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泓霖
这天,我回家晚了。与其说我回家晚了,不如说我不愿回家。只因我心中那无限的愧疚与不安。
这天早晨,我刚到教室,我的朋友对我说:“老师喊你去她办公室。”我内心很慌乱,因为朋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伤。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一进办公室,一位同学与她的母亲一脸气愤地坐在老师办公室里,而老师正用她那严厉的目光盯着我,那眼神如同要将我吃掉,令我永生难忘。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节体育课,当时我们正在跑步测试,这位同学在跑步时故意绊倒了另一位同学,我和我的朋友去扶起那位同学去医务室,导致我们体育成绩暂时不打分,我的朋友十分气愤,便踢了那个绊倒别人的同学一脚,由于力量过大,导致那位同学头部轻微肿胀。我知道这件事,但没有及时阻止它的发生。这也是为什么她与她母亲坐在这里的原因。
虽然人不是我踢的,但我的确有过错,我和朋友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而不是用暴力解决问题。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调解,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回家的路上,我放慢了脚步,仔细聆听一路上街坊邻居那嘈杂的唠嗑声,看着沿途的风景,感慨了一次又一次。进入小区,我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坐在石板凳上,凛冽的寒风吹在我的脸上,身后的桂花树被吹得“唰唰”响,时不时落下几簇淡黄的桂花。望着那一簇簇桂花,徘徊着,感叹着。害怕于母亲知道这件事会责骂我;愧疚于自己没有及时阻止暴力行为;感慨于维护正义的不易。
最终,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家门。因为我认识到了,冲动是魔鬼,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刘衍壮
深秋,夜晚。
几盏孤灯灭了。教学楼仅留下了空洞的黑影,校门向着前方的黑暗空张着大口——我走出了校门。
两周前,老师突然宣布一条新规定:打扫卫生可以加综合素质分!
6时30分,我还在教室里摆桌椅、擦黑板……我自愿留下来打扫卫生,是为了加分吗?
教室的黑板上终日平铺着沙漠似的粉笔灰和水渍,如同一幅印象派名作,一幅老师和卫生委员都不喜欢的名作。
我捧着唯一的、珍宝似的蓝色毛巾,在黑板上平整而有序地擦——但这些动作似乎对我来说很畅快,可能是因为我有权而荣幸地为班级服务。
十分钟过去了。这十分钟内,我一直努力地完成这件艺术品——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且无可代替的艺术品。线动成面,一块小毛巾将黑板上的污渍尽数驱除。或平刷,或细补,或龙飞凤舞,或轻整细调——此刻的黑板如同海岸边的鹅卵石,足以让印象派画家大失所望。
叠放毛巾,背书包,最后望一眼黑板,关灯,关门……那天,我回家晚了,但我的心,是甜的。
尹麓麒
“叮铃铃……”,放学铃声打响,同学们蜂拥而出。我手握满是红叉的期中考试试卷,艰难地挪动着。一阵凉风袭来,我不由地缩了缩脑袋,将衣服捂得更紧了。我走在人群之中,感觉全世界都在嘲笑我,远处的高楼似铁笼般将我困住,汽车那刺鼻的尾气将我团团包围,使我难受不已……
我因为没注意,而不慎被石头拌倒,我缓慢地从地上站起,俯下身来,检查伤势。当我确认腿脚已无大碍时,一个黑影吸引了我的注意,那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绕着灯光飞行。我急忙招头,向上望去,只见一只飞蛾正环绕着路灯飞行。我不以为然,拍拍腿上的泥灰准备离开,突然一阵物体碰撞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回头望去,那只飞蛾竟然接连不断地撞向路灯,似乎想将其撞开,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只飞蛾竟忘了腿上的疼痛。过了许久,不知为何,飞蛾飞落到路灯杆上,也许是撞痛了或是飞累了。“它会飞走的。”我心想,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突然,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回响在我的耳旁,我疑惑地回头望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只飞蛾竟又奋力向路灯撞去,我吃惊地呆立着,刹那之间明白了,飞蛾不怕疼痛、不畏艰辛,只为完成心中那坚定的目标,即使力量微薄却依然坚持,飞蛾往往被人忽视甚至厌恶,可又有谁知,飞蛾竟有如此值得我们学习的可贵精神呢?
飞蛾尚且如此努力,那我呢?我低头望了望手中的试卷,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定下目标,向远处的家走去。
李涵菲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禁心头一紧。果不其然,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我走岔了路,似乎只能绕远路回家了。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突然,我听到远处有些许异样的声音,像是鸡鸣。顺着声音走了过去,我不禁大吃一惊:一只瘦小的公鸡正楚楚可怜地窝在树丛中哀鸣着,十分无助。
出于好奇心,我走近了仔细一瞧,发现原来它是被一根粗壮的枝条缠住了右腿,隐约能看到它的左腿上也有红红的血渍,想必是刚刚努力企图挣脱造成的。它很警戒,我进它退,就是不让我靠近,但我很想帮忙,于是我和它僵持了好一会儿。
我心里想着: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直接冒个险吧。我立马把校服拉链拉紧,帽子戴上,全副武装的去抓它的腿。它显然是吓坏了,疯狂的用嘴啄我的后背,还好校服够厚,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经过一番折腾,我总算看清它脚上被缠成什么样了,但它那十分不听话的左脚抓得我生疼。这时我也顾不得疼痛直接从书包里拿出了剪刀,但公鸡似乎变得更警戒了,死死地盯着我。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了想放弃它的冲动,可转念一想:反正它已经啄了我这么多下,不把它救出来,岂不是白受了?于是更坚定了信念。我又埋头窜了进去,抓住它的右脚,好不容易才定住它。然后用剪刀对着那枝条左一剪右一剪,剪了七八下,手指缝的皮都磨破了才成功地把它剪断,公鸡突然发觉自己似乎能动了,快速地冲了出去,又看了我一眼,摇晃着身子跑走了。
我拾起扔在地上的书包,心里闪过一丝惬意,回家晚了,却十分满足。
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困难和阻挠都是难免的,但只要我们能互帮互助,相互扶持,总能战胜它们。
郭瀚鹏
黑云低沉着,快八点了,我急匆匆地往家赶。刺骨的寒风夹着雨点咆哮,但我的心中却仍温暖无比。
半小时前,我坐在公交车上,沮丧地望着前方的信号灯由绿转红,心急如焚的我与沉默坚守着的红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灯似乎坏了,始终不见有丝毫变换的意思,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后,绿灯终于亮了,公交车怒吼着向前冲去,但又突然“滋”的一声停了下来。
一个黑影,不,是一位佝偻着背的九旬老人,正缓缓地行走在前方的斑马线上。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滑地在地上挪动。那十几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好像登天一般漫长。十几秒过去了,公交车仍被阻挡着,不能前进分毫。车上的许多人开始不耐烦起来,有的人大声询问司机原因;有的人把脑袋探出车外,想一探究竟;有的人反复看着手表,似乎生怕错过了什么。但公交司机却不为所动,连喇叭都没按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块告示牌上:地下通道检修,请绕道通行。再看看那位老人,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分明透露着一丝无奈,让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在三十秒内横穿这忙碌的马路?这怎么可能!信号灯红了又绿,绿了又红。终于,在十分钟后,老人踏上了人行道,车流也再次开动起来。
现在,各种高科技的普及,便利了青年,却埋葬了老人。他们的身体不适于横穿马路,他们的思维不适于移动支付。但,即便如此,世界上仍有着很多的好人,在奔跑着的社会里拉住了那些被抛下的人。
曹家毅
夜深了,羊肠小道旁,随风摇曳的柏树上,只闻几声刺耳的蝉鸣,却不见树梢上黄鹂那鸟婉转的歌喉——大概是早已睡去了罢。
偶尔,几阵微风夹杂着一丝清新的空气拂过我的面颊,可我却无心感受。我们小学的老师经常拖堂,一拖便拖到了夜色降临。我已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
“唉,今天又拖到这么晚了,那么多作业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啊?老师不会为我们着想的吗。”
想着想着,我随着这S形小道,有路过了我的小学。小学里很安静。按理来说已经没人了,可那一间灯火通明的1楼办公室又是怎么回事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慢慢的向那里走去。
走近了,近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窗口里闪烁,那一双灵巧的手在键盘上敲击着,时不时擦了擦头上豆大的汗珠——原来是老师在给我们做上课的课件!
想着,老师在课堂上给我们的孜孜教诲,课后和我们玩闹时,那脸上慈祥的笑容。
记得我小学时语文不是很好,是这位老师放弃休息的时间,硬生生帮我补上去的。
我看呆了,身体仿佛已经麻木,清泪在眼眶中转动着。记得我小学时语文不是很好,是这位老师放弃休息的时间,硬生生帮我补上去的。
其实,老师拖这么晚的堂,不正是为了让我们能获得更多的知识吗?老师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但他却将这些放下,来陪我们到这么晚……
这天,我回家晚了,但这却是一次最有意义的“晚”。