还露出一点。那几天我天天去观察,期待着花开。终于,花骨朵不再害羞了,张开了一张张笑脸,满树的花引来了许多蜜蜂,它们这儿嗅嗅,那儿转转,忙碌不停。每当清晨拉开夜幕,阳光洒进房间,我睁开眼睛,一缕缕芳香侵入我的身体,那香味若有若无,但好像又一直在身边环绕,使我心情舒畅。整个屋子都是清凉的。先开花,后长叶是桃树的一贯作风。
过了几个星期,枝头便冒出了嫩芽,刚开始是黄的,后来慢慢就变绿了。小小的,圆圆的,有些是两三个抱团的,有些是独自成长的。我常想用手摘一个细细观察,但爷爷告诉我,那是生命的起点。后来慢慢长出了嫩叶,并不大,也很稀疏,不过比之前增添了好多绿色与生机。
后来枝叶早就茂密了,有时风大就关了窗户,可桃树好像不乐意似的。伴着风拍打着窗户,树叶之间你拍我打发出沙沙的声音,有时竟带着节奏,原来它也是有音乐细胞的。
秋天很快如期而至,盼啊盼啊,树上结桃子了。放学一回到家我就奔向窗口,看着那些桃子从青涩一点点变粉,最后有了诱人的光泽和香气。我摘下一个,细细端详,粉中透红并不是很圆,掂量掂量幸福的感觉。我迫不及待地放在嘴边,一口咬下去呀,我的脸瞬间扭作一团,又酸又苦,真难吃,呸呸呸!我把刚吃进嘴里的桃子吐进垃圾桶,撇撇嘴,不过看着这满树的桃,不知为何乐滋滋的。
这个树啊,陪了我好久。无论何时我坐在窗边,不管身边是光秃秃的它,枝繁叶茂的它或者又是结满果实的它。我的心中又多了一丝快乐,它让我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夕阳快被月亮推下山去,天边绯红一片,落日余晖洒在窗边,撒在那棵桃树上。墙外车水马龙皆为背景,此刻只有我和那窗外的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