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
落叶与花瓣零零散散的铺满整个地面,秋风中漫天飞舞。人们行色匆匆,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地流红,任由脚下的柔软碾成一片红泥。我不禁黯然,思绪飘向了远方……
高挺的树上,花开得很繁茂。每一朵都绽放着,散发灿烂的色彩。和风细拂,花叶抖动间,片片花瓣飘舞。年幼的我,急忙去检,看着漂亮的花瓣,满是欢喜,“一,二,三,四,五。五片花瓣会是什么花呢?”我轻喃着,翻捡地上的花瓣。
“阿命,地上脏!不要乱捡东西!”奶奶关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奶奶!”我雀跃地蹦到奶奶面前,献宝似地将一捧的落花递出,“这是什么花呀!”奶奶看着这棵树,忽然低声笑起来,温和的对我说:“是奶奶错怪你了,这个是海棠花哦!”随后轻柔地将我抱起。“奶奶怎么知道这是海棠花呢?”我不解的问道。“你爸爸在你这么小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呢!”奶奶乐呵呵的笑道,看着我,却又似乎在看着远方,温柔地啜了一口我的脸颊:“因为这是奶奶最喜欢的花呢!”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奶奶最喜欢的东西。葱郁的树上,枝繁叶茂,繁花灿烂,如火焰雄雄燃烧,确实美极了!再过一段时间,地上铺满海棠花瓣,肯定十分壮观。将脸埋在满是花香的怀里,我痴痴地想……( wENanDAqUaN.COM )
望着地上,凋零的花瓣、干枯的树叶,被人踩得稀碎,又怎会好看呢?想到这,我的心仿佛抽了一下,鼻子酸的厉害。一转弯,我不禁有些惊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海棠依旧笑秋风”,那棵海棠树竟依旧开得灿烂,全不是我想像的零落。花的芬香传入鼻中,我似乎又回到了那满是花香的怀抱,那样地温暖柔软。树下,爸爸正把树枝扎成花束,抬头见我:“这是你奶奶最喜欢的花!”他的眼眶泛红了起来,似乎有泪水闪烁。
奶奶,天堂一定也有海棠吧,您此刻一定也漫步在这红云之上,低头轻嗅这海棠花香……
杨芷昕
秋风拂过,片片银杏洒落在小院里,望着窗外的那棵银杏树,思绪又飘回那年的秋天——
“孩子,这窗花是这样剪!”
“我来!我来试试!”
小时候看着动画片里的小孩子拿着剪刀,三两下的就剪出许许多多的图案,我便惊奇不已,对剪纸情有独钟。爷爷想满足我的愿望,趁我那天午睡时偷偷准备好了材料,想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果然,得知爷爷要教我剪窗花时,小小的我高兴得快飞了起来。
几张纸,一盒彩笔,两把剪刀,构成了我整个下午的快乐。
首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一些喜欢的图案,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爷爷就坐在一旁,耐心地指导我。吹着秋风,坐在那棵银杏树下的小木桌边,那是我第一次剪窗花。
刚开始剪的,是一个小花的图案。意料之中的方法,意料之外的失败。我那小小的笨拙的手指,似乎有它自己的想法,不听我的掌控。我逐渐开始烦躁起来,“啪”,扔掉手中的剪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爷爷先是一愣,然后不禁哈哈大笑,把我扶起来,调侃道:“是哪个小女孩天天吵着就要剪纸啊?不剪的话我可就要送给隔壁小弟弟了哦!”我怎么能把自己喜欢的小玩意拱手送人?“谁说我不剪!”我又拿起剪刀,继续我的创作。
爷爷手把手地教着我,“先从这入手,接着这样……”银杏枝头,风声打在片片“金蝴蝶”上,刷刷沙沙,窸窸窣窣,这声音已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那是儿时记忆里秋的声音,是爷爷叮咛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朵小花跃上了我的指尖,我可开心坏了,“这是我最喜欢的小花!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我把它夸上了天,爷爷只在一旁呵呵大笑……
那个下午,云儿浅淡,风儿轻暖,把一对爷孙镶嵌在了那一寸时光之中,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
又是一年秋,银杏飘飘洒洒,依然烂漫。可是,爷爷,已然离开了我。但我相信,他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特别幸福,快乐。
高奕晗
秋日的南国仍是一片葱绿郁,连绵的青山,像巨大的礁石,静卧在天空,这片蔚蓝色的海洋中,星星点点的暗红色,点缀其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你,秋天,早已到来。
泠泠作响的溪水,在凄冷的秋日,失去了昔日般的活力,缓缓在沟渠中细流着,淌过一座小巧的石桥,便是毫无生机的庭院。
我的曾祖母,曾在那里居住过,独自一人。若大的庭院,只有一人独守,在萧瑟的秋风中,期盼着,期盼着,期盼着亲人回来的那一刻。
在庭院前,把这一排大小不一的花盆,一群毫无秩序的小学生,歪歪扭扭的列队。曾祖母在花盆中精心栽种了许多蔬菜,每至秋日,那些蔬菜就犹如年暮的老者,躬着背,带着几分焉黄,随着寒冷的秋风,一点一点地颤动,随时都可能被风连根拔起。虽栽种许多蔬菜,但曾祖母的餐桌上却很少出现它们的身影,只有清淡如水的白粥。
可每当我们敲响铁门,寂静的秋园又唤回了生机,枯朽的老树开始摇摆,盆中绿色的精灵也激动地向我们招手,年逾古稀的曾祖母,拄着拐杖,急忙走来开门。秋天的踪迹,在园中消失,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光。曾祖母左右渡回。但问她在干什么的时候,她便紧紧握住你的手并颤抖着,激动地说:“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都没有好东西招待……”忽然,想到什么了,激动地拍了拍枯瘦的大腿。匆忙拄着拐杖夺出门框。再回来时,已经挟着一把蔫黄蔬菜,都是自己不舍得吃,特地留下的。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盘冒着热气的炒青菜。“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一切的生机都在铁门掩上的那一刻消散,曾祖母的挽留无法停下时间的脚步,我们,不得不走。蹒跚的老人目送我们消失在远方,在秋风中凛冽。
对那时的回忆,大概也只剩下那萦绕在味蕾上的苦中带涩的滋味,还有那不住的嘘寒问暖。是秋天的味道,是孤独的味道,与秋天的回忆,一起咽下,留在心底。
吴曜玥
今年的秋天异常燥热,天空中不见一缕云彩,刺眼的光线直射在大地上,唯有日历上的“秋天”二字让我还记得现是秋天。桌前看书的我不忍这炙热,合上书、闭上眼,思绪却如同窗外的白蝶,引领我进入另一个秋天……
那年的秋天,是徐徐的清风,点破一江秋水,轻将那江上的落叶推动,又猛把树上摇摇欲坠的枝条丢入水中,溅起清澈的水花,像是跳动的音符,随秋风起舞。
那年的秋天,是绵绵的秋雨,时而细密,时而滴滴。手持一根糖葫芦游窜于小巷之间,顶着一把伞倾听那秋雨落于伞上的跳跃声,一个个音符就是从山泉滑落的泉水,滴滴答答,好似那“大珠小珠落玉盘”。一寸秋雨一寸秋。秋高气爽,雨水冲刷着夏天的浮躁,让空气都平静了下来。手中的糖葫芦在这之中,也多了一点甜味。人们个个打着五颜六色的伞,好若团团簇簇的花如遇初春时的绽放,叫这寂静之中又多了一份美感。
那年的秋天,是片片的麦田。秋是丰收的季节,那生长了一年的麦子,已从春日嫩绿的幼苗成长为了沉甸甸的麦子,细长的麦杆上结着颗颗饱满的麦粒。稻田里,那一片片黄澄澄的稻随着秋风,翻起层层叠叠的金色波浪,扬起阵阵稻香。“麦花雪白菜花稀”金黄的菜花虽已归于盛夏,却留下了个个狭长饱满的豆荚,将一个个豆荚捏开,颗颗圆嘟嘟的油菜籽便会如调皮的孩子一般,接连不断地跳出豆荚。
那年的秋天,是盈盈的秋月。待至中秋,便可遇见那满天星斗的夜,浅绛的霾蓝的云在天的边际重重叠叠,幻化出无穷的色彩。月从那云织成的屏风中显出,光不似太阳的明亮,却有一种太阳所无的温和。秋霜布满幽静的山谷,然后退回到北面的群山那边,好让金黄的初秋温柔地抚慰大地。群山前翻腾的雾气,被那九月的月色冲破,露出一片蔚蓝色的天空。
窗外的阳光渐渐隐去,击碎了我的回忆,惊起,将这份秋天的回忆,继续留住。
黄桑旎
提起秋,人们总想起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似乎秋生来就是一个伤感、多愁的季节。但我所钟爱的,是那葱茏绿意、生机盎然的初秋。
南方温暖而又明媚的阳光,使人常常晕头转向,认为夏天还未离开。这时吹来一阵凉风,向我昭示着——秋天已经到来。年幼的我,手拎一个空空的大桶,摇摇晃晃地跟随长辈们在田野中穿梭。
路旁人家田地里又大又可爱的果子看得我走不动路,悄悄摘下一个,在清澈的小溪里洗洗便抓着啃。停在花儿上美丽的蝴蝶我也看得失了神,想伸手去触,却被我惊了,扑着薄薄的翼飞走了。我才意识到我再次落下了,便急忙奔向前,吃力跟上长辈们的步伐。
最让我期待的,还是亲手收获的时刻。田野里,放眼望去一排排的龙眼树,枝头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有如一串串褐色的葡萄。我急不可耐了,伸着手摘下一颗,剥开壳,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放进嘴里甜丝丝的。种下这树的爷爷骄傲地笑着:“甜着吧!”长辈们拿起了大剪子将挂满果子的沉重的树枝剪下,而我拿着小剪子,就剪不下那么大的枝了,但也剪了细细的枝过瘾。
我抬起头一看,树的顶端长着一颗大得特别的龙眼。我本可以叫大人轻松地摘下它,但突然起了自己动手的心思,执意要剪下它。由于我太矮小了,连跳起来也够不着。寻思了一会,我爬上了那棵龙眼树,伸长了手将它剪下,另一只手接着,可惜没站稳,脚底一滑摔了下来,身上沾满了土,长辈们担心地过来扶我。而我手里攥着那颗龙眼,却心满意足地笑了。
一行人拎袋子的拎袋子,拎桶的拎桶,里面满满当当地都装着果实,大家兴奋地打算将一部分再送给其它的亲朋好友,我疲惫而又高兴。
如今已是深秋,大树的叶子也已经发黄然后落下,忆起童年秋日的欢乐。秋天依旧到来,果实依旧成熟、丰收,年年都能收到那甜蜜的果子,只是收获的行列里早已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