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
要像一颗小星学习,可以微弱,但要有光。
——题记
晚风起,海棠落,流水入梦,星光微弱。我站在花园里,看着路边街灯独自闪烁。唯有那青白色的地板,还散发着日间的点点余热。
自从上了初中,我的表现一直不突出。看着同学们弹琴、吹笙、弹吉他,各有各的才艺,心中越发失落。看着那漆黑单调的夜空,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那是青海的夜晚,周围熄了灯,只剩下满天繁星。那些星星是那么亮,那么大,整个夜空就如公主华丽闪耀的斗篷,满满当当的全是光。侧耳倾听时,我似乎听到了她们的说话声。那声音很轻,像母亲在临睡前的叮咛;那声音很柔和,像同伴在我犯错时的规劝;那声音很遥远,像梦中的亲友在呼唤;那声音很耐心,像老师们的谆谆教诲。那些星星多好看啊,像极了小学时的我,闪闪发光。
不知不觉,我已走到了花园中最暗的草坪。猛地抬起头时,却发现天空中有几颗并不显眼的星星!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星星在城市中难免显得黯淡,可它们却依旧浅浅地笑着,眨巴着眼睛。在广阔的夜空中,它们手拉着手,唱着歌,跳着舞,共同为初夏谱写着一篇欢乐的乐曲。一颗又一颗的小星,像乡间路上的小夜灯,犹如雨林之中的萤火虫,宛若深巷里的小灯笼,又像黑布上不太显眼的钻戒。它们从不害怕,也不自卑,只是独自发着微弱的光。只要看得仔细,就会发现它们是那么多,那么密,每一颗的微光加起来,就足以点亮整个夜空。
确实,城市里的星星不如青海乡间的星星那么闪耀,夺人眼球,可它们却凭借着自己的乐观与自信登上了舞台,赢得了喝彩。现在的我虽不出色,但总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只要敢于发光,微弱一点又如何呢?( WEnaNdaqUAN.coM 编辑 )
透过树枝,再看一眼那极少引人注意的小星,依旧亮着,笑着,眨着眼,在夜空中各自歌唱。
此刻的我已不再迷惘:要像一颗小星学习,可以微弱,但要有光!
鸡蛋花树
我见过许多鸡蛋花树,唯独这一棵令我心驰神往。
我从未见过如此繁茂的鸡蛋花树,树冠的最上方顶着几簇白色的鸡蛋花,整个树冠布满了鲜嫩的绿叶,高昂起头,舒展身子,鸡蛋花成了阳光下绿叶的高光,花瓣透出了灿白的光辉,每一簇都似一个小太阳,活泼友善,我的眼看过去竟有些刺痛。
这棵树如此璀灿夺目,我不禁叹息家门口的鸡蛋花树多么黯淡无光。它的叶子是稀零的,伶仃几片长在不同的枝干上,叶片似是把墨当酒喝,身上晕染几个墨点,披着一层低沉的外衣,无精打采,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它的光。这大概是最糟糕的树了。
我摇了摇头,踮起脚,把一朵花拨下来,花瓣紧紧地扎在一起,瓣尖是晶莹剔透的白;越往下越厚重,是浓牛奶般的白;再往下,便成了香蕉牛奶,浅浅的黄覆上了浓郁的白,交织相融;最底部好像有一个小旋涡,把顶尖的黄色全都吸下去,沉淀堆压,成了蛋黄般带着些许艳红的黄橙色,向上依次递减。这鸡蛋花竟挺有艺术细胞!
我忽然有些不服,那些玫红的鸡蛋花定能胜过它们。我回想起几年前在佛山路边看到的鸡蛋花,它们颜色极深,红中带紫,花底的旋涡似乎失灵了,黄与红不自然地交叠,颜色虽然艳丽,俗极了。这些树的叶子也极为稀少,仅有的几片也低着头,要落不落的。
我看着路口的这棵树,枝繁叶茂,叶子青翠欲滴,却猛然想起,鸡蛋花开时,叶子都会落下。看来,这棵鸡蛋花树确是与众不同。
行人匆匆,唯我在路边赏花。我松开手,被捏住的花立马弹了回去,仿佛错失一点阳光就失去了所有。
路口上的鸡蛋花树,路边的鸡蛋花树,楼下的鸡蛋花树,都不引人注意,可是对待生活的态度迥然不同。路口的树活出了自我,活出了独特,不受规则限制,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这样一棵普通的鸡蛋花树,却完美地诠释了生活的态度,怎能不让我向往呢?
老榕树
从未见过长得这样密、这样壮的老树。只见一片浓厚的深绿色与树顶那一小撮一小撮灵动的青绿色相互交集,像一顶绿色的巨伞。从下往上看,它仿佛能长到天上去,把天给撑起来。阳光明媚时,那绿色的巨伞上泛着点点金光,点缀在老榕树的周身上,煞是好看。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是阳光撒下的光斑被绿叶精心裁剪后的杰作。
老榕树引人注目,还有它那盘虬卧龙般粗壮的根脉,它们强壮得可以把坚硬青石地板劈开,碎成一块块,仿佛在对人们宣告着自己的主权。但也有人说老榕树破坏了周围的环境,那坑坑洼洼的树干和它周边被翻的乱七八糟的青石地板真的让人不敢恭维。我想:“可有多少人知道它背后的无奈与辛酸呢?”
记得有一次,黑压压的乌云如同一个黝黑的大铁锅盖住了天空,远方不时传来了几声沉闷的雷声,仿佛告诉人们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往日繁华的街道,如今户户大门紧闭,空空荡荡,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伴随着第一声响彻天霄的雷声,一道闪电划破了黑幕,雨水夹着狂风倾泻而下,窗外瞬间成了水的世界,地上的河在奔涌……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视线聚焦在老榕树上:它似乎是一位披靡战场的老将,冷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狂风和暴雨,不时左右摇摆,躲开一波又一波的袭击。不时怒发冲冠,扬起一头长发,举起健壮的枝干,厚重的树干顽强搏击,绝不屈服。雨后,我才知道,这场恐怖的暴风雨将无数年轻力壮的大树连根拔起。可我的老榕树,竟毫发无伤地挺过来了。
我抬起头,望着老榕树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和周围那些被扯断悬空但依然抓紧石板的树根,这些并不是它的缺点,而是它至高无上的荣耀!我不禁对老榕树肃然起敬。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棵老榕树,我们在生活中会不断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与挑战,但只要我们拥有与老榕树一样的坚韧,一样的顽强不屈,我们就总能在困难的挑战斗争中取胜。
忽然记起前几天的一个梦,在这深绿色的光辉和浅绿色的芬香中,我的老榕树,长得无比的高,撑起了天……
鸡蛋花树
顺着街道悠然漫步,目光被几点银白吸引。
伫足观望,发现那是一株鸡蛋花树,粗短的干、弯曲的枝、稀疏的叶,在街上兀自立着,别有一番苍凉之感。而那苍绿之间,却掩映着几点银白的星光,随风摇曳,透着几分生趣。仔细看去,才知那是几朵鸡蛋花,被绿叶怜爱地捧着,娃娃一般好奇地探头探脑。拾起地上的一朵落英,它洁白如玉,光滑的肌肤像被打了蜡一般闪亮,像上等天鹅绒一般柔软。嫩黄的花蕊慢慢晕开,与点点银白相交辉映,犹似一幅色泽艳丽的油画,只有最高超的画家才能捕捉到它的神韵。低眉细嗅,一缕幽芳淡淡的、浅浅的,从花里沁出,如薄雾一般难以捕捉。抬头再看那满树鸡蛋花,似星星照亮了整条街道。
恍惚忆起小时候见鸡蛋花树的情景。小时候我很喜欢鸡蛋花树,最爱往头上插一朵鸡蛋花,拽着树枝荡秋千;或是斜躺在树枝上,鼻尖放一朵鸡蛋花,望着天空想入非非。
如今,光阴荏苒,我当然不再热衷于爬树,但对鸡蛋花树的喜爱却丝毫不减。在晨光中,忽然感觉树高大了许多,安适了许多,如一位睿智长者,不动声色地讲述着它的故事,从树的默然伫立中,我读出了它的宁静与恬然。
树还是那树,人却已不是那人。在岁月变迁中,人会长大、衰老,树却将永远伫立在时间的尽头。它会在未来的许多个日夜里继续摇曳、生辉,散发着诱人的馨香。小时候鸡蛋花树是游戏的乐园,稍长后鸡蛋花树是睿智的长者,那么再过几年呢?我痴痴地想着。一抬头,树木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诉说着它的永恒。
时迁人变,人总在各种场合中沉浮,但鸡蛋花树却永远摇曳着满树绿意,吐露着万里芬芳。只愿在沉浮之间,心中的鸡蛋花树总能如最初一般苍翠欲滴。
将落英放回树下,深吸一口自然灵气,我微笑着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